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限殺業

第六十四章:返璞歸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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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不知道這是什么,更連做夢都想象不到,眼前這面玉璧竟然就是歷史上“價值連城”四字成語的源頭。然而就在第一眼看見它的同時,某種極度煩躁不安的古怪感覺,陡然出現在東方不敗身上。下意識地,他立刻深深吸了口氣,催動《葵花寶典》,要把這種感覺鎮壓下去。然而,他這個舉動,簡直就是大錯特錯!

說時遲那時快,和氏璧寶光大盛,仿佛因為感應到《葵花寶典》的真氣而陡然從沉睡中蘇醒過來。大量異力流轉四射,迅速充斥四面八方。

和氏璧這股異力,曾經幫助陳勝進行易筋洗髓,令他脫胎換骨,在武道上的進境一日千里。然而此時此刻,沐浴在異力之中的東方不敗卻只感覺腦海中一陣暈眩,身體接連晃了兩晃,竟似連站都站不穩。

幻象重生,心魔迭至!頃刻之間,無數稀奇古怪,荒誕離奇至不可思議的景象,就在東方不敗腦海中如走馬燈般不斷顯現,使他或驚或喜,或怒或哀,竟致不能自主。還未能意識到究竟是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的。下意識之間,日月教教主反而更加速催動運轉真氣,試圖把那些只在自己幻象中出現的人和事物殺死或趕走。但他越是這樣做,幻象便只會更多,沉溺得也越來越深,終致不可自拔。

《葵花寶典》精微奧妙,博大精深,絕對是當世最上乘的武學寶典。但其中許多關鍵之處,當年的撰作人并未能妥為參通解透,留下難題太多。之所以要修煉者揮刀自宮,正因為練這寶典,自練內功入手,再要加煉內丹,服食燥藥。若不自宮,則練功服藥后便即內火如焚,不免走火入魔,僵癱而死。

原本正版的《葵花寶典》已經如此,而東方不敗所修煉的寶典,更只是當年華山派岳肅、蔡子峰兩師兄弟偷閱原本之后強記下來的殘篇。當中漏失的地方更多,以至于缺陷也更加明顯。東方不敗雖然已經自宮,但寶典的根本性缺陷先天性存在,始終也難以避免。被和氏璧異能影響之下,東方不敗不禁渾身焦熱如焚,走火入魔的大禍,就在眼前!

就在此刻,一聲振聾發聵的獅子吼,陡然在耳邊響起。陳勝勉強提起真氣,斷聲喝道:“東方不敗,氣沉丹田,收斂內息,快!”

當頭棒喝,登時活像醍醐灌頂,讓東方不敗心頭猛地一陣清明。散開的瞳孔隨即激烈收縮迅速恢復了焦距。散亂經脈間狂飆亂走的《葵花寶典》真氣重新接受約束,被盡數收攏回來藏入丹田。心魔幻象當場消失。東方不敗猶如驚弓之鳥,駭然抽身退后,驚怒交集地喝問道:“你這個究竟是什么邪門妖法?”

陳勝嘆了口氣,并不回答。事實上,他是想回答也回答不了。即使告訴對方這就是和氏璧,難道日月教教主會相信嗎?

無限神域或許確實會在某些時候,刻意玩弄競技者,甚至將他們趕上絕路。但對于那些真正有潛質,可以從他們身上發掘出更多樂趣的競技者,神域始終還是公平的。至少,在這個《笑傲江湖》世界中,即使陳勝、夜永星、蘇紫菱三人不組成團隊,也沒有多出一倍的時間來進行各種準備,但他們依舊有很大機會,可以成功完成那三大任務。因為神域在頒發任務之前,已經準備評估過了他們的實力。

所謂實力,除去本身學習得到的各種強化能力以外,當然還包括他們身上的所有裝備。

和氏璧!這件秘不可測的人間瑰寶,擁有某種莫可名狀的神奇異力。修練的武功越高明,便越容易被它影響。所以陳勝在開始修練《神足經》之后就明白了。只要自己把這件寶貝拿出來,則哪怕自己沒有去過少林寺求取內功修煉法門,仍有可能完成任務。

和蘇紫菱夜永星兩姝組成臨時團隊,讓陳勝得到了六個月的額外時間來進行修煉。但與此同時,團隊任務就必須使整個團隊一起來完成,才能被神域認可。所以此行前來黑木崖,團隊全體三名成員都要到齊,否則神域不會承認他們算完成了任務。而既然三個人一起上來,那么,陳勝就必須要要保證兩姝安全。所以盡管不太情愿,可是武者到了最后,也只能把和氏璧拿出來。

有得必有失,想得到些什么,就必須也同時付出些什么。這是最真實之自然鐵律,誰也不能改變。這絕不是什么矯情,而是責任和義務!

可惜,事實證明世事不如意者,十常八、九。

“不是什么邪門妖法。只要你收斂內息,不去妄動真氣,就不會受到影響。即使有影響,也絕對不會再像剛才那樣嚴重。”陳勝強忍著斷骨和五臟六腑的內傷劇痛,一字一頓,努力讓自己所說的每句話,都能讓對方聽得清清楚楚。

好不容易把話說完,武者暫停下來喘息了幾口氣,隨即卻又微微一笑,續道:“其實這也不錯,對不對?打架,就應該公平。現在大家都不能用真氣了。雖然我有這東西,確實占了些便宜。不過你身上沒有受傷,體力也還算充足。算起來,大家依然扯了個直。公公平平,這才是……咳咳……咳咳……最他媽爽快的單挑,同意吧?哈哈,哈哈哈~”笑聲未畢,忽然又是激烈咳嗽,接連吐出好幾口殷紅鮮血。顯而易見,是再度牽動了傷勢,以至于傷上加傷。

“哼,胡言亂語,不知所云。”東方不敗深藏真氣,稍微活動一下,果然發覺并無障礙。他放下了幾分忌憚之心,冷笑道:“別以為本教主動不了真氣,你就有機可乘。與本教主作對,你只有死路一條!”

此話可并非虛言恫嚇。雖然《笑傲江湖》在鍛煉方面,不如陳勝自己出身的二十一世紀世界,可東方不敗畢竟也是名武林高手,不是那種離開魔網就無法使用魔法的法師。不能動用真氣,對他有影響嗎?肯定有。但影響有多大?那就不好說了。

要知道,《葵花寶典》原本就不以內力雄強見稱,其最大優點在于出手快疾,招數奇幻,神出鬼沒。在原著中。林平之修成了《辟邪劍譜》,即使內力遠遠不如,但以一敵二,對戰青城掌門余滄海和塞北名駝木高峰兩大高手,最終仍然大獲全勝。東方不敗的造詣,自然更勝過林平之十倍!即使不動真氣,東方不敗要秒殺像嵩山三大太保那種檔次的高手,也可說根本不成問題。所以無論從任何角度來看……

日月神教教主那份遠遠凌駕于陳勝之上的優勢,似乎仍未有絲毫改變啊。

局勢分明,不但武者與日月教教主彼此心知肚明,甚至連旁邊的魔法少女和大胸嫩模都看得清清楚楚。陳勝雖然拿出和氏璧,可是究竟能不能就此扳平局勢?夜永星完全沒有信心。所以,她非但沒有把自己那張寶貝的七環法術“飛彈風暴”卷軸收回去,反而緊張地大聲叫道:“陳某陳某,別犯傻啊,趕快讓開。放心好了,接下來交給我。哼,姑奶奶用魔法飛彈轟死他,這冒充青霞阿姨的死人妖不能動真氣,肯定跑得沒那么快了。哼,姑奶奶不把他轟成渣,就不姓夜!”

“不準亂來!”陳勝猛然一聲大喝。他回過頭來,咬緊牙關,用力喝道:“小夜,妳退開,別插手。這是屬于我的戰斗。必須以一對一的方式來分勝負。”

魔法少女撇撇嘴,反唇相譏道:“看你那樣子,站都站不穩了,還充什么大頭蒜啊。明明有那樣的寶貝,就該早點拿出來嘛。非要被搞到五癆七傷才肯用個殺手锏,你說你是不是犯賤皮癢了?還一對一決斗呢。要是你輸了的話,那該怎么辦?”

不等陳勝說話,夜永星轉身過來,沖著東方不敗大聲道:“喂,人妖教主,你知道陳某根本是從半年前開始才修練內力的嗎?你練了幾十年,陳某才半年,這怎么叫做公平呢?有種的話,就放我們下山,等陳勝養好傷,再練上10年……不,5年!也不,3年!3年之后,我們再來找你決一勝負。到時候我保證陳某不用那塊玉璧,你們可以真正公平地打上一架。怎么樣?身為教主,你也不希望被人說自己是持強凌弱,全因為多修煉了幾年才能僥幸打贏吧?”

東方不敗冷笑道:“放你們下山?呵呵,呵呵呵呵呵~世間還有比這更加可笑的事嗎?公平?世間上本來就沒有什么真正的公平,要怨,就怨你們自己,為什么不多練幾年才上來黑木崖吧。干擾本教主的真氣?沒關系,盡管干擾吧。即使不動真氣,本教主要殺你們,亦不過舉手之勞罷了,又有何難?”

陳勝緩緩道:“他說得對。這世界上,本來就沒有絕對的公平。能夠有現在這個局面,我已經很知足了。所以這一戰,我雖死無悔。”他頓了頓,隨即斬釘截鐵地道:“可是無論如何,小夜,只要我還活著,妳就不準胡亂插手!妳可以當我是犯傻,但……男人的一生之中,始終都免不了要傻上這么幾次的。妳就由得我去犯傻,讓我去送死吧!”

(宣城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