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小憐喝了一碗稀粥,就放下了碗筷,說是一碗粥,其實就是一碗米湯。
孫氏瞧了她一眼,不冷不熱的說道,“多吃點,沒有晚上那一頓了。”
虞小憐點頭,“娘,我吃飽了。”
孫氏將盆里的米湯倒進自己碗里,將剩下的干的倒進虞長河碗里,“灶臺壘的怎么樣了?”
“泥胚子已經弄好了,今天太陽曬一天,明天上午就能壘,下午保證能壘完,明天你去鎮上把鍋買回來,往上一安就行了。”
虞長河又想把米粥給孫氏分些,孫氏卻拿著碗躲開了。
“你多吃些,我不餓!”
孫氏說完,一口將碗里的米湯喝了個干凈,“既然娘說地里的莊稼不歸咱們,那過段時間他們秋收,我就不上地幫忙了,明天我去鎮上買鍋,直接拿一些繡線回來。”
虞長河知道孫氏是打算做一些繡活掙錢,孫氏的繡活手藝很是不錯,但是繡活很是累眼睛,給的工錢又少。
要是以前的虞長河定是不同意孫氏受這個累的,但現如今,他似乎沒有說你別做,這個資格了。
虞小憐看向孫氏,“娘,明天我和你一起去吧,我能幫你拿東西。”
孫氏想了一下,點點頭,“剛分家,家里確實缺很多東西,但是咱們手里這點錢……雖不夠買全的,但是我一個人肯定是拿不回來的,你跟著去也行。”
晚上躺在被窩里的時候,虞小憐在腦海里想了一下虞家的事情,心里開始盤算起來。
書中的虞小憐是個巫族首領的后代,但她一直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的真正的身份。
虞長河莫名其妙的死亡以后,虞小憐就被虞老太做主給賣了。
買家正是男主角淮南王世子——君墨白。
君墨白為了醫治好心上人余嫣然的寒癥,一直遍尋神秘的巫族人的下落。
傳說巫族人不懼冷、不怕毒,是因為血液異于常人。
有傳言說,純正的巫族后代之血,可解百毒。
君墨白為了能順利買到虞小憐,派人暗中殺害了虞長河,因為他知道,只要虞長河一死,就沒有人再會護著虞小憐。
后期,君墨白為了讓虞小憐心甘情愿的,長期當余嫣然的解藥,就納了虞小憐做妾。
也給了虞小憐這個窮苦的小丫頭,夢寐以求的榮華富貴。
虞小憐得勢后,又怎么會放過欺負過她的虞家人呢?
虞家除了孫氏這個已經半瘋半傻的,被虞小憐大發慈悲的送去了尼姑庵之外,其他人的下場都是無比的凄慘。
雖是做妾,但君墨白卻沒打算寵幸虞小憐,虞小憐存在的作用,就是在余嫣然寒癥發作的時候,給余嫣然放一碗熱乎的血。
虞小憐的血液并不像君墨白以為的那樣,能治好余嫣然的寒癥,但的確有緩解之效。
為了余嫣然的病,君墨白不得不長期忍受虞小憐的糾纏和威脅,后來在虞小憐以死相逼的時候,君墨白被迫寵幸了虞小憐。
做妾做的久了,看慣了君墨白對余嫣然的千般寵愛,虞小憐就開始對君墨白因愛生恨了。
但她舍不得傷害君墨白,就暗中在給余嫣然的解藥里,加了劇烈毒藥,害得余嫣然口吐鮮血,命懸一線。
再后來就是非常戲劇性了,余嫣然的寒癥居然因為虞小憐下的毒,起到了以毒攻毒的原因,神奇的好了。
余嫣然這個女主角好了,炮灰女配自然就要領盒飯了。
但因為她血液有解毒的特殊性,君墨白不想浪費這么好的解毒良藥。所以,書中的虞小憐是被君墨白放干了血而死的。
在虞小憐死后,她那牛逼的不行的巫族父親才閃亮登場,為女報仇,但這些已經死翹翹的虞小憐是不可能知道了。
那個小說,虞小憐就看到這里,并沒有看到結局。
但想也知道,君墨白和余嫣然有主角光環加持,肯定不會死的,倒霉的應該是一心為女復仇的虞小憐的巫族父親。
虞小憐躺在炕梢,虞長河和孫氏躺在炕頭,他們中間掛著一個碎花布簾子隔著。
虞小憐此時此刻沒有絲毫困意,君墨白是淮南王世子,有錢又有權,要想殺虞長河簡直是輕而易舉,兩年后,她該怎么樣才能保住虞長河不死呢?
倏地,虞小憐腦海里閃過一個人的名字——君意安。
虞小憐微微一笑。
看來,到迫不得已的時候,她只有從他身上下手了。
次日,孫氏為了不和曹氏做早飯的時間起沖突,早早的就做好了早飯,仍舊是稀湯寡水的米粥。
三個人喝過了稀粥,孫氏就從炕柜里翻出那串子銅錢裝在了布包里,告訴虞小憐背個小竹簍,她們母女就出發了。
虞家所在的這個村子名叫河灣子,離鎮上不是很遠,過了橋又走十幾分鐘,她們就到了鎮上。
虞小憐雖然十歲,但還是第一次來鎮上。
此時太陽還沒有完全升起來,天色還灰蒙蒙的,鎮上就已經人來人往了。
這個時候的集市,人們大多都是以物易物,人們也習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孫氏拉起虞小憐的手,從喧鬧的市場穿了過去,來到了一家綢緞鋪子。
估計孫氏以前給這家店做過繡活,孫氏一進去,綢緞莊的老板娘就認出了孫氏,還一個勁兒的夸孫氏做的繡活樣式好看,又好賣。
孫氏順利的拿到了一些繡線和待繡的帕子還有香囊,小心翼翼的包好后,裝進了虞小憐背上的小竹簍里。
“呀,這是伱女兒吧,這孩子長的怪俊的,就是這眼睛……”
綢緞莊的老板娘剛想仔細的看一下虞小憐的眼睛,虞小憐心里一驚,倏地低下了頭。
她太大意了,說不定上輩子的虞小憐,就是這樣被君墨白的人發現的。
“娘,我眼睛好像迷了沙子了,我出去等你!”虞小憐逃似的出了綢緞莊的門外。
綢緞莊的老板娘倒也沒發現什么不對,只是覺得虞小憐這個鄉下丫頭沒見過世面。
她又對孫氏說道,“你家丫頭這么大了,會打絡子了吧?正好店里最近要打一批絡子,不知這活你們娘倆接不接?”
孫氏本來就想著多掙些錢,上門的錢哪有不掙的道理,“接,我們娘倆都會打絡子的,不知道這活多不多,能干多久?”
孫氏心里自然是這活能干的長久一點才好,因為他們外面不僅欠著村里幾戶人家的錢,就連明年春天的種子錢也沒有著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