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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淑妃沒想到楚昀寧直接就拒絕了,她不禁有些生氣,難道是瑕貴妃也收買了她?
“是不是瑕貴妃也許你好處了?”麗淑妃冷聲問。
楚昀寧搖頭:“無可奉告。”
“你!”麗淑妃被楚昀寧桀驁不馴的態度刺激到了,單手捂著小腹,眸光狠厲:“你信不信本宮可以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娘娘消消氣。”婧娘拍了拍麗淑妃的后背,低聲說了幾句,麗淑妃的情緒漸漸穩定,只是看楚昀寧的眼神仍不善。
婧娘走到楚昀寧身邊,溫聲說:“良禽擇木而棲,蕭王妃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皇子之間的不同,淑妃娘娘懷里這個可是長子!”
“依淑妃娘娘此刻的胎象,長子的位置是誰來坐還不一定呢。”
就這么折騰,別說保胎七個月了,六個月都成問題,麗淑妃每天都在喝大量的補藥才能保胎,再繼續下去,喝什么都不管用。
“你敢詛咒本宮!”麗淑妃剛剛平息的怒火一瞬間又被挑起,抄起桌子上的茶杯就朝著楚昀寧砸去,楚昀寧手疾眼快的避開,這個舉動無疑又是激怒了她:“你還敢躲閃!”
楚昀寧后退兩步,眼帶冷意不悅道:“麗淑妃,你若是能豁出去用一個皇子的犧牲來懲戒我,這個責罰,我認了,你將會得到什么?皇上會不會因為你失去孩子憐惜你,將來你又能不能懷上子嗣延續下半輩子的榮華富貴?”
麗淑妃正在氣頭上,根本聽不進去勸,對著婧娘大喊:“給本宮狠狠的掌嘴!”
婧娘蹙眉。
“麗淑妃,我是正二品王妃,你不過是從二品淑妃,論品級我比你略高一等,你有什么資格罰我?”
楚昀寧真想掰開麗淑妃的腦袋看看里面裝了什么,手握躺贏劇本,被選中的榮華富貴,只要安安穩穩的生下了孩子,無論這個孩子是不是繼承人,麗淑妃的日子都不會差。
這要換成自己,楚昀寧做夢都笑醒了。
可惜,有些人福薄,根本禁不住這份福氣。
麗淑妃見屋子里沒人動彈,情急之下從塌上下來,剛剛挪動一步,下半身就傳來了疼意,麗淑妃小臉慘白。
楚昀寧淡淡的瞥了眼麗淑妃下半身漸漸滲出的血跡。
“你還愣著干什么,快救救麗淑妃啊。”婧娘扶著麗淑妃,神色略顯幾分慌亂和氣急敗壞。
遇到豬隊友,不聽勸還賊犟,婧娘只能不斷地替麗淑妃收拾爛攤子。
楚昀寧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嘴角勾起冷笑:“我又不欠她的,為何要救她,我已經提醒好幾次了,麗淑妃這一胎并不穩固,隨時都有小產的風險,麗淑妃自個兒都不在意,我有在意什么,皇上將來也不缺這一個不聽話的小皇子。”
話說到了這個份上,麗淑妃更加氣惱:“本宮的皇兒若是保不住,你也休想活著離開皇宮!”
“我若不能活著離開皇宮,麗家全族都會因為麗淑妃保護皇嗣不利而受到牽連,要么貶官要么流放!”
“你!”麗淑妃被氣的腦袋一陣陣眩暈,下半身的疼越來越明顯了,緊咬著牙渾身顫抖。
她有些后怕了。
這個孩子就是她的未來依靠,不能有半點閃失。
“楚昀寧,本宮命令你保住皇兒!”麗淑妃目光狠狠的瞪著楚昀寧,一副命令式的語氣。
楚昀寧冷笑,身子未動。
“蕭王妃,你難道要見死不救?”婧娘反問。
等著麗淑妃疼的快要暈厥過去了,下半身的血越流越多,她絲毫沒有出手的意思。
婧娘才驚覺,楚昀寧是真的沒打算救人。
“麗淑妃,抱歉,我醫術有限沒辦法令你起死回生,是小皇子沒福氣。”
楚昀寧扭頭要走,麗淑妃這才害怕了,噗通跪在了地上:“蕭王妃,是本宮的錯,本宮不該冒犯你,求求蕭王妃高抬貴手救救皇兒。”
為了孩子,她能屈能伸,一切等她生完孩子再說。
“麗淑妃,晚了。”
麗淑妃的孩子根本就保不住,從她跨進門的那一刻就知道了,空氣里彌漫著淡淡的麝香味,依麗淑妃的身子骨,根本就承受不住這個。
為了陷害她,不惜自己害自己,楚昀寧認為已經沒救了。
“你!”麗淑妃看著下半身的血跡越來越多,蜷縮著身子,痛苦的哀嚎。
血跡蔓延浸濕了地毯,不一會空氣里彌漫著濃濃的腥味,楚昀寧眼睜睜的看著麗淑妃疼暈了過去。
半個時辰后明文帝趕來,麗淑妃還昏迷不醒,太醫說小皇子已經化作一團血水沒了。
明文帝的臉色猛然一沉,看了眼楚昀寧,似是在質問她為什么沒有信守諾言保住孩子。
“皇上,麗淑妃的孩子在臣婦來之前就已經有小產的跡象了,這些天麗淑妃戾氣太重,情緒波動太大,吃了太多的大補之物,孩子早就停胎了,只是今兒流出來而已。”
麗淑妃根本就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
聞言,明文帝倒吸口氣緩緩站起身,連一個多余的眼神都沒給麗淑妃。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明文帝這是對麗淑妃沒了耐心。
一炷香后,明文帝下旨褫奪麗淑妃封號,貶為麗貴人,楚昀寧唏噓不已,原本是板上釘釘的太妃,逍遙自在,現在就成了冷宮預備員,下半輩子的注定孤苦凄慘。
麗貴人的身體根本經不起孕育,孩子沒了對她反而是好事,否則生產之日,麗貴人必定會大出血而亡。
孩子沒了,麗貴人的命反而保住了。
“蕭王妃,皇上請您即刻過去一趟。”莫公公在楚昀寧耳畔嘀咕:“王妃好自珍重。”
楚昀寧聞言眼皮跳了跳,昨兒明文帝還要求她保住麗淑妃的胎,可她卻冷眼旁觀,皇族剛剛消失了個皇子,不氣才怪、
“是!”
整理好情緒楚昀寧才去見明文帝,大殿上空無一人,越往里走她越覺得涼颼颼的,投也不敢抬,跪在地上喊著:“臣婦給皇上請安。”
等了半天沒人喊起來,楚昀寧悄悄抬頭,明文帝正低著頭處理奏折,就像是聾了一樣,專心致志。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冰涼的大理石地面似是有股涼風躥入膝蓋內,導致膝蓋又酸又軟。
楚昀寧卻看見案上的奏折快要堆積成山了,好不容易批閱一大半,莫公公又捧著厚厚一摞來了,楚昀寧叫苦不迭,這一摞至少要兩個時辰批閱。
她的膝蓋啊……
楚昀寧伸手揉了揉膝蓋,剛要松懈片刻,上首傳來了幾聲咳嗽,嚇得她又立即跪好。
足足兩個時辰后,楚昀寧的身子搖搖欲墜快要支撐不住了,豆大的汗珠兒順著臉頰滑落,鬢間的碎發很快就濡濕緊貼著臉,后背也濕了一片。
她稍稍一動,上首就會有動靜傳來,要么茶杯聲重重的落在桌子上,要么就是奏折翻閱的動靜很大,無時無刻不在監視她的一舉一動,楚昀寧緊咬著牙強忍著。
又過了兩個時辰,此刻已經是深夜了,楚昀寧肚子餓的咕嚕嚕叫喚,
在寂靜的夜里格外清晰。
她有些尷尬的抬頭,對上了一雙深諳如潭眼眸,嚇得她一激靈,張張嘴:“臣婦有罪,求皇上恕罪。”
跪了快五個時辰,也該消消氣了。
明文帝放下手中的奏折,耐著性子問:“楚昀寧,你出爾反爾,朕要如何罰你?”
“皇上,麗淑妃的胎的確保不住,可不是臣婦見死不救。”楚昀寧辯解,她實在不想費力氣去救麗淑妃了,也沒那個本事。
明文帝哼哼兩聲:“強詞奪理!”
“皇上,臣婦絕不敢有任何隱瞞。”楚昀寧兩條腿都麻木沒知覺了,
身體不受控制的癱坐,一只手撐著地面才不至于倒下。
明文帝斜了眼楚昀寧,神色微閃,從一旁的奏折中找出一本扔在她面前。
散落的奏折上清楚的寫著,蕭王想請求皇上追封葉嫣兒為蕭平王妃。
平王妃也就是平妻,不再是妾侍。
楚昀寧看著聲淚俱下的奏折,內心已激不起一絲一毫的漣漪,撿起奏折,重新疊好放在手邊。
“既是蕭王的一片心意,還請皇上成全了吧,葉側妃和蕭王兩情相悅,又好了這么多年,驟然失去一定很痛心。”
人死賬消,楚昀寧也不會把人挖出來鞭尸,至于蕭王怎么做,不關她的事。
“虛偽!”明文帝冷冷一哼,戳穿了楚昀寧的小心思。
楚昀寧神色一頓,張張嘴又發現沒什么可解釋的,干脆就不說話了。
“蕭王若是知曉你殺了葉嫣兒,他不會放了你。”明文帝忽然說,看著她的眼神全是,什么都瞞不過朕的表情。
“皇上……”
“麗淑妃失了皇子,瑕貴妃的胎不能再出事了。”明文帝沒有糾結奏折的事,而是問起她:“兩個月之內朕要你再查驗出兩個妃嬪有孕,人,你可要挑選好了!”
楚昀寧還一臉茫然,不太理解其中意思,莫公公已經手捧著內務府記載的侍寢書遞給她。
“這是后宮所有妃嬪的名單,蕭王妃請過目。”
明文帝斜了眼楚昀寧,語氣淡淡卻透著幾分威脅:“朕不管還真懷孕也好,假懷孕也罷,兩個月之后必須有好消息傳出來,否則,新賬舊賬咱們一塊算!”
楚昀寧被徹底噎住了,也就是說她要負責給皇帝侍寢排表?
這叫什么事兒啊。
楚昀寧回青鸞殿已經快后半夜了,兩條腿顫顫巍巍的,一路攙著拐杖走回來。
“小姐,您……”碧秀剛要問出來,楚昀寧立即制止她,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偏房:“北北睡了嗎?”
“已經睡下了。”
北北很乖巧,從太后宮里回來玩了一會就睡了。
碧秀扶著楚昀寧回屋坐下,掀開了褲腿兒,兩條膝蓋又青又紫,看著十分嚇人,碧秀一臉心疼,立即去取藥替楚昀寧抹上。
“小姐,咱們什么時候能回去?”碧秀在這一天天吃不好,睡不好,日日提心吊膽。
楚昀寧安慰:“暫且還不能回去,再忍一忍吧。”
“今兒下午奴婢聽說麗淑妃被貶,很害怕您出事兒了,看見小姐沒事,奴婢才放心。”
安撫了碧秀的情緒,楚昀寧又問起來麗淑妃的情況,碧秀說:“奴婢也是聽小宮女們私下聊時打聽了幾句,麗貴人小產后哭著鬧著要見皇上,被內務府大總管掌摑了幾巴掌,還說再敢吵鬧直接打入冷宮,麗貴人聽聞后就沒鬧騰了。”
對于麗貴人的下場,楚昀寧一點也不憐惜。
皇帝能容忍她才怪!
次日楚昀寧早早就起來陪北北吃了晚膳,等上午沒事了,才去探望麗貴人。
她目標不是麗貴人,而是婧娘,婧娘是麗貴人的遠房親戚,留在宮里照顧麗貴人。
當初麗貴人的胎就是婧娘下了毒栽贓給她,幸好她及時保住了麗貴人的胎才幸免于難。
可惜這一次,麗貴人自己把自己作死了,惹的人人厭煩她,落到今天下場沒人會同情。
昨天的宮殿還奢華大氣,今兒就已經蕭條很多,殿內被洗劫一空,很多東西都消失不見了。
宮女和小太監也沒幾個,麗貴人躺在軟塌上,換了一套新的衣裳,目光呆滯的看著頭頂上空。
“楚昀寧,你來干什么!”婧娘從屏風后走了出來,神色警惕。
許是動靜鬧醒了麗貴人,麗貴人沖了過來跪在了楚昀寧膝下,沒了昨兒的囂張跋扈:“蕭王妃,您救救本宮,本宮的小皇子絕對不能出事啊。”
麗貴人捂著小腹,時不時的笑兩下,又時不時哭,楚昀寧指尖搭在了麗貴人的手腕上,眉頭緊皺,脈象很雜亂,說明麗貴人被刺激的有些神志不清了。
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呢。
“麗貴人這一胎沒保住,等于沒了依靠,你又何必繼續躲在宮里。”
楚昀寧看向婧娘,沒理會麗貴人的風言風語。
婧娘抿唇不語。
兩個人四目相對,婧娘冷笑:“楚昀寧,與其擔心我,不如擔心你自己,你能不能活著離開皇宮還不一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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