“孫SIR,這個問題在我沒得到O記馬SIR的授權以前,我不能回答你。”
孫SIR一愕:“為什么?”
費倫攤手道:“除了保密,還能為什么?”頓了頓又道:“當然,這個保密并非只針對孫SIR你一個人,而是針對所有的局外人。”
這個地圖炮開得有點大,好在鐘偉銘三人俱都是警察部憲委級(①)的大佬,涵養還算可以,并未發火,微微色變也就過去了。
至于在一線工作了十來年的鄒德興更是能理解費倫的顧慮,自然無話可說。
聆訊室內靜默了幾秒,孫SIR嘴角泛起一絲玩味的笑容道:“費SIR,問題是,這個嫌犯的身份關系到你掏槍頂人這個行動正確與否,即便是這樣,你也不肯稍微透露一下么?”
費倫聞言不僅沒生氣,反而揶揄道:“為了切身利益,透露嫌犯身份?孫SIR,你不會是想引誘我犯更大的錯誤吧?”
孫SIR雙眼微闔,沉聲道:“費SIR,這就是你的最終答案么?”
費倫點點頭:“如果你這么認為,亦無不可。”
“OK,我會將你的話如實寫進報告,至于會有什么樣的結論,就要看上面的意思了。”孫SIR道。
費倫對此不置可否,只是問道:“那……現在我可以走了吧?”
“當然,請便!”
等費倫出去以后,孫SIR又將鄒德興和書記小妹也請了出去,而后問李SIR和鐘偉銘:“對于費倫拔槍的解釋,你們怎么看?”
鐘偉銘率先道:“我愿意相信他。”
李SIR聽后,沉吟了兩秒,道:“鑒于費倫的破案能力和他以前在案件中的違規情況(有記錄的為0),我覺得孫SIR你有必要向老馬求證一下。”
孫SIR聞言頷首道:“我也覺得有此必要。”隨即抄起電話打去了O記。
和馬浩生寒暄了幾句之后,很快扯到了費倫和仇兆強抓捕的那個嫌犯身上,馬浩生那邊靜了幾秒才道:“老孫,你身邊目前有哪些人在?”
孫SIR愕了一下,回道:“我、老李,還有就是投訴科的鐘副科長!”
“那好,你把免提打開吧!”馬浩生道。
其實孫SIR一早就按了免提,聽馬浩生這么說,只能等了一秒多,才繼續道:“老馬,現在你可以說了。”
“關于嫌犯的身份,我的答案與費倫一樣,暫時是不可以透露的……”
孫SIR一聽,急了:“那你還……”
“老孫,你聽我把話說完……”馬浩生打斷道,“至于費倫掏槍的行為對不對呢?我不予置評,只能說它應該是當時最好的處理方式,否則如果伸手攔住或動拳腳的話,恐怕情況會更糟。”
李SIR哂道:“可最后還不是打了起來……”
電話那頭的馬浩生一聽這話,頓時不豫道:“老李,你可否客觀一點,最后打起來這件事跟費倫掏槍根本沒多大關系,而是費倫在拔槍之后發現蔣祺揚手下的馬仔也有類似掏槍動作,當場打算對他們進行搜身,進而引發的打斗!”
孫SIR聞言忙道:“老馬,不要生氣、不要生氣,老李只是就事論事,大家達成共識就好了嘛!”
馬浩生并沒有消氣,生硬道:“該說的我都說完了,我這邊事忙,先掛了!哐!”
孫SIR和李SIR對視一眼,又看了眼鐘偉銘,道:“看來老馬是力挺費倫了,咱們怎么辦?”
李SIR聳肩道:“還能怎么辦,把老馬的話也都照實寫上,讓警監會那幫人去頭疼好了。”
鐘偉銘聞言一笑,道:“我覺得這樣也好,最好再附上費倫前次來投訴科出示的資產證明。”
“噢?”孫SIR眉頭一揚,好奇道:“鐘SIR,我也聽說費倫身家不菲,他到底有多少資產啊?”
鐘偉銘擺手道:“上次我看那份資產證明時簽過保密協議的,五年內不得透露上面的數額,現在半年都不到,不能說!”
這話讓李孫二人好奇起來,李SIR更是道:“好你個鐘偉銘,幫費倫幫到這種程度,你是想用他的資產證明向警監那幫子人施壓吧?”
“不是我想施壓,只是凌處托我照拂費倫,我敢不從命?”
聽到這話,孫李二人的八卦之火頓時熊熊燃燒起來:“不是吧?偉銘,你的意思是madam凌跟費倫有一……”
“誒,東西可以多吃,但話可不能亂說!”鐘偉銘搖手指道,“總之呢,我幫費倫這一把也算仁至義盡了。”
O記大房。
費倫從投訴科回來,剛進門就跟蔡江撞上了。
“費SIR,你回來得正好,我正有個想法想跟馬SIR討論一下,一起去?”見費倫猶豫,蔡江忙補充道:“是關于抓捕蔣祺揚的。”
“那好吧!”
馬浩生辦公室。
落座后,蔡江開門見山道:“馬SIR,雖然阿貢我們還沒有進行審訊,但我仔細研究了鮑聞和阿開的口供,發現在法理上憑藉這兩人的證詞已經可以把蔣祺揚抓回來問話了。”
馬浩生聞言不置可否,反而看向費倫道:“阿倫,你怎么看?”
費倫對抓捕蔣祺揚并不反對,不過他卻在思考更深層次的問題:“馬SIR,我聽說蔣洪長年心臟不好,去年上半年還動過一次心臟手術是嗎?”
蔡江聽到這話,略微不滿道:“費SIR,我們在討論抓捕蔣祺揚的事,你扯蔣洪身上干嘛?”
費倫沒有答他這個問題,只是看著陷入沉思的馬浩生,緩緩道:“目前爭奪坐館之位的場面已是亂象叢生,蔣祺揚如果在這時候被抓,說不定蔣洪就此心臟病發,正興從今而起分崩離析,局面大亂,咱們O記如何應對?”
這也恰是馬浩生正在思考的問題,半晌過后,他道:“如果正興真的從此分崩離析,那各區的反黑組就有得忙了,不過形勢應該比眼下要好很多,這個道理就跟蘇聯解體是一樣的。”
費倫聞言難得開了句玩笑:“那我們警察部算什么?美國?”
馬浩生一聽,也不禁莞爾。
蔡江這時才反應過來,道:“馬SIR,那還等什么……”話還未完,就迎來了馬浩生嚴厲的目光。
費倫適時解釋道:“想必現在各區反黑組雖嚴陣以待,但還未做好應對亂象的準備工作,所以咱們需要一定的時間來部署。”
蔡江聞言尷尬無比,畢竟指揮部署這樣的事俱歸馬浩生主管,他剛才猴急的話等于是在給馬浩生難堪,當下只能撓頭道:“呃……這也對!”
到底是自己一手提拔起來的愛將,見蔡江意識到自己的問題,馬浩生也就不再多瞪他,轉而問費倫道:“阿倫,那你覺得什么時候抓捕蔣祺揚為好呢?”
費倫想了想,道:“就今天下班之前吧!”頓了頓又道:“現在剛過十點半,我想經過五六個鐘頭的部署,到下午的時候,各區反黑組應該已經做好足夠準備了。”
馬浩生聞言,微微頷首道:“嗯,老成謀國之言!”殊不知,費倫只是為了給阿牢創造更好的暗殺機會罷了。
商量完后,費倫剛轉出馬浩生的辦公室,就收到了姜雪的電話。
“喂,師父嗎?”
“有事?”
“老池他們被扣在NB現在都還沒放出來……”
“這件事我知道,是我讓madam袁這么干的,就當老池他們特訓一回。”
“啊?那下午就我跟阿知兩個人,訓練咋辦?”
“這還不簡單,你們兩個進行一次單人運動戰斗速射比試唄!”費倫撇嘴道,“如果時間還多的話,那就去把新界北區這個月的電費單取回來,進行情報分析!”
“新界北區?一個區?”
“廢話!電費單的分析又不是太難,你把我的話轉告給阿知,照辦就是了。”
“哦!”
姜雪比較沮喪地掛了電話。
計莫知在邊上也是黑著一張臉,剛才電話摁了免提,費倫的話他也聽到了:“叫你別打電話你偏不聽,現在踏實了吧?整個新界北的電費單,先去買幾瓶眼藥水,再坐下來慢慢分析吧!”
“啊我不要啊,這樣我會變瞎子的。”姜雪也哀嚎起來,可惜這些都改變不了兩人的悲慘命運。
與此同時,毒品調查科。
袁傲蕾押著一幫手下對奚際生及其販毒團伙進行了連夜突審,到上午這個時候,除了madam袁之外,個個都變成了熊貓眼。
“madam,根據幾份口供對照來看,除了國外的供貨渠道,HK這邊的主要販毒人員應該已經被一網打盡了,剩下的都是些小拆家和次級的送貨仔。”
袁傲蕾聞言,臉色卻更趨冷冽,道:“可再怎么一網打盡,也不是我們干的。”
這話一出,眾手下噤若寒蟬,好半天才有一個叫孔燦的警長大著膽子道:“madam,根據其中一個大送貨仔的口供,他提到老號手下有個叫阿牢的人長期負責接貨,這應該是個很大的拆家,要不我們把他抓回來?”
“啪!”
袁傲蕾聞言一把拍在桌子上:“抓!一定得抓回來,不然撿這個現成飯吃,就算別人嘴上不說,心里也會笑話咱們NB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