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比賽,雖然最后沒有當眾唱票,不過勝負卻很清楚。
兩日間,吳家酒樓敗給柳素娥的事情傳的人盡皆知。
滿氏聞此消息,不禁冷笑。
沒想到吳家酒樓如此不堪一擊,連個擺路邊攤的小婦人都斗不過。
不過想想自己何嘗又不狼狽了?
想想在云霓染坊的一場比試,她也敗給了柳素娥。
如此看來,她還真是小瞧這個柳素娥了。
她派人去打聽柳素娥的師承,打聽了多日,竟然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
滿氏很納悶,柳素娥這一身廚藝,到底從何學來的?
莫非是無師自通?
不,不可能……
她悄悄問秋紅:“你說這柳素娥,她出身那么貧寒,哪里來的銀錢去學廚藝?”
秋紅搖頭,半響才沉吟道:“要是柳家原先有什么高人,留下一本什么秘籍也不一定……”
秋紅不過是隨口一說,滿氏卻聽的認真,不由皺起了眉頭。
是啊!
若是這柳素娥真得了一本什么做菜的秘籍,那她有這一身本事倒也不足為奇。
想著明年開春就是一年一度的美食節,到時候又會有廚藝大賽。
往年她代表香滿樓,都會拔得頭籌。
可是一想到明年說不定會有柳素娥參加,她就心緒不定起來。
不行,還得派人去搞清楚,柳素娥到底有沒有什么秘籍在手。若是有,她就得想盡法子弄到手才行。
滿氏長嘆一口,頹然坐在繡塌上。
秦木青和楊氏也來了好些日子了,這婚事卻絲毫沒有著落。
酒樓的生意,這些日子吳明千一直跟著她學。
可這孩子總是只用五分的心在上頭,什么事情都是你提了他才去做,你若不提。他便如那算盤珠兒一般,不撥不動。
滿氏一想到這些,就心煩意亂,吩咐秋紅道:“這些日子你吩咐伺候青兒的小丫頭子。可要盡心盡力,別讓青兒她們母女感覺到一絲絲不自在。”她緩一緩,皺眉沉聲道:“人家大老遠來一趟為的是親事,現在親事八字兒看不見一撇,就怕她們多心。”
秋紅明了的點了點頭,咬一咬唇,沉默半響才遲疑道:“夫人,奴婢有一言憋在心里,不知當講不當講?”
滿氏素日里喜歡秋紅是個聰明人,待她也很親。揚手道:“有什么話你說吧!我不怪你就是了。”
秋紅應一聲,方往前湊過去,壓低了聲音道:“說起來大少爺這次……”
“他的事情不想聽。”滿氏一口打斷,臉色登時黑沉下來:“他現在不是我們趙家人,他的事情。我管不著。”
秋紅搖一搖頭,聲音柔了幾分:“夫人先別賭氣,聽奴婢把話說完。”
“其實大少爺的婚事說簡單也簡單的很,只要把劉姨娘的嘴撬開,還怕大少爺不同意?”
秋紅說話間,眉宇間閃過了一絲恐慌,小心翼翼的看著滿氏。生怕滿氏發作。
她知道在滿氏面前提起趙明達生母的后果。
滿氏恨透了這個女人,若不是這個女人,她也不會進門就當娘。
這些年雖說劉姨娘一直在田莊子里過清閑日子,可趙老爺還是會時不時的去看她。
雖然次數不多,但是滿氏還是恨得咬牙切齒。
果然,滿氏大怒:“閉嘴。誰讓你提起劉家賤人了?我從前立過規矩,誰若是在我面前提她,便要割了她的舌頭。”狠狠瞪一眼秋紅,質問道:“莫非你是不想要舌頭了?”
秋紅嚇得瑟瑟發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磕頭求饒道:“奴婢也是心急,眼見著大少爺被那柳家的小婦人給勾去了魂,奴婢也是怕這事兒會讓趙家……”
“住口。”滿氏冷冷看著秋紅,沉聲道:“今兒饒過你這一遭兒,若是再提,小心你的舌頭。”
“滾,滾出去……”
秋紅嚇白了臉色,忙退了出去。
出了房門,在廡廊上晃悠了一陣子,方悄悄去了秦木青房中。
秦木青正等得心焦,探頭探腦往外頭看了好幾次。
原來她怕吳明千不肯真心幫她。
她便悄悄的托付了秋紅,讓秋紅向滿氏提一提,看能不能讓趙明達的生母劉姨娘來促成她和趙明達的親事。
誰知滿氏會勃然大怒。
秋紅一手握了秦木青的手,臉色發白,喘著粗氣道:“表小姐還是死了這條心吧!我家夫人不肯動用劉姨娘。我多說了兩句,連我都惱上了。”
秋紅一陣委屈,訴苦道:“虧得我跪下磕頭,夫人才饒了我一次,說下次我再提此事,就要割了我的舌頭呢!”
秦木青咬一咬唇,心里直嘆氣。
看來這一條路也是走不通了,如今真的只能依靠吳明千了。
不過這次秋紅給她辦事,她可是欠了秋紅一個大人情。
秦木青起身順手從妝盒內拿過一盒上好的胭脂,塞入秋紅手內道:“秋紅姐姐辛苦了!這胭脂可是我哥從京都紫玉坊買來的,姐姐拿著用吧!”
紫蘇坊的胭脂那可是出了名的好東西,這府里上上下下,也就夫人和小姐在用。
別的有頭臉的丫頭,都沒有得過這個東西。
秋紅握在手里,心滿意足,悄聲道:“那奴婢謝過表小姐了,只是這次的事情沒能幫上忙,我實在心里過意不去。”
秦木青搖一搖頭:“不礙事,往后我還有事情要托付姐姐呢!到時候還請姐姐幫忙才好。”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秋紅喜不自勝,二人又說了會子閑話,方散去,暫且不提。
而吳家這邊,也是一場軒然大波。
吳老太太素來愛惜吳家酒樓的聲譽,卻因這場比賽而被推上風口浪尖。以至于現在許多有錢有權人家做席面都不肯用他們家的酒菜,說是檔次低。
更讓她難以接受的是,因為這場比賽。要在半個月內娶了柳瑞娥過門。
為此事,吳老太太終于還是忍不住和吳明澤大吵一架,指責吳明澤沒頭腦,敗了家。
吳明澤心里頭本就煩悶。被自己的親娘好一通罵,干脆躲在花街柳巷宿醉不肯回家。
吳老太太氣的幾乎吐血,因此大病了一場。
可輸了就是輸了,婚事答應了就是答應了,她不能不辦。
若是這一次還不辦,誰知道柳素娥會鬧騰成什么樣子。
吳老太太心中狠毒了柳素娥,病床上囑咐吳明振,讓他請吳家長輩操持大婚的事情。
吳柳兩家的日子定的很快,定了八月二十八這一日。
這次婚事能成,都因柳素娥的功勞。
崔氏為此讓大房的人好好的去謝謝柳素娥。
胡氏倒是沒說什么。這一次的事情確實是柳素娥使力促成。若不是柳素娥,瑞娥還不定會不會大著肚子嫁入吳家去。
可柳瑞娥對柳素娥卻沒有絲毫的謝意,反而覺得理所應當。
她背過人,對著胡氏咬牙切齒道:“要不是她鬧合離,回到這個家。我能這么慘嗎?要我謝她?哼!干脆讓我死好了。”
不過柳素娥也不稀罕她這一個謝字,做這一切,她不過是為了柳家的聲譽,其余,她一概不管。
柳瑞娥的嫁妝置辦的很豐厚。
胡氏這一次很大方,拿了十幾兩銀子出來給柳瑞娥置辦行頭。
崔氏這邊也出了十兩銀子,算作陪嫁給了柳瑞娥。
柳瑞娥想著原主當年出嫁。柳家只陪送一床被褥。被褥還非上等,壓根就不值幾個錢。就連她的衣裳,都是不莊里最便宜最老舊的樣式。
拿到吳家去,讓吳家人好一通嘲笑。
哎……
還真是不能比。
而張氏作為親嬸子,總要送些東西添妝。
柳素娥特意給了她十兩銀子。
這樣的喜事,她絕不讓自己的母親掉面子。
張氏握著十兩銀子。嘖嘖做聲道:“丫頭,不行,太多了。一床好的被褥,做出來也不過二三兩……”
“娘,想買啥就買啥。花了還能賺。”柳素娥握一握張氏的手道:“以后咱們月娥出嫁,莫說十兩銀子,一百兩一千兩銀子我也一定拿的出,放心吧!”
柳二河坐在門檻上抽旱煙,笑瞇瞇道:“女兒長大了,給你銀子你就拿著。”
“姥姥,你就拿著吧!”翠姑眨著大眼睛,笑嘻嘻道:“娘的銀子給姥姥花,將來翠姑賺了銀子給娘花。”
柳素娥一把抱起翠姑,狠狠親了一口:“真是娘的乖孩子……”
不過幾日時光,吳柳兩家的親事便傳開。
好事者,大都會竊竊私語一番。
“你說這柳家姊妹唱的什么好戲,姐夫和姐姐合離了,新進門的新人竟然妹妹……”
“可不是,姐姐還是帶著孩子回來的呢!沒準……那妹妹早就和姐夫勾搭上了也不一定呢!”
“不對不對,我聽說是姐姐嫁過去只生了一個女兒,生不出兒子來,那吳家人才會嫌棄她,不肯要她。”
這些風言風語,柳素娥早就是料想到的。
她倒是無所謂,愛說不說吧!
她的所作所為,問心無愧。
反正不管怎么選擇,柳瑞娥這一次都是要嫁到吳家去的的。她所能做的,只是讓柳家聲譽能少一點損傷。
倒是柳瑞娥,聽在耳朵里恨得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
這一樁婚事,注定就不得平靜。
尤其是她現在肚子里還有一塊肉,她還能說什么?
就算委屈,也得忍著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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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們十一快樂,出行了沒?我在外地玩呢,好多人……哭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