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小憐沒想到她這幾天往粥里滴血,沒治好孫氏的不孕,但讓虞長河的傷腿有了好轉。
也算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
既然有效,虞小憐決定繼續,并加大量,好讓虞長河的腿盡早的恢復正常。
一家人吃完飯,孫氏又開始擺弄起銅錢,虞小憐上前拿出來一段麻繩,利落的數出五十個,串成一串,“這是欠王家的五十文。”
將那五十文系好放在一邊,又查出三十文,串成一串,“這是欠孫家的三十文。”
接著虞小憐又數了一百五十文,是給車郎中的。
孫氏看著虞小憐一二三四五的數著,甚至能數一百多個數,眼睛都直了。
她只能數到十,十個放一塊堆,然后再查十個,最后再往起相加,自己這個沒上過學的閨女,啥時候變得這么厲害了?
“娘,還欠誰的?”
孫氏回過來神,“欠姜獵戶家十二文,有幾次你爹去鎮上看腿,坐的是姜獵戶家的牛車,沒給錢,雖說姜獵戶說不要了,但咱們有了,就得還人家,誰掙錢都不容易。”
虞小憐又查出十二文,“那姜獵戶家的錢,我去還,你去還其他家的。”
“行,暫時就還這么多,剩下兩家,一家是趙家,一家是我娘家,都不急,等咱們有了錢再還。”
孫氏將那三串子銅錢,分別揣進懷里,“那娘去了,你去姜獵戶家要快點回來,不要和姜霖玩起沒頭,一個姑娘家,在別人家呆時間長了不行,叫人家講閑話。”
虞小憐手心攥著十二文錢,腳步輕快的來到了姜獵戶家。
站在院外叫了姜霖幾聲,也不見有人應答。
難道姜獵戶父子都去山上了?
虞小憐剛想改天再來,就見姜霖全身上下捂的嚴嚴實實的,出現在門口。
“這大夏天的你捂這么嚴實干嘛?”
姜霖此時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只眼睛,這實在是太古怪了。
“我得風寒了,穿的厚了點,你來有什么事?”
姜霖一開口,聲音也沙啞的很,見虞小憐靠近,還警覺的退后了一步。
虞小憐將十二文錢遞過去,“我娘說欠你家十二文牛車錢,讓我來還錢。”
“不要了。還有……伱以后不要再來我家了。”
“你怎么了?咱們不是說好了做朋友的嗎?”
“誰要和你做朋友,我這才和你接觸幾天,我就有得風寒了,村里人說的沒錯,你就是個小克星,你以后離我遠點。”
虞小憐蹙眉,本來以為姜霖是個可以交心的朋友,沒想到他只是得了小小的風寒,就把源頭指向了自己。
“不做就不做,誰稀罕。”虞小憐將十二文錢往姜霖腳下一扔,“錢還你了。”
說完,虞小憐就大踏步的出了姜家的院子。
虞小憐走后,姜霖有些頹廢的蹲在地上,半響后才伸手去拾地上的銅錢。
他伸出的那只手,赫然是腥紅如血的顏色。
虞小憐并沒有離開,而是蹲在姜家院墻外,想要看個究竟。
根據她這段時間對姜霖的了解,他并不像其他人一樣,對她抱有異樣的眼光。
一定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原因。
“這就是你疏遠我的原因!”
虞小憐一把抓住那只血紅的手,嚇的姜霖一下將虞小憐推了出去,“不要碰我!”
“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虞小憐從地上起來,顧不得身上的灰土,就奔著姜霖過去。
“你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姜霖大聲吼道。
虞小憐想到幾天前姜霖帶她采枸杞的時候,那時候她就發現他左手有些發紅,但姜霖說沒事,她也就沒在意,想來那時候姜霖的身體就已經出現了問題。
這血紅的顏色,極為詭異,到像是中毒所致,難道和那個長生蠱有關?
“是不是因為那個長生蠱?”
姜霖將頭上的遮擋去掉,喪著一張臉,道,“是,就是因為那個該死的蟲子,我不應該不聽你的話。”
“哎,姜霖這是怎么了?”趙括突然出現在姜家門外,“你家有沒有野味啊,賣我兩只,我晚上打算請人吃酒用。”
姜霖倏地轉過身去,“趙叔,我爹去山上收了,呆會兒回來了,讓他給你送家去。”
趙括看了一眼姜霖,表情若有所思,片刻后點頭,“告訴你爹,我要野兔,沒有野兔的話,別的也行。”
“哎,知道了。”
趙括走后,虞小憐推了姜霖一把,“進屋去!”
站在外面,實在太顯眼了,由于姜家就在山腳下,村里的人又每天都上山挖菜,打柴,從這路過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姜霖慢吞吞走在前頭,似乎并不想虞小憐進去自己的屋里,悶聲道,“你離我遠點,要不……你還是回家去吧,我怕……”
“少廢話!”虞小憐又推了姜霖一把,“走快點!”
一進屋里,虞小憐就一把扯掉了姜霖身上的破布單,又擼起姜霖的袖子,查看了一番。
“你爹知道嗎?”
“不知道,我沒敢告訴他。這幾天我一直在我屋里待著,吃飯也是等我爹上山了才出去吃。”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仔細說一下。”
那天姜霖和虞小憐從山上回來那天晚上,姜霖就沒忍住好奇,把那瓷瓶打開看了,從里面倒出一個干枯的線蟲,那蟲子極小,全身透明,姜霖拿在手心左看右看,最后將它扔在一邊,嘴里還吐槽長生蠱居然就是這么一個破玩意兒。
等姜霖躺在炕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的時候,他靈機一動,又點亮了油燈,對著那個長生蠱滴了一滴血。
“我當時就是想到那些巫女都是以血養蠱,就想試一下。
沒想到那蟲子居然死而復生了。”
喝了姜霖血的蠱蟲,全身不在透明,而是變得血紅,姜霖如同發現了一個大秘密,興奮不已。
在他再次將手指湊過去,準備再喂那長生蠱一滴血的時候,就感覺指尖一痛,那蠱蟲居然不見了。
姜霖急了,他知道那蠱蟲是順著他手指的傷口進入他的身體了,雖然他很想長生不老,但是面對未知的狀況,他還是慌了,他用力地捏著自己的手指,似乎想要將那個蟲子從身體里擠出來,但都無濟于事,那蟲子不知道鉆去哪里了。
他只好安慰自己,這蟲子是長生蠱,自己成了它的宿主,說不定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