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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老夫人目光柔和地盯著晏琳瑯,似是多么疼愛她似的,可晏琳瑯卻是渾身發冷,抿了抿唇,沉默著不知該如何是好。
見她不說話,晏老夫人的眉頭微微皺起。
“琳瑯,你是在責怪祖母嗎?”
晏老夫人長嘆口氣,一副你根本就不懂我的表情。
晏琳瑯的小手緊緊攥著被子,紅了眼眶,轉頭又看見了晏玲瓏縮在了朱氏懷中咧著嘴笑,朱氏低著頭慈愛地摸了摸晏玲瓏的發鬢。
她忽然一愣,從她懂事開始朱氏從未這樣對待過自己,她一直以為朱氏對待兩個人是一樣的。
因為朱氏總是將最好的給自己先挑,若是只有一份兒,那肯定是自己能拿著,就因為這個,晏琳瑯還有些愧疚,覺得是自己奪走了原本屬于晏玲瓏的母愛。
所以她處處謙讓晏玲瓏。
可現在她看著眼前的這一幕,有些刺眼,那句母親如鯁在喉。
朱氏也意識到了晏琳瑯的目光,抬起頭,神色躲閃地避開了視線,將晏玲瓏擋在了身后,她低聲說:“琳瑯,不是母親心狠,實在是迫不得已啊。”
“老夫人,大夫人,我家姑娘其實病得并不嚴重,奴婢煎了藥喂姑娘,姑娘的臉色已經比昨兒好了許多。”流云出去了一趟,剛進門就看見了藥罐子不見了,推開門激動地闖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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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晏老夫人聽見這話,臉色倏然沉了下來,目光盯著流云,以及她手上的藥。
“流云,是誰給你的膽子胡亂給姑娘吃藥?”朱氏難得發了脾氣。
流云跪在地上:“大夫人,奴婢只是擔心姑娘,去找了些偏方……”
既然大夫都說姑娘沒治了,她偏不信,費了不少功夫才找來了偏方,事實證明,這偏方可比大夫開的藥還要好,兩副藥喝下去,姑娘能睜開眼睛了。
“胡鬧!”朱氏怒喝一聲,嚇得流云瑟瑟發抖,她不理解,為何自個兒想法子治姑娘,大家還要反過來訓斥自己呢?
“來人,將流云堵住嘴拖去柴房。”朱氏發號命令,倏然下一刻她又皺著眉,看著不遠處數十人急匆匆地朝著這邊趕來,為首的女子身上披著件白色大氅,露出一張驚艷眾人的容顏。
她的身后跟著一群穿著宮里服飾的太監,宮女們,以及她還看見了幾個人背著藥箱子。
朱氏臉色微變:“母親,出事兒了。”
晏老夫人沒好氣地斜了眼朱氏,順著朱氏的眼神看過去,臉色同樣變了。
她們兩個從未見過江虞月,只是聽說過太后手段不俗,樣貌出眾,如今看著越走越近的女子,渾身上下都透著矜貴優雅的氣質,只一雙眸子散發的冰冷氣息卻比屋外的寒風刺骨還要凌厲三分。
“這是?”
“這是太后!”晏玲瓏一眼就認出來了,她仰著頭笑瞇瞇地說:“祖母,這就是太后,孫女在宮里見過的。”
晏老夫人心里咯噔一沉,太后為何突然來了?
“是不是來找玲瓏的?”
畢竟晏玲瓏說過,太后很喜歡她,覺得她是貴人,這樣的話朱氏不敢回答,她心虛地別過眼。
可晏玲瓏一聽卻是控制不住的跑了出去,臉上露出了甜美的笑容:“太后您怎么來了?”
江虞月的目光斜了眼晏玲瓏,只一個眼神就嚇得晏玲瓏站在雪地里不敢動彈,噘著嘴差點就要哭出來。
可江虞月卻連一個多余的眼神都沒有給她,反而是繞開了晏玲瓏,直奔屋內方向。
晏老夫人清楚地看著江虞月對晏玲瓏的態度。
冷漠,不喜,沒有絲毫停留。
她立即質疑地轉過頭看向了朱氏,朱氏則趕緊垂下頭,跪在地上,晏老夫人很快也反應過來,跪在地上:“民婦給太后請安,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江虞月依舊沒有理會地上跪著的人,進了屋,直奔里面,當她看見榻上奄奄一息的晏琳瑯時,臉色都變了。
此時的晏琳瑯已經暈厥。
“太醫!!”江虞月的聲音透著急切。
很快幾個太醫紛紛上前,在江虞月的注視之下給晏琳瑯把脈,片刻后為首的太醫說:“晏大姑娘連日高燒不退,險些燒壞了腦子,加上用藥不當,外冷內熱,的確有些危險……”
“危險?”江虞月沉聲:“連一個小小的風寒都治不好,哀家養你們有何用?”
江虞月丟下一句話:“無論如何,一定要治好晏大姑娘。”
諸位太醫不敢馬虎,趕緊給晏琳瑯治。
“太后,幾位太醫一定是有法子醫治晏大姑娘的,您去外面等一等吧。”蘇姑姑勸。
這屋子本就不大,留在這幫不上忙反而礙眼。
江虞月轉身便去了外面,她坐在了椅子上,緊繃著臉,目光落在了晏老夫人和朱氏身上。
晏老夫人哪見過這陣仗,更是想不通太后怎么會屈尊降貴來晏家了?
“多謝太后帶人來給大姑娘治病,民婦感激不盡。”朱氏率先反應過來,沖著江虞月不停地磕頭,不一會兒白皙的額就紅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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