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周虎相當講究,并不太信費倫身懷絕技,怕他只是吹牛皮,因此提醒之后才出腳攻擊,算是給足了宋老面子,而他的低掃踢相當標準,攻守兼資,一般人被掃中小腿,至少會肌肉撕裂骨痛半天,已堪堪觸摸到明勁的門檻,可惜在費倫面前這些遠遠不夠看。
見腿踢來,費倫雙眼微瞇,突然一記略帶弧線的斜向滑步,不退反進,迎著周虎的掃踢,已然欺到了他的身側,腳下更是好死不死地踩在了對方支撐腳的腳背上,不等周虎雙手封擋,便一肩撞在了他的胸口。
周虎整個人如遭雷殛,跟塊門板似的拍向地面,度之快不作他想,只聽“啪”的一聲,他后背已然著地,同時腳踝跟腳背傳來撕裂之痛,令他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嘶——”
在周虎痛出聲之際,周老宋老以及宋雷都有點傻眼,因為費倫與周虎這下交手實在太快,幾乎可以說是秒殺,不過這還沒完,費倫在剛才隨意施展的八極鐵山靠中加入了通背拳力,所以并未擊實周虎,倒是被他后背拍中的地板倒了大霉,瞬間四分五裂,同時周虎整個人依靠反震之力竟彈了起來。
也就在周虎的身體彈起與地面形成不足四十度的夾角時,費倫蔫壞地松了腳。由于再無大力踩住已經撕裂的腳背。正彈起的周虎頓失平衡,兩腳下意識“噌噌”蹬地,卻始終借不到力。整個人往后斜竄出去,竟好死不死地栽進了小池塘里。
“嗵——”
周虎落水濺起的浪花可比板磚扔水里大多了,整個池塘都被他弄得碧波蕩漾起來。
原本在干休所里,親屬后背探望是相當平常的一件事,沒人會過多注意,可周虎落水動靜太大,惹得在池塘附近遛彎的老頭老太們紛紛側目。
“唷。這是誰落水啦?”
“那個誰,去叫一下警衛班,撈人!”
“我說老孫頭。根本用不著,這池塘才改造沒幾年,最深的地方才一米二,能淹死個逑啊?”
“啊?有這事兒?我看這池塘烏漆麻黑的。還以為深不見底呢!”
老頭老太議論紛紛的同時。周虎已經在池塘里撲騰著站了起來,一腦門子的水草。
周老黑著一張臉湊到塘邊,遙問道:“虎子,有沒有事啊?”
周虎一邊扒拉著水草一邊道:“沒事兒,爺爺!”同時瞧向費倫,服氣之余有種拜師的沖動。
這時,宋老也來到塘邊,見周老一張老臉黑得跟鍋底似的。當下用胳膊肘碰了碰他,哂笑道:“怎么樣?我這眼光沒跑吧?阿倫的本事就是大。一招秒殺,我選擇拜他為師看來沒錯!”
周老聞言,臉色更黑了,有些渾濁的眼珠子卻滴溜溜地轉了起來,一邊轉還一邊偷瞟費倫,顯然在打他的主意。
費倫假裝沒看見,嘴角噙笑看向周虎,本想勉勵他幾句,卻倏然現對方身上的水草之間似有金屬似的黯淡反光。
嗯?這個反光是……怎么這么像藏寶圖殘片的反光啊?咦?還不止一塊,有兩塊……
思忖的同時,費倫的思感絲已探了過去,很快確定就是藏寶圖殘片,他平靜的心緒終于生出一絲波動,嘴里揚聲道:“周兄弟,你腳已受傷,我拉你上來!”說著,也趕緊幾步到了塘邊,蹲下伸出手。
周老見此一幕,不禁老懷大慰,主動退開幾步,贊道:“你小子不錯,該狠的時候狠,該仁的時候仁!”
對此夸獎,費倫不置可否,心說這就叫狠啊?我要是直接把周虎打殺了,又該叫什么?不過想歸想,他的手還是攥住了周虎沾滿淤泥的右手,另一側,宋雷也到了塘邊,把住周虎左手,和費倫一塊將其拽上了岸。
費倫趁機幫周虎理去身上殘余的水草,順勢將那兩塊藏寶圖殘片神不知鬼不覺地攝入了隱戒,當場誰也沒有現。
不過,喬冷蝶和愛莎卻也察覺出一絲異樣,因為按照費倫的性格,沒把挑戰他的對手弄殘廢就已經算是仁慈了,怎么可能主動幫人?這里面一定有點什么問題。
周虎上岸后,有點一瘸一拐的,費倫提醒道:“剛才那下雖沒傷到你骨頭,但韌帶和筋肉肯定撕裂了,我建議你動個手術,然后打石膏把傷腳固定住,等全面長好了再回部隊去,不然很可能是一輩子的事情!”
聽到這話,周老臉色又是一沉,反倒是周虎渾不在意道:“沒事,這種小傷我回去擦點跌打藥揉一揉就好了!”
費倫好心勸他只因他帶出了兩塊藏寶圖殘片,見其不聽勸,也懶得再多說什么,反而悄然祭出思感絲往塘底探去,貪心不足蛇吞象般試圖再從水草淤泥間翻出殘片來。
可惜的是,雖然費倫尚未確定剛到手的兩塊殘片是否跟他之前獲得的殘片為同一藏寶圖,但能同時獲得兩塊寶圖殘片已是邀天之幸,可一可二不可再三,所以一番暗自搜索下來,再無絲毫現。
倒是周老,聽了費倫的建議,當即把周虎批了個狗血淋頭:“虎子啊虎子,你被人家一招就撂下池塘了,懂個什么?還跌打藥……我看小師傅的提議就很好,動個小手術,然后以石膏固定,完全長利索了再訓練也不遲!”
“爺爺……”
“什么都別說了,我回頭就給你們軍區魏參謀長打個電話,幫你請病假!”
聞言,周虎真急了:“爺爺,這馬上就要選拔,要是一耽擱,我又得多等一年!”
宋雷愕道:“虎子,我記得你好像去年就進了夜鷹,還當了排長,還選拔什么啊?”
周虎瞥了宋雷一眼,擺手道:“你不懂!”
周老一聽不樂意了:“人家雷子什么不懂,不就一個特種兵選拔嘛!”
“特種兵?兵王!?”一說起這個,宋雷來了精神,正欲閑扯下去,宋老插話道:“雷子,你人都轉業了,還成天想什么兵王?”說到這,一把拽過費倫的手道,“阿倫,走走走,咱爺倆進屋好生溝通溝通,你就算不收我為徒,總得教我兩招吧?”
費倫只好哭笑不得地隨他去了。兩女見狀也跟了上去,只留下周氏祖孫和宋雷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瞪愣一陣之后,周虎問道:“雷子,你這大舅哥到底叫啥?收不收徒?”
“他叫費倫,美君的堂哥!至于收徒嘛……”話到這,宋雷撓了撓頭,“我爺爺都求他半年了,也沒成!”
“切那是老宋頭沒魄力,下的本不夠!”周老接過話茬道,“這阿倫帶著兩個女朋友,想必還沒結婚,虎子,你這樣,給你妹打個電話,讓她過來相親,若是阿倫成了你妹夫,這拜不拜師的,還重要嗎?”
周虎聞言,頓時與宋雷面面相覷。宋雷道:“老爺子,你就拉倒吧?我這大舅哥挺花心的,就周燕那母老虎的性格,肯定跟阿倫合不來!”
周老聽后,把眼一瞪,道:“雷子,又不是你相親,合不合得來由他們兩個說了算!”
“爺爺,這事兒恐怕不妥吧?就算真要相親,也總得先問問阿倫的意思吧?”周虎也勸道。
周老一意孤行道:“等把你妹妹叫過來再問他也不遲!”
“可燕兒要是不愿過來怎么辦?”周虎道。
周老狡詐一笑,道:“你只要在電話里說你被別人一招放倒,她肯定愿意過來!”
周虎和宋雷聞言呆了呆,心中齊齊叫糟,就周燕那霸王花的性格,除了她哥周虎外,在拳腳上還沒服過人,一旦知道費倫的杰作,肯定過來找他挑戰,到時候又是個事兒!
想及此,周虎頓時叫起疼來:“哎喲、哎喲喲……爺爺,咱能不能先處理一下我的傷勢啊?照阿倫說的,動手術打石膏!”
周老聞言,哪還不知道周虎打的什么算盤,當下嘿嘿一笑道:“你不愿打電話,就我來打,小王、小王!!”
“來了,長!”一個老兵從假山那邊轉了出來,快步趕到周老身邊,見周虎渾身濕透,瘸著腿表情多少有些痛苦,頓時驚道:“虎子,剛聽見有人落水了,不會就是你吧?”
值得一提的是,這些老干部的警衛員平時都待在警戒室內,沒人叫是不許到假山這邊來的,以免影響老干部們娛樂的心情。
周虎沒有吭聲,周老卻道:“是他沒錯了,不過不是自己落水,而是被人揍下水的!小王,你現在就把虎子送到附近的軍醫院去,讓醫生安排手術!”
“可是長,您的安全誰負責?”老兵小王擔心道。
“我又不去哪兒,就在干休所待著,能有什么事兒?只要你快去快回不就好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