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抱著儀琳,快速溜出山洞。洞外一片漆黑,耳聽田伯光的罵聲漸近,張揚焦急的向四周環視一圈,尋找可以藏身之所。
片刻后,他終于發現除了幾顆參天大樹后面勉強可以藏人之外,只有正前方的蒿草叢是最佳的藏匿之地。
他雖然知道這蒿草叢極有可能被田伯光重點搜索,可時間緊迫,也只好選了一個角落靠邊的地方硬著頭皮鉆了進去。
他剛剛躲好,田伯光身形一晃,便奔進山洞。
“啊!!!可惡的小賊,居然敢耍老子……”發現儀琳被救走的田伯光就好像煮熟的鴨子都飛了似得,氣得哇哇大叫,立刻破口大罵起來。
罵了一陣,田伯光或許是變得略微清醒了些。他想到剛才是逐漸縮小搜索領域,憑著自己的輕功,少有人能在自己眼皮底下溜走。而儀琳又被自己點了獨門穴道,一般的人根本解不開,便猜到兩人不太可能溜出他的掌控范圍。
其他地方已經被他排查干凈,只剩眼前的蒿草叢可以藏人了。
于是,田伯光便手拿快刀,開始瘋狂的斬面前的蒿草叢,并吆喝道:“哼,你們出來吧,我發現你們了!再不出來的話,我砍死你們。”
這片蒿草叢大概有五六丈長寬,田伯光的刀法雖極快,但要斬完如此多的蒿草,沒有半天功夫也不太可能。
他只是東跳一下,西砍一次,口中不住的用語言威嚇張揚二人。
在選擇入蒿草叢間時,張揚早已經過簡單思考,按照人的慣性思維,一般會選擇蒿草較深的中心處斬。所以,他便選擇呆在蒿草叢的左邊角處。
雖然此處蒿草較淺,但此時星月無光,還伴著零星小雨。在夜色中,人的視力只能看到事物大概輪廓而已,他也不太擔心被田伯光發現。
眼見田伯光果然在中間深草叢處猛砍猛劈,張揚這才心下稍安。
此刻,張揚單膝跪坐在蒿草叢中,而儀琳則是躺在他的懷里。
“師傅說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可張大哥哪有半點壞人模樣?若是與那田伯光比起來,那簡直就是菩薩轉世了。而且,他身上這股味道好奇怪,明明不太好聞,可總讓人又想去聞,聞了之后,還讓人產生心慌的感覺。”
“儀琳啊儀琳,你怎么能懷疑師傅說的話,真是不可思議!可是,張大哥的確是個好人,為了救我,都不怕被田伯光殺了。可能,嗯,大概,師傅也有說錯的時候吧!”
儀琳本就是個心思單純的女孩,這般情況下,竟然忘記身處險境中,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儀琳胡思亂想的時候,張揚卻是緊張萬分。
只因田伯光那廝居然鬼使神差的,東跳西躍的朝著他這個方向,劈砍而來。
可能由于劈砍的累了,田伯光也罵的口干舌燥,此時他并不說話,只是一味的拿著快刀猛砍蒿草。
“咔……咔……咔……”蒿草被快刀斬斷的聲音,在張揚耳畔不斷響起。
眼見身前的蒿草不住晃動、倒下,田伯光的喘息聲也是越來越近。
十步、八步、五步、三步……
隨著田伯光陸續靠近,張揚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企盼著田伯光千萬別過來。
可事實偏偏不如人愿。
從幾株蒿草的縫隙中,張揚只見一道不算高大的黑影在草叢中不斷晃動。
黑影手拿一柄兩尺來長的奇特兵刃,右手不停的朝著蒿草揮舞。他每揮動一下,身前便會有一大片的蒿草倒下。
他出手極快,一個呼吸間,便可連續揮動四五次。
“好快的刀!”連張揚都忍不住暗嘆。
黑影手拿快刀連砍,張揚身前一丈范圍內的蒿草接連倒下。瞬息之間,黑影已到了張揚身前。
“唰唰”的兩刀,便將張揚眼前的幾十株蒿草完全砍斷!
張揚緊握手中的青鋼劍,一旦對方發現他們,便立刻暴起發難。
可說來也幸運,那廝將張揚眼前蒿草全部砍斷后,居然迅速轉了方位。由于在一片漆黑之中,居然沒發現已然暴露出端倪的二人,提著兵刃到另一處亂砍去了。
又過了半盞茶時間,田伯光終于砍得煩了,不再為難這片七零八落的蒿草。
片刻后,四周再次變得寂靜無聲,田伯光似乎是到別處搜索去了。不過,偶爾在山間還會傳來他的怒吼聲,顯見其并未走遠。
“哎呀,張大哥,你受傷了。”儀琳感覺到手背上一滴滴溫熱液體,起先本以為是雨水,抬眼一瞟,才看到張揚的左邊臉頰上全是血水。
“嘶……不礙事的,小傷而已。”張揚早就感覺到左邊臉頰上被田伯光方才的快刀所傷,雖然疼的呲牙裂嘴,卻是不敢吭聲。這時被儀琳這么一問,只能逞英雄的硬著頭皮說道。
忽然間,蒼老師的嗲音在腦海中響了起來:“恭喜宿主,儀琳對你的好感度提升15,上升到85。距離完成好感度100,還剩下15。”
“什么!好感度居然又上升了15……這一刀挨得不冤啊!”張揚挨了一刀的郁悶心情立時消散。
“只差15點,就可以參加抽獎了,不知會是什么武學秘籍?”張揚興奮的想著。
“艸,只要抽到一本像樣的武學秘籍,別說什么田伯光了,就算碰到大嵩陽手費彬,也要他血濺當場。再也不用像現在這般偷偷摸摸,挨刀了都不敢啃聲,實在是悲催啊!”
這時,儀琳忽然輕聲說道:“我衣袋里有天香斷續膠,是治傷的靈藥,請你……請你取出來敷上傷口。”
“啊……不太好吧!儀琳師妹,這點小傷還算不得什么,張某撐得住的。況且,你我畢竟男女有別,我怎么好意思?”張揚心中雖然極為愿意,可口中卻如正人君子般連忙推辭。
“張大哥不是已經……已經抱著儀琳了么,從我衣袋里取藥,又有何不可。”儀琳聲音更低的說道。
“額……好吧。”張揚心中興奮不已,卻做出一副勉強答應的樣子。他臉頰上傷口生疼,害怕感染,當即也不想再假惺惺的推辭。
“那天香斷續膠就在我的右邊口袋里,你拿吧。”儀琳俏臉紅紅的說道。
“儀琳師妹,這……”張揚的手頓在半空。
“張大哥,你拿吧,儀琳不會怪你的……”黑暗中,只聽儀琳低若蚊鳴的說道。
片刻后,張揚在她口袋里摸了一個滑溜溜,巴掌大小的瓷瓶來,舒了口氣道:“這就是天香斷續膠嗎?”
“哦,拿到就好了。”儀琳看了眼前的瓶子一眼,便確定的點點頭。
“張大哥,你先把傷口上的血擦干凈,然后涂抹上天香斷續膠,過不了多久,傷口就會結痂了。”
在儀琳的指導下,張揚打開小瓶的瓶塞,將漿糊一樣的藥膏均勻涂抹在臉部傷口上。
涂抹完后,張揚頓時感到臉部的傷口不再那么疼痛,而且一陣清涼的感覺襲來,頗為舒服。
“這就是天香斷續膠?感覺比系統的金瘡藥要好一些,待會兒看能不能找機會向儀琳要一點。”
“儀琳師妹,田伯光點了你哪幾個穴道?你說出穴道的位置,我試試看能不能幫你解穴。”
儀琳本來還在想著剛才棍子的事情,聽到這么一問,才老實答道:“是右肩和背心,好像是“肩貞”“大椎”!”
張揚問道:“那應該如何解穴?”
“嵩山派的師伯們居然連解穴都沒有教過你?”儀琳疑惑道。
“其實,我不是嵩山派的人,我剛才是騙田伯光的。當時情況緊急,我也沒來得及向你解釋,你不會怪我吧?”
張揚想了想,還是決定告訴儀琳實情,因為謊言總有被揭穿的一天。他覺得對待儀琳這種純妹紙,盡早說出實情,才是最好的辦法。
“哦,張大哥不是嵩山派的人?那你是五岳劍派的哪一派?”儀琳又問道。
“我哪一派都不是,屬于江湖上的游俠兒。今日看你被田伯光欺辱,這才忍不住出手相助,我沒有其他意圖的。”張揚欲蓋彌彰的說道。
“哦,這樣的啊,我當然知道張大哥是好人,不管你是不是五岳劍派的弟子,你都是好人。”儀琳天真的說道。
張揚被說的老臉一紅,都不好意思接話,有種誘騙小學生的愧疚感。
“儀琳師妹,你快教我如何解穴吧!”張揚腦海中系統的任務完成提示音還未響起來,他擔心遲則有變。
“嗯,你可以用內力輸入我“肩貞”“大椎”兩處穴道里,穴位通暢后,自然就可以解除了。”儀琳一板一眼的說道。
“可是,我沒有內力怎么辦?”張揚兩手一攤,很無奈的說道。
“啊,張大哥難道不會武功,居然連內力都沒有?”儀琳很疑惑,不過隨即更佩服張揚的勇氣來。
“只是陰差陽錯沒有練內力罷了,劍法倒是會幾招的。沒內力的話,就不能解穴了嗎?”張揚再次問道。
“如果這樣的話,只好在那兩處穴道上推拿過血,只是要很久才能解穴。”儀琳無奈的說道。
接下來,在儀琳的語言指導下,張揚終于找到了位于背部的兩處大穴,當即開始給她推拿起來。
這般推拿了約半個時辰,加上儀琳本身的氣血相沖下,她的四肢才能勉強能動。
兩人推拿解穴的時候,田伯光中途又回到山洞一次,再次沒有發現二人之下,又是一躍的跑開了。這一次,倒是從遠處都再也聽不到其聲音。
“田伯光都走了?可這系統完成任務的提示音怎么還沒響起來?難道那廝還在附近?”張揚心中疑惑的想著。
兩人在蒿草叢中又等了約莫一盞茶的時間,等到儀琳身上氣血暢通后,山間已傳來隱約的雞叫聲。
可是,張揚的腦海中,系統的提示音還未響起來。
這時,天色依舊漆黑一片,甚至更加黑暗。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當黎明前的黑暗來臨,離天亮就不遠了。
“張大哥,天快亮了,難道田伯光還沒走?”儀琳蹲在張揚身旁,小聲問道。
“嗯,他應該還沒走遠。”張揚點頭道。
“那咱們還是繼續躲在這里吧,他武功很厲害,你和我加起來應該都打不過他。”儀琳擔憂的說道。
“不行,若是等到天亮,那就更容易被他發現了。剛才已聽到雞叫聲,恐怕再過一個時辰天就得亮了,咱們趕緊趁夜逃走。”張揚想了想后,便低聲道。
片刻后,兩人便悄悄的離開蒿草叢,向著山洞背面的一條小路奔逃而去。
走了約莫一刻鐘,天光蒙蒙亮起來,兩人依舊不停的趕路。
一路上,張揚都在等待著系統完成任務的提示音,眼看天光亮起來,更覺心中焦急。
儀琳忽然道:“田伯光不會追來了吧,咱們已經逃了這么遠了。”
還未等到張揚回答,忽然間,不知從何方傳來一道極為猥瑣的怪笑聲:“哈,原來我的小綿羊在這里,害的老子找的好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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