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男神VS呆萌甜心

第六百五十章 窗戶里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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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章窗戶里的秘密

第六百五十章窗戶里的秘密

西餐廳里,錢小沫吃得差不多了,肚子飽飽的,但是雷銘還是一口都沒動。

錢小沫用紙巾擦著嘴,怔怔地望著對面的男人,后者看著手機,面無表情。

“你真的一點都不吃嗎?”錢小沫疑惑地試探著出聲。

雷銘掃了眼面前空空的盤子,收起手機,沒有回答錢小沫的話,反而是叫來了服務員買單。錢小沫怔怔地看著雷銘結賬,趕緊又說道:“再要兩份三明治打包。”

雷銘沒有什么意見,只當是錢小沫沒有吃飽。

等三明治打包好了,兩人前后腳出了餐廳。

這時已經夜色深沉了,街道兩邊閃爍著霓虹璀璨的彩燈,好像天上的星星。

錢小沫坐在跑車里望著窗外,流光溢彩的燈河隔著玻璃從她臉上流過。錢小沫的臉紅撲撲的,難得的水潤。可是一路上兩人之間還是保持著沉默,她幾次想要和雷銘閑聊什么,可一看見雷銘的臉色,錢小沫又提不起那樣的勇氣來。

就好像剛剛,明明雷銘說自己餓了,可坐下來吃飯的時候又什么都不吃。

是因為面對著她,雷銘才什么都吃不下嗎?

錢小沫垂下眼瞼,手里抓緊了外賣三明治的紙袋,紙袋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在沉悶又死寂的車里顯得格外的刺耳。雷銘通過后視鏡看了眼錢小沫,什么話都沒說,只是將跑車開得更穩了一些。

回到月間別墅的時候,天色更晚了。

別墅外亮著燈,拉長了跑車的影子,錢小沫等著雷銘把車停在車庫后一同進了客廳。就好像香媽還在這里似的,屋子打掃得很干凈,燈火通明,就連洗衣房也被收拾好了,窗簾甩干之后已經重新掛了起來。

都是那個女仆一個人做的嗎?

錢小沫在心里猜疑著。

雷銘似乎并不覺得詫異,大步朝樓上走去。

錢小沫急忙叫住了他,將手里的紙袋遞了上去,“你沒有吃晚飯,餓了可以吃點。”

雷銘目光落在外賣紙袋的logo上,這才意識到錢小沫叫外賣是給自己的。

他心里一陣揪痛,錢小沫越是對他好,雷銘越是克制不了自己想要將她遠遠推開。

脫口而出的“我不需要”,幾乎沒有經過雷銘的大腦。

“可是你不能一點東西都不吃啊!對你身體很不好……”

“不用你管。”

雷銘斬釘截鐵地說完之后,徑直邁步上樓,錢小沫站在客廳的樓梯口,只能無奈地望著他的背影。那一句“不用你管”像是刀子似的插在錢小沫的心里,她捏緊了手里的外賣袋子,沒有多說什么,轉身進了廚房放下。

雷銘在樓梯轉角的平臺停下了腳步,余光瞥向錢小沫,看見她朝廚房的方向走去,才眸色一斂,繼續走向自己的書房。現在對于他們兩個人最好的狀態,就是形同陌路,背道而馳吧。雷銘在心里默默思量著,剛站在走廊上,就看見李彬迎面走來。

“你回來啦!”李彬手里還拎著拖把,見到雷銘后一陣歡喜。

雷銘皺了皺眉,看著比李彬個子還高的那把拖把,“別墅的衛生,是你做的?”

李彬滿心歡喜地點著頭,“我幫不了什么忙,但是家務活,我在美國還是經常做的。”

雷銘沉默。

“還有晚飯……我自己煮了面吃。”

“很好。”

雷銘簡短地說著,繞過李彬走向自己的書房。

李彬握著拖把望著雷銘的背影滿心歡喜,他剛才被自己的爸爸表揚了,掙足了表現,以后爸爸會慢慢接受他,然后愛他的!李彬越想心里越是激動,拿著拖把小跑下樓,嘴里竟然不自覺地哼出了小調兒。

聽著李彬跑遠的腳步聲,雷銘握著書房的門把手一頓,目光深沉地望向樓梯的方向。

——“……家務活我在美國還是經常做的。”

——“還有晚飯……我自己煮了面吃。”

這些話,落在雷銘的耳朵里是多么的熟悉。

還有李彬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小心翼翼又夾雜著期待和渴望的神色,也是如此眼熟。

就像當初在美國的生活。

雷銘皺了皺眉,苦笑著,李彬和他非親非故,竟然也能讓他看出自己的影子來?

小時候在美國的那段日子,雷銘真的不想再提。

多年以來他從未真正走出過那段陰影,再加上被奎因抓走那十日的折磨,日日夜夜雷銘的腦海里都會時不時閃現那場車禍,這是雷銘心里的最痛!那滾燙的、流不盡的鮮血,那陰暗潮濕的封閉屋子……就是雷銘的夢魘。所以當醫院電梯出現事故的時候,一直意志堅強的雷銘,也徹底崩潰了。

雷銘的目光一橫,咬著牙推開了書房的門,將腦海里這些亂七雜八的事情全部拋到了腦后。現在,他還有更加要緊的事情要做。奎因,和凱盛集團,都是他眼下最迫切的問題。

雷銘剛剛打開電腦,書房響起了敲門聲。

“誰都不許打擾我!”雷銘低吼著,實在沒好氣。

“少爺。”是那個女仆的聲音。

雷銘敲擊鍵盤的手一頓,抬眸望向書房的門,臉上的怒色頓消,“進來。”

女仆緩緩推門而入,身材婀娜的她穿著剪裁得體的制服,完美得勾勒出了她苗條又凹凸有致的身材。雷銘抬眸看著她,神色溫和又輕柔,不似剛才面對錢小沫和李彬的模樣,整個人都散發出一種令人向往的溫柔。

女仆踏著蓮步款款走來,身上有著清淡的奶香味,很好聞,有種最原始又是最親切的氣息。她的確很漂亮,錢小沫沒有看錯。濃眉大眼,雖然不是巴掌大的瓜子臉,但是輪廓分明的臉頰反而顯得她有別樣的韻味。

她站在書桌前,雙手搭在小腹,手背上有舊年的傷疤,很明顯。

“有事嗎?易彤。”

書房落地燈的光線輕柔地打在易彤的側影上,拉長了她半邊的影子落在墻上。

“是的,少爺。”

別墅的廚房里,錢小沫打開了冰箱。冰箱里橘黃色的暖燈照亮了她的臉,這段時間香媽不在的話,家務事只有她來操持。好在之前香媽都告訴過她在哪里買菜,所以看見冰箱里沒剩下什么東西的時候,錢小沫心里也沒有慌張,只是在估摸著大家每天都吃些什么好。

“雷銘需要補身體,雞湯、魚湯可以換著來……”錢小沫拿起一捆青菜,喃喃自語著,“彬彬在長身體,青菜和肉都不能少……”

李彬正好拿著拖把從廚房門口走過,錢小沫看見他,急忙說道:“彬彬,你有什么不吃的嗎?香媽住院,所以只有我來照顧你們。你想吃什么,不想吃什么,都可以和我說……”

李彬白了她一眼,“我自己會做來吃。還有,我和爸爸絕對不會吃你做的東西,誰知道你會不會害我!”

錢小沫關上冰箱的門,臉上暖色的光線都被收回了冰箱里,只剩下一張蒼白的臉。

“你為什么會這么想?”

“你搶占了我媽媽的地位,霸占我的爸爸,你當然會把我排擠出去!”李彬壓低了嗓音,橫眉豎眼地瞪著錢小沫,“不過,你休想!我是絕對不會離開我的爸爸……”

“彬彬……是你媽媽讓我照顧你的……”錢小沫無力的解釋著。

對于一個七歲的孩子,無父無母,不管他再乖巧懂事,他畢竟只是一個小孩子。他哪怕沒有別的孩子天真活潑,沒有別的孩子無憂無慮,但是他還是有著孩子的思想。那種單一的,執拗的思想。一旦是他認定的,那就是他認定的模樣,誰也不能輕易地將他改變。

這就是小孩子的世界觀,看起來很簡單,其實有時候也很危險。

“我的媽媽已經死啦,你隨便說什么就是什么啦?”李彬嘶吼著,嘴唇和聲音都是顫抖的,“我媽媽絕對不會把我交給你這種女人的!我媽媽絕對不會!”

“彬彬……彬彬!”

李彬扔下拖把轉身跑開了,錢小沫想要追出去,可是拖把攔住了她的路。等她跨過去再抬頭望向李彬的時候,他已經跑得很遠了。錢小沫無奈地嘆了口氣。

想要李彬接受自己,或許還要等上很久了。

錢小沫默默地蹲下身子撿起地上的拖把,什么話都沒說,收拾好了一切后。她切了香蕉,熱了牛奶,做成了香蕉牛奶倒進牛奶杯里,放在托盤上,連帶外賣回來的三明治一起端著上樓。她站在雷銘的書房外,猶豫著,最后還是沒有敲門。

錢小沫只是將托盤放在書房的門口,她知道雷銘不希望她打擾他的工作。所以錢小沫只是深情款款地凝視著眼前的門,轉身朝樓上的臥室走去。李彬的臥室房門里射出一些亮光,錢小沫敲了敲門,“彬彬,你還好嗎?”

“你走,我不要你管!”李彬稚嫩的聲音和雷銘一個語氣。

——“我不要你管!”

李彬的聲音重合著雷銘的聲音在錢小沫的腦海里,她的心驟然一片森冷。

錢小沫只是想要確認李彬回到了房間,然后她沒有多說什么,檢查了一番別墅的門窗都鎖好了,然后關掉了別墅底樓的燈,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夜晚的霧氣飄蕩在空中,一束銀色的雪光照亮了臥室的窗臺,錢小沫走上去,站在窗前踩著滿地的雪光獨自發呆。

微風鉆過未關窗戶的縫隙吹了進來,輕輕撩撥著錢小沫額前的碎發。

雪光照射下的這張臉,蒼白勝雪。斑駁的樹影搖曳在她的臉上,像是將她的心切割成了好幾塊。錢小沫緊緊抿著紅唇,眸仁深處仿佛正演繹著復雜的故事。

身后的影子,傾瀉了一地。

樓下,雷銘的書房。

易彤微微俯身,“那我先回去了。”

“嗯。”雷銘回答得干脆,依舊低眉看著手里的文件。

易彤開了門,剛要邁腳,卻又收了回來。

“少爺。”

雷銘循聲抬起頭來,順著易彤示意的方向看去,門外放著一個托盤。托盤上是熱氣騰騰的牛奶和放在碟子里的兩塊三明治。雷銘望得出神,最后卻只是垂下眼瞼,囁嚅著嘴角低語道:“拿去倒了。”

“是。”

易彤沒有絲毫的遲疑,端著托盤,關上了書房的門。

門關上后,雷銘握著筆的手終于僵硬地松開,疲憊無力地靠在椅子里。

一陣風吹來,窗外的樹枝沙沙的響。

雷銘側頭望過去,陣陣清亮的風讓他的大腦輕松了許多。他站起來站在窗前,將窗戶開得更大。雪光夾雜著月色籠罩在他的身上,朦朦朧朧,為雷銘鍍上了一層清輝的亮光。那抹瘦削又孤寂的背影拉得更長更瘦,顯得更加的倨傲又落寞。

同一片夜色下,錢小沫望著天上的浮云,如絲綢一般。

雷銘也極力望著天邊的輪廓,想象著什么時候才能沖破種種束縛。

她不知道他就在樓下的窗前,他也不知道她就在樓上開著窗戶。

只不過兩扇窗戶的距離,可是誰也沒有將他們心中的窗戶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