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關系:禁欲上司夜癡纏

第58章 我多大你不知道?

廚房的木窗后,老太太一直悄悄觀望著。

阮明月生怕被奶奶看到段祁州拉她手的畫面,趕緊側身掙開了。

“你說話就說話,別拉拉扯扯的。”她警告道。

段祁州順著她的目光瞥了一眼,余光看到了木窗后的老太太,問:“怎么和奶奶介紹我的?”

“說榕城的吸血鬼來了。”

段祁州笑了:“真這么說的?”

“不然呢?”

“不吸血,回去就給你漲工資。”

漲工資……

阮明月愣是被這三個字硬控了幾秒。

其實這次被停職,她是真的想過就這樣順水推舟干脆辭職不在段氏干了。畢竟,今時已不同往日。

除了兩人見不得光的關系,除了父母愛情,如今段祁州更是多了一個“未婚妻”,雖然段祁州和湯景芊的關系真真假假,教人看不真切,但湯景芊時不時來段氏晃蕩一下,也足夠讓阮明月心里膈應。

她不想再繼續了。

如果真的要斷,那她肯定不能留在段氏上班,因為不見,才是割裂真正的開始。

可離開段氏,她還能找到更好的工作嗎?

阮明月畢業就進了段氏,一步一步爬到總裁秘書的位置,雖然最后落到了總裁床上,但這個過程,干干凈凈,全憑她努力,她問心無愧。

這些年,她對段氏上下已經熟悉得不能更熟悉,無論是工作流程還是人際處理,一切都已被她理順,要她離開段氏,就等于離開自己的舒適圈,她或許還能找到一份好工作,但那就等同于剝皮抽筋,再重生一次。

最最關鍵是,她需要錢,雖然妹妹已經不用她負擔,可奶奶這里剛被騙走了一輩子的血汗錢,她不能不幫襯。

段氏給的工資,算是行業拔尖的,阮明月知道,無論她去哪兒,工資再高也高不過段氏。

“在想什么?怎么不說話?”

“我在想,要不要為了這點窩囊費繼續留在段氏。”

段祁州眉頭一蹙,嗓音登時拔高了兩分:“你想辭職?”

阮明月垂頭不語。

段祁州想伸手去碰她,念及木窗后的老人,又克制住:“你跟我過來。”

他走出小院。

阮明月跟著他走出小院。

段祁州的車就停在院外,陳寒在車上,看到老板出來,立刻下了車,段祁州趁勢拉開了車門,示意阮明月上車。

“你要干什么?”阮明月警覺。

“在這里我能干什么?”他語氣極為正人君子。

阮明月放松了警惕,上了車。

段祁州隨后跟上來,屁股都沒碰著座兒,他直接覆身朝她傾過來,雙手撐著她身后的座椅,將她桎梏在胸前。

“翅膀硬了,想飛走?”他聲音藏著火,“飛哪里去?周氏?”

“你看,你一點都不相信我。”阮明月雙手抵著段祁州的胸膛,不讓他朝自己靠過來,“如果不是湯景芊自己澄清了,你根本不相信我!”

段祁州都快氣笑了,如果不是他從中斡旋,湯景芊怎么可能主動澄清?

“誰說我不信的?我當然相信你。”

“你信我你為什么要停我的職?”

“在那個當下,那是最好的解決方式。”他的手拂過她的臉頰,“這不,已經還你清白了么。”

阮明月不語,偏著頭往窗外看。

段祁州低頭,額角抵著阮明月的肩膀,沉聲低語:“阮秘書大人大量,原諒我好不好?你是我的左膀右臂,你要辭職了我可怎么辦?”

段祁州能說出“大人大量”這句,屬實已經算放低身段了,后面那句,更是哄的成分百分之百。

阮明月也明白,如今誤會已經解除,她繼續得理不饒人就是她作了,可是,設計稿泄露的事情解決了,湯景芊的事情呢?

逢場作戲這個說辭,她已經不能接受。

“段祁州,你最終還是會和湯景芊訂婚的,對不對?”

段祁州顯然不愿多談這件事情,他松開了阮明月,攏了下西裝門襟,端正坐回她的身旁的位置。

“兩個月還沒到。”他說。

阮明月所有的話都被這一句給堵回去了。

他之前說過,讓她給他兩個月的時間,如果他解決不了訂婚的事情,他們就可以結束。

但現在,兩個月還沒到。

她若反復催促,反復詢問,倒顯得她操之過急,暴露了心思。

阮明月不問了,安安靜靜地坐在車里。

過了許久,段祁州又問了一遍:“和我回去嗎?”

“我想在這里多陪奶奶幾天。”怕他不同意,她又補了一句:“我可以用年假。”

段祁州聽她的意思,是松口了。

“那我也留下來住幾天。”

“你?”

“嗯。”

“你留下來住幾天干什么?”

“等你。”段祁州看著她,“怕你又反悔不回去上班。”

阮明月往小院里看一眼:“不行,你在這里不方便。”

“怎么不方便?”

“怎么都不方便。”

鄉下條件不比榕城,段祁州又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少爺,他怎么可能住得慣?別的不說,光洗浴這一點,他肯定就不接受不了。

而且,段祁州住下,她怎么和奶奶說?

老太太一直在廚房的木窗后等著,見阮明月出去了遲遲不出來,她趕緊瘸著腿出來一瞧究竟。

段祁州就在這個時候下了車。

“奶奶。”他大步走到老太太面前,舔著臉,“我能和你商量一個事兒嗎?”

“什么事?”

“我們公司今年正打算發展農業,我想留下幾天實地考察,能勞煩你給我收拾個房間嗎?我付房費。”

老太太看向阮明月,阮明月微微沖她搖兩下頭。

“這……我的房子太小了,沒有多余的房間。”

“行,那就不麻煩奶奶,這幾天我睡車里。”段祁州說。

“睡車里怎么行?你這大的高個兒,手腳都打不開。”老太太善良,不忍心讓段祁州睡車里,也顧不得阮明月一再對她使眼色,想了想說,“我后院還有一個房間,雖然不大,但也比你車里強,我給你收拾收拾,你就睡那里吧。”

“好,那麻煩奶奶了。”

段祁州朝陳寒使了個眼色,陳寒立刻拿了一沓現金過來,遞給老太太。

“奶奶,這是房費。”

“我的老天,這么多?”老太太趕忙拒絕,“你們城市里的大酒店,住幾晚都用不了這么多錢,我這就一個小房間,你不嫌棄你就住著,不收你錢。”

“那怎么行?”

“行的,你是月月的老板,往后多照顧我們月月一些,我心里就感激不盡了。”

段祁州看了阮明月一眼:“奶奶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她。”

老太太把家里最新的四件套翻出來,過水清洗了一遍。

這四件套是上次隔壁鄰居辦喜酒的時候發的,大紅的底色,龍頭接著鳳尾組成一個滿圓,碩大的雙喜字印在中間,光是過一遍清水,那紅色都大褪特褪。

老太太倒了五六盆水,才把四件套徹底洗干凈。

阮明月實在難以想象,段大總裁躺在這樣的四件套里會有多么喜慶。

“你帶換洗的衣服了嗎?”阮明月問。

“沒帶。”他來時并沒有打算在這里住下,這個決定是心血來潮。

“那你晚上洗完澡穿什么?”

“附近有市場嗎?”

“有。”

“帶我去逛逛。”

清野的市場很小,也就一條街的光景,道路兩邊都是年紀大的老人,賣些自己自己種的蔬菜和瓜果。

這里年輕人很少,基本都出去了,打工的打工,創業的創業,阮明月和段祁州走在街上,回頭率很高。

“你確定要在這里買衣服嗎?”阮明月看了眼段祁州身上這套幾個的西裝,再看一眼小店里掛出來的“一件30,兩件50”的招牌,心頭惴惴。

“嗯。”

“那就進去看看吧。”

店里掛的基本都是t恤,黑的白的花的都有,段祁州挑了好一會兒,好不容易挑中一件白的棉t,結果把衣服從衣架上扯下來后,發現t恤的胸口處印著法拉利的標志。

好家伙,法拉利牌的t恤。

段祁州的手頓了一下,又給人掛了回去。

老板娘熱情的迎過來:“帥哥喜歡什么樣的,我給你挑挑?”

說著,從衣架上拿下一件前胸一個香奈兒標志的,后背一個更大的香奈兒標志的。

“帥哥這件怎么樣?”

段祁州禮貌地擺手,問:“有沒有純色的,純白或者純黑,都可以。”

“有啊有啊,你等著,我給你找。”

老板娘一邊給段祁州找衣服,一邊轉頭用本地方言對阮明月說:“你老公好低調啊,其實他身材這么頂,氣質這么好,穿再假的衣服都像真的咯。”

阮明月尷尬地笑著,也懶得解釋她和段祁州的關系,反正段祁州也聽不懂。

老板娘找出一黑一白兩件t恤,不帶任何logo的,段祁州總算滿意了,付了錢牽上阮明月的手就走。

“你干什么?”阮明月甩開他的手,“別拉拉扯扯的,我在這里長大,認識我的人不少。”

“我不是你老公嗎?牽你的手都不行?”

阮明月神色一僵:“你聽得懂啊?”

“你猜。”

清野本地的方言雖然難懂,但有些詞匯和普通話是相通的,剛才老板娘的那句話,段祁州隱約聽懂了“你老公”這三個字,后面說的什么,他一個字都沒有聽懂。

可于他而言,聽懂這三個字,也夠了。

“老板娘開玩笑的。”

“你沒解釋,我就當真了。”

阮明月臉一紅,扯開話題:“你趕緊看看,還缺什么。”

“缺這個。”

段祁州指著隔壁的內衣褲店。

老板娘早就盯上他了,見他駐足,立刻朝他揮手,用極其蹩腳的普通話問他:“帥哥,你多大嘛?你多大嘛?”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阮明月的臉紅得都快滴出血來了,她見段祁州沒反應,趕緊小推了他一把:“老板娘問你穿多大尺碼。”

“她不會普通話,你替我回答一下。”

“我怎么知道你多大?”

“我多大你不知道?”

“她問的是腰身。”

“我說的也是腰身。”段祁州眼角溢笑,“你以為我說什么?”

阮明月無語:“所以你到底穿多大?”

“你自己去選款式。”

“你替我選,我不方便進去。”這家內衣褲店,賣的更多的是女士的內衣褲,店里兩邊都掛滿了。

阮明月硬著頭皮進去,選了四條最簡單的平角褲,出來后,把整個塑料袋都塞進段祁州的懷里。

“自己拿。”

“多少錢,我轉你。”

“不用了。”又不是他那些動輒幾千塊一條的內褲,一共也就幾十塊錢。

段祁州揚起笑臉:“有老婆那味了。”

阮明月一怔,花錢給男人買內褲,這么私密的事情,也的確只有老婆會做。

“八十,你轉我。”

段祁州:“……”

兩人一路走,一路逛,又買了些其他生活用品,段祁州戴著百達翡麗的手上,提滿了各色的塑料袋,倒也不違和。

可能他做夢都沒有想過,有朝一日會在清野和阮明月逛這樣物美價廉的街。

阮明月也很享受這難得的時刻,在這里,她就是她,段祁州就是段祁州,榕城的一切喧囂,都離他們遠遠的。

有一瞬,她甚至想,如果能一直這樣平靜地生活,也挺好的。

可她知道,段祁州一定不會這么覺得。

路過藥店的時候,阮明月想到了奶奶的腿。

“你在這里等我一下,我去給我奶奶買點活血化瘀的膏藥。”她說。

段祁州“嗯”了聲。

阮明月給奶奶買了膏藥,結賬的時候發現藥店的工作人員是她同學,兩人稍微聊了一會兒,等她走出藥店,段祁州不見了。

“段祁州?段祁州?”

阮明月沿途找人,打他手機也沒人接聽,她正著急,一抬頭看到段祁州站在街對面。

男人高大,挺拔,和周圍的一切格格不入,矜貴中帶著一絲夢幻。

他正低頭點煙。

“段祁州!”阮明月叫了聲。

他一抬眸,眼神沉靜精準地落在她的身上,他朝她招了下手。

阮明月穿過馬路,等跑近了,才看清段祁州身后24小時成人用品的燈盤閃閃爍爍,那五顏六色的光打在他肩頭,襯得他像個失足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