粵州當地。某知名醫院。
聞訊后急急忙忙趕來的經紀人,拿著拍好的片子,皺起眉頭,很是不高興:“你是不是有毛病啊?休賽期不找個地方好好訓練減脂,跑到粵州來干什么?還當街跟人打架斗毆,全身七處不同程度的擦傷,還把大拇指給打斷了?厲害啊,真厲害!知不知道新賽季快要開始了,新一期國家隊也快要開始選人了,你不想這個時候掉鏈子吧?”
剛剛做完手部手術,手上還纏著厚厚繃帶的楊索,聞言委屈大叫:“別沖我吼,我特么才是受害者好不好?我不管,那小子敢陰我,弄斷我手指,我要報警,我要讓他坐牢!”
經紀人無奈甩了甩手里的片子,苦笑搖頭:“這事報警沒用,坐不了牢的。”
楊索瞪眼:“不是吧?我大拇指都斷了,斷的嘎嘣嘎嘣脆。”
經紀人翻白眼,攤手:“是啊,是斷了。但這種斷法,學名上叫作線性骨折,線性錯位。法醫學來判斷,也就是個輕微傷,不觸犯刑法,報警了也是雙方調解。”
“那我要是不同意調解呢?”
“好啊,不同意,那就慢慢扯皮唄。反正剛剛你手術的時候,我已經讓小李去現場大致了解過了,住在附近的人,都說是你先打人,而且自始至終都是你在尋釁,在罵人,在打對方!你占不住一點道理!況且,你也不想讓你的球迷們知道,他們心中的大英雄,一百六十多斤的大漢,當街尋釁一個頂天一百一的小個子,然后卻把自己打進醫院了吧?”
聽完經紀人的話,楊索的手,突然就又開始疼了。
心中當真是又郁悶又委屈,不過他知道自己這位經紀人的本事,不僅家世背景不俗,能力更是一流,四個名校的學士學位在手,其中一個就是法律。
他既然這樣說,那就說明不離十了。
鬼使神差的,抬頭就問:“斷個指頭,那是輕微傷,要是我斷一根肋骨呢?”
經紀人皺眉,本不想答他,忍了忍,還是說道:“只要還是線性錯位,就也是輕微傷。”
楊索暗道晦氣,這都特么什么破法律,對類似這種暴力青年不法分子,怎么就處理的這么輕?!
趁這個功夫,經紀人快速看完了診斷報告,就問:“這種傷,也就是修養。你想住幾天院觀察一下,還是現在就回去首都?”
楊索哪還有心情在這粵州待著,果斷擺手:“不住了,不住了,這地方今天跟我犯沖,太特么晦氣。越早離開越好。”
這也正符合經紀人的想法,這破人就是個惹禍精,越早把他拉回首都,讓人跟著招呼著,才能放心,就點了點頭:“那好,我去拿藥辦手續。你讓小李把車開到醫院門口,去車里等我。記住,好好的走路,不準再整什么幺蛾子。”
“是啦是啦。”
楊索頗不耐煩的擺擺手,吊兒郎當的就出去了。
經紀人無奈搖了搖頭,轉身去了。
然而,還沒等他辦好出院手續,那廂小李已經急急忙忙的打來電話,帶著哭腔告訴他,楊索又被弄回醫院了!
而且這次更嚴重,是被擔架抬進醫院了!
饒是經紀人大風大浪見多,一聽這消息也是大驚失色,急急忙忙趕到骨科矯正的地方,小李正在科室門外焦急等著,經紀人隔得老遠就聽到里邊楊索中氣十足的慘叫呼痛聲,探頭看了下,有醫生正在給他治療,似乎并無大礙,這才稍稍放下心來,就問小李:“到底怎么回事?”
小李忙道:“具體我也不太清楚。我是接了他電話,開車去醫院門口,隔得老遠,就看到他在跟兩個年輕女孩子合影,他是大球星嘛,女球迷又多,很正常的事情,我就開得很慢,也沒太靠前。結果……突然就吵了起來,一個女孩子罵了聲臭流氓,兇巴巴的給了他一肘,拉著另一個女孩兒就跑掉了。然后我就看他表情很不對勁,像蝦米一樣捂著胸口蹲了下來,一句話都說不出口,疼的滿頭大汗,站不起來,就趕緊叫了醫院抬擔架過來。”
經紀人蹙眉,一下抓住了關鍵細節:“怎么吵起來的?楊索他到底有沒有真的胡來?”
小李一臉為難,撓了撓頭,瞥了眼病房,湊近了,低聲道:“您又不是不知道咱這位爺,風流成性,做沒做太出格的事,隔得太遠我沒看清楚,但有一點很肯定,雖然我只遠遠的大概瞧了兩眼,但這兩位女球迷細腰長腿,身材都很正,像是經常鍛煉的那種,而且,拍照的時候,咱這位爺習慣性的拿手去摟人家姑娘的肩膀了……”
經紀人聽到這里,先前的那一點不安和疑慮瞬間就動搖,咬牙切齒,暗罵了聲,真是狗改不了,你丫早晚死在女人身上!
稍后,才想起問楊索的傷情:“醫生怎么說?”
“哦,傷倒是不嚴重。就是那一肘撞得狠,一根肋骨發生線性骨折。這頭幾天會很疼,稍后,休息一個半月就能完全康復了。”
“又是線性骨折?又是一根?”
經紀人狠狠吃了一驚,心中頓感不妙,喃喃自語道:“不對,這事不對勁,不可能一天之內隨隨便便兩次爭執,都是線性錯位?男的也就罷了,弄斷一根指頭不算太難,但女孩子隨便一肘,也能打斷肋骨?還剛好是一根?不對不對,這事很邪性!”
好不容易等醫生處理完畢,面色嚴肅的經紀人顧不得跟他寒暄客套,火急火燎的沖進病房,本來一腔問題,但一看躺在病床上愁眉苦臉嗯嗯啊啊還在呻吟的楊索,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舉起手指,指著他鼻子,黑臉怒罵:“我問你,你特么還想不想踢球了?傷筋動骨一百天,你以為你身體素質好,就能不當回事了?草,手指特么都給弄斷了,還有雅興去樓人家姑娘肩膀占人家便宜?楊索啊楊索,我過往還真是小瞧你了,你丫可真行啊?!”
楊索雖然混不吝,但心里對這個經紀人還是有幾分敬畏的,眼看竟逼得這平時挺斯文一人暴怒發這么大火,氣勢頓時就弱了。
不過這樣一來,心里卻是更委屈郁悶了,加上胸口劇痛,一時間差點掉下淚來,好一會兒,才忍著疼痛,顫著聲音,吸著鼻子,急聲解釋道:“宋哥,我的親哥!沒錯,我平時是風流倜儻崇尚自由了些,但這是醫院門口啊,我怎么可能胡來?再說,我這手指頭現在還纏著繃帶做著固定呢,十指連心疼,疼都來不及,能不動就不動,哪還有那心情勾肩搭背?是那打人小婊砸的同伴,主動要求我做的!我知道啦,草特么,這一對小婊砸故意坑我!”
經紀人一愣,看他不似作偽,神情一肅:“什么情況,你仔仔細細說一遍。”
事情經過跟小李之前描述的大同小異,不過按照楊索的說法,他是在門口站著等小李開車時,被這兩個女球迷給認出來的,倆人特別興奮,特別激動,主動非要拉著他合影。
對于女球迷的要求,楊索一向是來者不拒,何況是這種身姿窈窕的運動型陽光小美女,若不是今天手指頭疼各種不順,他肯定是會寧殺錯不放過,縱情撩撥一把的。
開始拍照的時候,其中一個突然臉紅紅,很不好意思很小聲的提議,能不能稍稍靠近些,不然三個人的鏡頭不好拍。
楊索是什么貨色,見到這姑娘羞澀臉紅的表情,心中不禁就是一蕩,什么鬼三人鏡頭不好拍?還不是想讓我在拍照時動作更親近些、更親密些,然后完了好發在朋友圈炫耀,臉皮子薄不好意思直說?再或者,干脆就是春心蕩漾,在覬覦我的英俊和美色?
于是,他就居中,笑瞇瞇的伸出了兩只胳膊,一手搭肩,一手摟腰,不過,肩還沒搭緊,腰還沒摟實,對方突然就變臉,大罵臭流氓,還一肘子干斷了他一根肋骨。
這情況,跟經紀人先前猜測的明顯有些出入,他原本以為楊索八成就是得罪人被人給下套了,但此時聽完卻又不能確定了,畢竟,人家姑娘說的是稍稍靠近些,后面摟腰搭肩都是楊索自作主張,至于他所說的這樣干的理論依據,更是純屬單方面的意淫腦補,保不齊,還真的只是意外和巧合。
心中莫名憋悶,皺眉不滿道:“早跟你說了要注意些,你不知道,男人頭女人腰,這是輕易不能隨便碰的嗎!”
楊索冤呢,一個勁兒叫屈:“我說宋哥,現在都什么年代了,平時拍照合影不都這樣的?很多女球迷,你要不摟個腰攬個肩人都不依,說你耍大牌!這多正常啊!我哪知道這倆小婊砸說翻臉就翻臉,下手那叫一個黑,麻痹,看起來細胳膊細腿兒的,這一肘子過來,活像是練過泰拳的!”
言者無意,聽者有心,經紀人心里忽又是一動:
一樣看起來瘦弱,卻下手穩準狠?難道這倆姑娘,跟前面那黑瘦小子,都還是練家子?是一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