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惠芳見兒子回來了,失而復得的喜悅充斥了兩天,問兒子當時怎么回事,兒子只說他不記得了。
張惠芳就把這交給了警察查,等待結果。
讓兒子休息了兩天,她就繼續輔導他學習了。
然后,發現了不對勁……
她兒子本來會的那些題都不會了,總是用一雙迷茫的大眼睛看著她。
而且……明明圍棋八段了,卻被隔壁那個視兒子為偶像的六段初中生虐得一塌糊涂。
怎么會這樣!她一時之間傻了眼。
她都懷疑兒子里面是不是換了個芯子,然而說話做事都還是她兒子,除了學習,其他什么都沒變。
老公說是她想多了,疑神疑鬼。
她不死心,又帶去醫院測了智商,居然是110!
這下就連她老公也信了她,也就一周多的時間,一個人怎么會從140的智商變成110?
電話里張惠芳哭得厲害,“到底是哪個天殺的做這種缺德事,大師,你可要幫幫我啊。我愿意把我這些年的積蓄全部拿來救我兒子。”
冷不丁想起宴初說的她還會找她的,她就跟老公說要找大師看,老公還說她是不是腦子撞壞了。
老公也是一個大公司的區域經理,從來不信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他認為應該是兒子受到驚嚇,所以造成的記憶倒退。
就和一些人極度恐懼后,會失憶一樣。
但是夫妻兩帶著兒子去上京市各大醫院看了,醫生全都說不出原因,開了點藥,讓他們吃著看,可是兒子還是毫無好轉。
張惠芳便把她跳樓那段也說了,丈夫還是半信半疑,直到張惠芳吼了一句,“只要能讓兒子好起來,什么辦法都要試一試啊。”
“行吧,只要不喝什么莫名其妙的符水。”
丈夫揮揮手,也是沒有辦法了。
他是從一個愚昧貧窮的小農村考出來的,他發燒以后,奶奶不找大夫看病,相反給他喝什么嗆辣到不行的符水。
后來他發燒好了,奶奶對符水的效力更加深信不疑,其實他長大以后才知道,那分明是他自己的免疫力起了作用。
宴初聽完道,“今天我的游樂園正好要開張,我把地址發給你,你帶你兒子到游樂園里的算卦屋來。”
張惠芳一聽,心里咯噔了下,游樂園?
那不是玩的地方?這專不專業哦。
但張惠芳牽著兒子的手,還是來到了游樂園,丈夫也陪著,四下挑剔地看著。
夫妻兩個都不開心,但是她兒子卻很開心,“媽媽,我可以去玩玩這個嗎?”
軍軍仰頭看著她,有絲絲擔憂地問道。
以往他總是被媽媽安排在家里做題,他只去過游樂園幾次,這還是他第一次來這么大的游樂園。
看見軍軍這么渴慕的眼神,張惠芳心一軟,現在只想要兒子好起來,徹底恢復,可別身體有什么問題。
至于之前那種玩耍浪費時間的想法,那都拋之腦后了。
見和約定的時間還早,張惠芳點了點頭,丈夫便陪兒子去坐了摩天輪,期間有一只黃色的氫氣球往上飄,一直在他們的視野里,上面畫著一個大大的笑臉。
丈夫本覺得沒什么。
升到頂了,那氣球也陪著升到頂了。
等到摩天輪下降時,氫氣球居然也跟著下降了。
丈夫:“?”
雖然有點疑惑,但他猜想應該是氫氣球漏氣了,所以才會如此吧。
可等到他下了摩天輪,卻發現那氣球跟著下一個小包廂又上去了。
丈夫驚出一身冷汗,他咽了咽口水,牽緊兒子的手沖著張惠芳說,“我覺得這地有點怪,要不,我們還是走吧?”
張惠芳忙著拍照,自從發現自己兒子是天才開始,她一直緊繃著一根神經,生怕浪費了兒子一丁點天賦。
現在松懈下來,讓她心情愉快不少,“我倒覺得挺好。”
說罷,指了指兒子,又指了指周圍,“你沒發現大家都很開心嗎?”
這游樂園雖新開張,但是人還挺多的,各個都玩得眉眼舒展,看到這場景,丈夫也很啞然。
游樂園正中央有一座造型獨特的建筑,上面寫著“算卦屋”三個字。
張惠芳走進去的時候,宴初剛算完前兩卦,給她預留了一個位置,她撐著下顎,望著窗外。
沒想到會來這么多人,這人手不夠,看來還得招一點。
她抿著唇想。
張惠芳剛坐下,就急急忙忙說,“大師,是不是上次你就看出什么問題了?”
“是的。”宴初頓了頓說,“我上次說你有一個姐姐,自從你兒子失蹤后,姐姐有沒有給你打過電話?”
“打過,她見我情緒低落,還經常安慰我……我姐姐她自己負擔也重,閨女診斷出一種罕見病,丈夫丟下她離了婚。”張惠芳說到一半……猛然間縮了縮瞳仁,大師不會無緣無故提起她姐姐的。
而芯芯那罕見病又剛好造成智商低下。
張惠芳眼睫眨了眨,瞪大眼睛,她情緒激動道,“不會吧,我姐姐多么好的一人啊,她曾經還救過落水的人,為此差點把命搭上。我們小時候家里條件不好,她寧可自己餓肚子,也把吃的讓給我。我家只有我跟她兩個女孩,村里人罵我家要絕戶,她追著那兩男孩砸了兩里地……”
她似是要崩潰了,半捂著臉,說了這么一堆,與其說是說服宴初,倒不如說是說服自己,“她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我從沒見過比她三觀更正的人。”
丈夫拉起張惠芳,“算了,我們還是去找醫生吧。”
一時之間,他也難以接受這么荒謬的事。
外甥女把兒子的智商借走了?這又不是數學題。
張惠芳卻一屁股坐下來,捂住了臉,“大師,我現在該怎么辦?”
宴初徐徐道,“你去她家就能知道真相了。”
于是,張惠芳帶著兒子,風風火火就殺到了姐姐家。
打開門的瞬間,張詩敏一看到張惠芳,明顯怔了怔,“你怎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