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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陳勝擺明了不肯毀諾。那可就要輪到蒲觀水覺得有些頭疼啦。單憑他自己,想要把這里所有甲賀和鬼門的忍者一并收拾掉,可還真有些為難。支配之權杖可以對付得了其他人,卻對付不了冰室弦馬這種級數的高手。而使用支配之權杖的時候,又不可能同時再和鬼門忍者首領動手。
當然,把女神官和黑妖精兩名從者放出來幫助自己一起打,那也行。但蒲觀水又不愿意提前暴露底牌。和其他人合作嗎?明智十兵衛那幾個就算了。蒲觀水從來沒真正重視過他們,都是把他們當炮灰看的。阿市雙目失明,也不怎么能夠指望。剩下來,就只有蘇紫菱了。
可是蒲觀水回頭一看,干!這大胸妞居然已經把蓋亞記憶體從腰帶上拔出來,解除變身狀態了。那還有什么可說的?當下蒲觀水轉過身來,沒好氣地向那些忍者們喝罵道:“滾滾滾,統統都快滾,別讓我再看見你們。還有啊,這些尸體都趕緊收拾干凈了。否則的話,我就丟去喂狗了。”
甲賀彈正松了口氣。二話不說,立刻向孫子弦之介以及胡夷兩人打了招呼,帶上鵜殿丈助和如月左衛門的尸體離開。冰室弦馬則率領鐵齋、百合丸、夢十郎等三人撤退。至于伊賀派那些忍者的尸體,稍后自有其他仆役前來收拾。
“冰室弦馬完了哩。不僅是他,伊賀、甲賀兩派經過今日這次打擊,十人眾精銳幾近喪失殆盡,可以說也都完了。”
“啪~”輕聲響過。距離院落約莫百丈開外,一座足有十三層的琉璃寶塔之上,一名相貌英俊,身材魁梧健偉的男子搖搖頭,語氣中帶了幾分惋惜。
身旁處,寶塔高頂琉璃瓦上,另一條神態猙獰,滿身霸氣的魁梧大漢盤膝而坐,手里拿了個足以與其身材相匹配的酒葫蘆,正將其中烈酒如山間甘泉般狂灌入口。聽聞身邊那人說話,他放下酒葫蘆抹了抹嘴巴,冷笑道:“忍者這些東西,從來都是見不得光的。偷襲暗殺他們還有幾分本事,但要說面對面刀對刀的搏殺,幾時輪得到他們來出風頭?不自量力的人,有這種下場根本就是理所當然。不可惜。”
“話是這樣說不錯。但三派忍者折損得太嚴重了,對于殿下的大業始終是個傷害。”那相貌英俊的男人揮手一甩身上那襲色作烏黑的高領披風,順勢轉身,左手按上了腰間刀柄,凝聲道:“后日的論道滅神之戰,看來我們是無法保持不敗的記錄而取得勝利了。”
“哼,任何事都強迫要求做到完美的風格,確實很配合你第三代比古清十郎的身份啊。”霸氣大漢嘿聲哼笑,又灌了一大口烈酒,沉聲道:“論道滅神之戰,能夠最后一錘定音的,始終只有你我。至于其余那些,不過都是些犧牲掉也不可惜的棋子而已。伊賀阿幻和甲賀彈正,哼,那兩個老家伙,雖然向殿下表示了臣服,卻始終在暗地里打他們自己那一套小算盤,簡直不知所謂到極點。要按我說,這群唐人確實殺得好,殺得再妙不過了。殺光了他們,殿下正好重整伊賀和甲賀,反而是件好事。”
“只要有人被斬,不管那人究竟是誰,你都只會說好吧。壬無月斬紅郎,確實不愧是殺戮之鬼。”那相貌英俊的男子頓了頓,隨即皺眉道:“還有,已經提醒過你很多次了。比古清十郎那種軟弱的名號,我早已經舍棄。如今站在這里的,就只有比古清死郎。《飛天御劍流》的比古清死郎。”
“哈,隨便啦。什么名字,不都是一個稱呼而已?”壬無月斬紅郎毫不在乎,道:“論道滅神之戰,那個姓陳的唐人不會出手。所以真正夠看的,也就只有姓蒲的唐人,和姓蘇的女人兩個而已。嗯,那個瞎了雙眼的小姑娘也不錯,可惜還是太嫩。假如能再等幾年的話,殺起來一定更加過癮。”
“那個小姑娘嗎?她似乎曾經和夢十郎有些關系。”比古清死郎沉吟道:“不過剛才,夢十郎并沒有使出全部的本事。一旦他認真起來的話,那小姑娘絕對不是對手。不過陳勝似乎也很器重這小姑娘。我們看得出來的似的事,他肯定也看得出。所以為了保住這小姑娘,他一定會使用某種手段吧?究竟那是什么呢?呵呵,這么一想,我倒還真有幾分好奇了。”
阿市受傷了,而且傷得不輕。在和夢十郎交手的時候,她小腹處中了對方狠狠一擊,以至于臟腑遭受重創。那種激烈的劇痛,簡直可以讓人感覺猶如死去活來。然而,由始至終,失明少女都沒有喊過半聲痛。縱使鮮血已經無從壓抑地從嘴角唇邊源源滲出,把大片衣襟也染成殷紅,她眉宇間始終保持了一片漠然,仿佛對此全無感覺。不,這樣說還是比較好的。實際上,眼下阿市根本就是失魂落魄,看得讓人心痛。
失明少女并沒有在忍耐,更沒有硬撐。事實上,她是真的完全感覺不到痛楚。并非因為她的神經出了什么問題,只因為和心里那道血淋淋的舊傷口相比,這肉體上的傷勢和疼痛,簡直什么都不算。
曾經,阿市以為自己這道舊傷口已經愈合了的。但直至現如今她方才明白,根本沒有!傷口仍然在那里,只是自己刻意遺忘了它的存在而已。但存在的東西就是存在,永遠沒法逃避。當那道傷口被強行重新揭開之后,就會發現它非但沒有絲毫好轉,而且已經潰爛發膿,惡化至無以復加的程度。
心靈上的傷口,只有自己可以感覺得到,別人既看不見,更摸不著。蘇紫菱沒有那種可以窺探別人內心的超能力,所以當然也察覺不到這道心靈創傷的存在了。可是失明少女面色蒼白,搖搖欲墜的模樣,蘇紫菱卻是都看在眼里的。
不能否認,最開始時候,蘇紫菱對于勝哥竟然這么看重失明少女,心里頭確實很有點酸酸的感覺。可是相處兩天下來,這股酸意早已消失。取而代之者,就是一股愛憐之情。不知不覺之間,蘇紫菱其實已經接受了阿市的存在,并且把這失明少女當成姐妹般看待。所以,當蘇紫菱見到又一縷殷紅血絲從阿市唇邊滲出的時候,便終于忍不住了。
她蘇紫菱邁開輕捷腳步,走過來握住了阿市冰冷的手,柔聲道:“阿市妹妹,妳的衣服都弄臟了。咱們過去那邊,換件干凈衣服再說。”不由分說,拉起她就走。阿市也不反抗,乖乖地跟著就走。只是腳步發飄,乍看之下,竟似行尸走肉。
兩人連袂走到旁邊的房間,蘇紫菱關上門,就開始替阿市把身上染了血的舊衣服脫下。片刻之間,失明少女已然把自己這具纖細嬌俏、穠纖合度的胴/體,坦然展露在蘇紫菱眼前。燈光下,只見她肌膚雪白,秀發烏黑,兩相對比,益發顯得白的更白,黑的更黑。
剛才那場激斗撕殺,為時雖然短暫,卻十分激烈。故而阿市的肌膚上,早已經密布香汗。此刻乍看,更顯潤澤。從她秀美的鎖骨處一路婉轉向下觀望,只見那雙隨著呼吸輕顫不已的嬌美香峰,此刻毫無掩飾地高挺嬌立。其形狀可謂豐腴圓潤。雖然不算太大,在纖細腰身的襯托下,卻顯得豐美動人。加上雪峰頂端處的兩點蓓蕾,正如雪中紅梅般嬌挺綻放,益發顯得惹人憐愛。可是在她那纖細不盈一握的腰間,吹彈即破的柔嫩小腹肌膚之上,此刻卻留下了大塊烏黑淤青,望之令人心痛。
蘇紫菱皺眉道:“怎么傷成這樣了?痛不痛?”說話之間,她拿出礦泉水和毛巾,替阿市擦去身上的汗水。然后又取出瓶云南白藥來,均勻地在阿市的傷口處噴了一層,嘆氣道:“這個只能治標,不能治本啦。待會兒還是要去找勝哥,讓他替妳推宮過血才行。對了,那個夢十郎……他究竟和妳有什么關系啊?”
嬌軀遽然一震,阿市下意識地緊握五指捏成拳頭。她沉默了半晌,終于一字一頓,以無比生硬的語氣緩緩道:“夢十郎……是最初教我劍法的人。曾經,我把他當成父親一樣看待的。但現在……我要殺了他!我一定,一定要殺了他!”
“……聽起來,似乎有個故事呢。”蘇紫菱又拿出一套新衣服,替失明少女換上,柔聲道:“老是把事情藏在心里,會很難受的。或許,以前妳都是一個人獨自行走,所以也沒有可以向他傾訴的對象。但現在已經不同了,對么?來,把事情說出來,然后咱們一起想法子把問題解決掉,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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