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勝皺眉道:“你說大錯特錯?錯在什么地方?”
陳老謀焦聲道:“宇文閥固然是該殺的豺狼,獨孤閥何嘗不是惡毒的虎豹?這幾晚老臣可是聽得清清楚楚。他們兩叔侄都不安好心,企圖要施展陰謀詭計陷害殿下。現在還來得及。殿下,趕緊離開吧。老臣在巨鯤幫里還有點地位,可以幫忙安排船只的。殿下肩負復國大任,萬金之軀,可無論如何不能出事啊!”
陳勝笑了笑,道:“這本來就是一個爾虞我詐的游戲。他們算計我,我何嘗不是也在算計他們?到最后究竟鹿死誰手,則事情未到最后,還未可輕易就下斷言啊。陳公放心,我心中有數。對了,你說聽得清清楚楚?獨孤盛兩叔侄的說話,你是怎么聽見的?”
陳老謀雖然心里著急,只想說服陳勝這位太子殿下早早地遠離險境,但一提起“自己是怎么知道獨孤盛兩叔侄說話的”這件事來,他那張橘子皮似的老臉上,禁不住當場又變得容光煥發起來。
他挺直腰桿,帶了幾分得意,道:“老臣父親當年在朝廷之中,乃是擔任匠作少監一職。皇上繼位之初,建臨春、結綺、望仙三閣。這工程就是老臣父親負責的。當時老臣年紀雖然還輕,卻也從旁協助,頗有微勞。淪落江湖之后,老臣文也不成,武又不就,就只好靠這門手藝來吃飯了。蒙先幫主看重,這艘巨鯤號,就是老臣設計并親自監督造成的。只要是在這船上,什么秘密能夠瞞得過老臣?”
南陳自武帝開國以來,一直力行簡樸。但陳后主登基之后,卻嫌其居處簡陋,于是建造了臨春、結綺、望仙三閣。閣高數十丈,袤延數十間,時人稱“窮土木之奇,極人工之巧。”里面更有大量機關暗道,乃是供陳后主玩樂的。陳老謀把這套手藝拿過來用在巨鯤幫一艘船上,當真只能以“用牛刀殺雞”形容了。
陳老謀生怕太子殿下不相信自己的話,起身走到工場角落處,移開一個放滿了各種工具的木架,赫然露出個鑲嵌在墻壁里面的金屬管子。他打開管子的木塞,刻意壓低聲音,向陳勝招手道:“殿下,請過來。”
陳勝走過去,依照陳老謀示意的那樣,把耳朵湊上銅管。開始時候,銅管里面什么聲音都沒有。但半晌之后,卻忽然有陣陣開門關門的聲音傳來了。緊接著,就聽見獨孤策氣憤憤地道:“淫婦!這該死的淫婦!早不吹簫晚不吹簫,偏偏等那個陳勝到甲板去的時候才吹簫。人一走她就停,還在我眼皮子底下搞這么一套,她當我死的嗎?”
獨孤盛的聲音接踵響起,他干笑兩聲,勸道:“策兒,你又何必為這么一個江湖女子如此著怒?雖然她相貌身材都確是不錯,但你是什么人?是我們獨孤閥的未來閥主啊。不說原配妻室了,即使只做個妾侍,也得出身名門大族,家世清白的才有資格。其余的嘛,玩玩也就算了,可不能當真啊。”
獨孤策冷哼一聲,道:“伯父,我像是那種不知輕重的人嗎?云玉真這種女人,我從來只當她是件漂亮的玩物而已。可我這不是還沒得手么?哼,這女人狡猾得很。嘴上甜言蜜語,似乎對我百依百順,偏偏就是不肯當真和我親熱。
這也罷了,伯父,你瞧那淫婦這幾天看著陳勝的模樣?簡直氣死人!我呸!什么南陳太子?一個亡國之人,也敢和我們獨孤閥平起平坐?簡直恬不知恥到極點!他和云玉真奸夫淫婦,兩個都不是好東西!遲早有一天,我非得把他們兩個都親手剁為肉醬不可!”
獨孤盛又是干笑兩聲,道:“宇文傷那老鬼,武功之高,已至于不可思議境界。即使是你祖母,也遠不是其敵手。這次陳勝想要去挑戰他,純粹就是找死。那也用不著策兒你親自動手了。”
獨孤家家主雖是獨孤策的親爹獨孤峰,但論武功卻是獨孤峰之母尤楚紅穩坐第一把交椅。尤楚紅年紀已經有七十多快八十了。她六十歲時因自創“披風杖法”差點走火入魔,雖幸及時自救,但仍留下后遺癥,不時復發,狀似哮喘。但仍是武林中公認的天下三大女性高手之一,實力深不可測。
獨孤盛和獨孤策都是獨孤家的人,對尤楚紅的實力,自然比外人更加清楚。獨孤盛認為宇文傷的武功更高過尤楚紅,而單單尤楚紅的武功,就足以擊殺宇文化及有余。如此一來,陳勝對上宇文傷,自然更加沒有生還可能。這是非常簡單而清楚的對比。
獨孤策仍是憤憤不平,很是抱怨了幾句。獨孤盛又勸了他幾句,隨即道:“其實云玉真那女人看上了陳勝,對我們未必也沒有好處。策兒,這幾日我仔細想過了。‘楊公寶庫,和氏玉璧,兩者得一,可安天下’。那日宇文化及所出動追捕的欽犯,據說其中一個就是高句麗弈劍大師傅采林的徒弟,人稱羅剎女。‘漫天王’王須拔曾經得到過來自寶庫的一塊寶玉,追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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