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藍衣漢子鬧事之后,喧囂的客棧已變得頗為安靜。這道從閣樓上傳來的聲音雖不大,卻能讓全客棧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諸人不由自主朝閣樓之上望去。原本閣樓之上圍觀的人有很多,可當那身材瘦削之人說了那句云淡風輕的話后,眾人像躲避瘟疫一般的,立刻與他隔開一定距離。
這樣一來,眾人一下子就看清說話人的相貌了。
當堂下諸人看清說話者居然是一位面容斯文,身穿青衣,仿佛是上京趕考的讀書人時,更覺驚奇萬分。
而更為驚奇的是,那位被稱為‘田兄’的藍衣漢子抬頭看見閣樓上的書生后。霎時間,滿臉的囂張之色不翼而飛,竟是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像是遇到兇猛的毒蛇一般。
眾人紛紛猜想:藍衣漢子似乎對那人頗為忌憚,難道那看似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很厲害不成?
這藍衣漢子自然就是萬里獨行田伯光了。今天早上,他采花不成,不僅在張揚手底下吃了虧,還認了一個小尼姑做干媽。這種糗事要是被傳出去,他可就沒法在江湖上混了。
然而,他實力不濟下,卻拿張揚沒有絲毫辦法,心中自然郁悶無比。
田伯光心情憋悶之下,脾氣當然好不了,剛才客棧的那八位壯漢顯然成了悲催的發泄對象。
田伯光看了樓上的書生一眼后,不動聲色的調整步伐,做好隨時撤退的準備,這才道:“姓張的,你到底想怎樣?”
“我只是想請田兄上來和一杯而已,別無它意。”張揚笑著說道。
田伯光臉色陰晴不定,掃了四周眾人一眼。心想此刻若是走人的話,那就太丟人了。可若是不走,又打不過張揚。
那可怎么辦?難道真去跟他喝酒?明擺著是鴻門宴啊!
“怎么?不敢上來?”見田伯光悶聲不吭,張揚再次使出激將法。
田伯光臉色頓時漲紅,今天上午領教了張揚高明劍法后,他的確已經怕了他。不過此時被他一激,再看眾人眼神中無意流露出的不屑眼神,已然徹底的激怒了他:“喝杯酒而已,我田伯光有何不敢?”
田伯光像斗雞一般的昂首挺胸上了閣樓,頗為警惕的看了張揚一眼,這才在他對面坐下。
張揚親自倒了兩杯酒,將其中一杯遞給田伯光,道:“田兄,咱們來喝一杯,我先干為敬。”說著便是當先將手中的酒水仰頭喝干,并倒置杯底。
田伯光猶豫的看了清澈的酒水一眼,似乎怕酒水有毒。
張揚將杯底示意給他看,見田伯光不喝,以然猜出他的心意,便是道:“怎么,田兄怕酒里有毒?放心吧,你不是我的對手,我要害你,何必下毒那么麻煩。”
田伯光不知張揚的用意。聽了他的話,頓了片刻后,還是一咬牙的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作為金庸迷,張揚挺喜歡田伯光這個敢愛敢恨的角色。迫于拯救儀琳的任務,張揚才和他交惡。如今在客棧碰到,張揚的本意是和他杯酒泯恩仇。
兩人剛剛喝完一杯酒,卻是沒想到,忽然間鄰桌的一名身穿灰色道袍的青年男子突然拔出長劍,搶到田伯光面前,用帶著顫音的口氣道:‘你……你就是田伯光嗎?’
這青年道人臉色漲紅,握劍的手都在發抖,顯然已鼓足了極大的勇氣來說這句話。
田伯光一瞥這青年道士,隨即極為蔑視的懶懶說道:“是又怎樣?”
他之所以對張揚客氣,是因為張揚的實力比他強。面對不知從何方突然鉆出的一個說話都不利索的家伙,惡人田伯光可不會對其有好臉色,
那年輕道人見田伯光態度這般傲慢,立時氣血上涌,憤聲道:“你這可惡的淫賊!武林中,人人都想殺你而后快。你今日卻在這里大言不慚,可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張揚回想起笑傲中的劇情,在衡山城客棧中,有一位被田伯光一刀殺死的泰山派龍套叫遲百城。
張揚結合他的形象和說話內容,很快判斷出,遲百城應該就是眼前對田伯光拔刀相向的家伙了。
若是不出意外的話,田伯光只要一刀,就可以讓遲百城馬上去見閻王。
可是遲百城卻是絲毫沒有覺悟,他的話一出口,已然鼓起勇氣的挺劍向田伯光刺去。
這時,田伯光已經抓起腰間的短刀,正想把剛才在張揚面前受的一肚子的悶氣發在這個倒霉的家伙上。
然而,不料一旁的張揚居然比他早一步動手。只見張揚忽然右手一動,刷的一聲,一道奪目的劍光一閃。
隨后就是‘啊’的一聲慘叫,遲百城手中長劍哐當落地。
而其拿劍的整個右手食指和拇指已然在電光火石間被削掉,雖然一身武功還在,可永遠也無法拿劍了。
遲百城臉色痛苦的指著張揚,憤然道:“你這惡賊,為何要幫田伯光?”
張揚心想:老子是在救你!笨蛋,若不是我,你已經掛了。我廢掉你的右手,也是想你多活幾天。你這龍套脾氣要是不趁早改掉,只能死于非命。
遲百城厲聲呼喝后,張揚還未說話,一位須發皆白身穿黑色道袍的老者,忽然縱身來到張揚面前,罵道:“惡賊,竟敢傷我徒兒!”
與此同時,這位身材瘦弱如竹竿的老者已然抬起長劍,以迅猛的劍招疾攻張揚面門而去。
這人是遲百城的師父,張揚立刻想到他應該就是泰山派的天松道長。其實力應該在三流到二流之間,大體上和令狐沖差不多。
張揚本來好意之下,才救了遲百城。卻不料他的好心被當做驢肝肺,因此,一時也有些氣悶。
眼見天松道人的攻來,張揚隨意瞟了眼他的劍招。以他此刻逼近江湖一流高手的眼力,立刻發現其劍招中有四處以上破綻。
張揚也不起身,抓起桌上的長劍,便是迅捷無比的連刺三劍,每一劍都是朝著天松道長的破綻而去。
鐺鐺兩聲脆響,隨后就聽見天松道長‘啊’的一聲痛苦慘叫,竟是已經受傷了。
客棧中,認識天松道長的看客們,無不倒抽一口冷氣。
要知道,這天松道長也是泰山派的成名人物,不料今日竟是在三招之間,已然被一個青年書生打敗!最讓人震驚的是,這青年書生居然沒有站起身!
坐在一旁的田伯光見天松道人出招,已然知道這人是泰山派的高手,實力也頗為不凡。若是碰上自己,應該也要三十招以上才能將之擊退,卻沒想到張揚居然三招就打敗此人,也不由驚嘆不已。
不遠處的曲洋見到張揚的劍法也是暗暗驚訝,低聲對曲非煙道:“非煙,這人武藝極為高明,千萬不可輕易招惹。”
曲非煙也會一點武功,自然看得出張揚的手段。不過聽爺爺老氣橫秋的說話方式,反而激起小蘿莉的反叛心理,只聽她故意癟癟嘴道:“哼,他那點三腳貓功夫算什么,能打敗咱們東方教主嗎?最多只能對付一些蝦兵蟹將而已。”
曲洋一聽這話,只能搖頭苦笑,閉口不語。
天松道人也是滿臉驚駭,他沒想到張揚武藝竟如此高明。
他本來仗著自己幾十年的劍術,并沒將張揚這個毛頭小子放在眼里。再加上遲百城受傷后,他心情激動之下,劍招中的破綻自然更為明顯。若非如此,他也不會這樣輕易落敗。
經過剛才交手,天松道長只是右肩中劍,而且劍傷并不深。不過,讓他感到駭然的是,他那中劍的半邊身子居然如被點穴般的麻木不已。
天松道人看了氣定神閑的張揚一眼,又看了看一動不動的田伯光,隨即面色慘然的暗嘆一聲,只能對遲百城招呼道:“城兒,咱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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