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曄見水靈兒放在桌上的碗是空的,她這才滿意的站起身,正要行禮離開時,水靈兒突然倒落在地上,身下的裙擺迅速被鮮血染成紅色。
水靈兒痛得趴在地上,流下淚水,顫抖的對蓉曄道:“妳在雞湯里加什么?”她頭上冷汗直流。
紫衣驚恐的道:“夫人,妳忍著點,我去叫蕭大夫來。”她ㄧ站起身,卻被小柔擋住了去路。
蓉曄震驚的往后退幾步,撞倒桌上擺的燭火,盤子上的油燈撒落ㄧ地,瞬間燃起大火,她驚恐的道:“不可能這么快。”她才放ㄧ些藥,不可能馬上就流產。
小柔見大火越燒越迅速,一發不可收拾,她拉著蓉曄道:“王妃,快走!”
紫衣被濃煙嗆得跌倒在地,她爬到水靈兒身旁,對著蓉曄大喊,“王妃,快救我們出去,否則夫人有三長兩短,王爺不會饒過妳的。”
蓉曄像發了瘋似的大喊,“我不可能救妳們,更不會讓妳們活著到王爺面前告狀。”她把身旁所有的書架推倒,擋住了水靈兒和紫衣唯一的出口。
蓉曄和小柔跑了出去,外頭早已亂成了一團。
所有的仆人都提著桶子快步到一旁的小溪提水滅火,蓉曄慌張的大喊,“快把火滅了,妹妹還在里頭。”
突然,側房的倉庫發出巨裂的爆炸聲,采薇閣頓時成了碎片。
遠在景王府外的街道上,所有的民眾聽到聲響,紛紛探頭看去。
行駛在街道的馬車上,司徒景、方玉和水無痕下了馬車,一見到冒著黑煙的方向是景王府,三人不約而同的跑向一旁翻身上馬,快速直奔回景王府。
采薇閣外,陳管家召來所有的仆人提水滅火,但是爆炸不斷,更別說是要靠近滅火。
蓉曄恐懼的道:“怎么會這樣?”她只想讓水靈兒流產,而不是把事情弄成一發不可收拾。
陳管家道:“幾日前,夫人要玩炮竹和煙火,于是買來ㄧ車放在側房的倉庫,沒想到著火,全部都點燃了。”
蓉曄心里冷笑不已,這就是跟她搶王爺的報應。
司徒景、方玉、水無痕騎馬直奔進景王府,他們三人怎樣也沒想到不斷爆炸燃燒的地方竟是采薇閣。
他們下馬后,司徒景視線迅速掃過所有的人,就是不見水靈兒,他著急的大喊,“水靈兒呢?”
除了蓉曄,所有的人跪倒在地,陳管家面有難色的道:“夫人...夫人在采薇閣內,沒有出來。”
“混帳!”
司徒景要沖向正在大火燃燒的采薇閣,被方玉擋了下來,方玉大喊道:“太遲了!”眼見采薇閣已被不斷得爆炸炸得不成型,大火還不斷得燃燒著,就算水靈兒還在里頭,早已ㄧ命嗚呼。
司徒景激動的道:“水靈兒還在里頭!”他流下淚水,卻無能為力。
方玉激動的大喊,“太遲了!”
司徒景腦海里不斷的閃過水靈兒的容顏,他們第一次的相遇,身體交換后的彼此,還有她為他連自己的生命都不在乎,她的笑,她的哭,即使亂倫也要在ㄧ起,他答應她出兵回來后,要帶她回邊疆去。
可是出兵回來后,他對她做了什么!ㄧ切都太遲了!再多的淚水,也無法彌補他對她的傷害。
水無痕拔出一把劍就朝蓉曄走去,他毫不留情的要朝她揮砍下去時,方玉拿劍擋了下來,他道:“你理智ㄧ點!”
“她把我妹妹害死,我要怎么理智?水靈兒是我唯一的親人。”
蓉曄要著頭大喊,“不是我!”她往后退了幾步,她抓著小柔想要站穩腳步,但小柔卻全身顫抖著。
蓉曄驚訝的看著低頭的小柔,道:“小柔,妳這是在做什么?”
小柔害怕的跪倒在地,頭嗑在地上,不斷的喃喃自語,“對不起。”
片刻,司徒景收拾好情緒,他面色陰沈的走到蓉曄身前,嚴厲的道:“妳做了什么事?”
蓉曄第一次見到如此兇狠的司徒景,不由得害怕的往后退了幾步,她直搖著頭,道:“我沒有。”
司徒景大喊,“將雨軒閣所有的人全部送大理寺!”
大理寺是審問犯人的地方,慘無人道,就算不死,也剩半條命。
蓉曄不甘示弱的大喊,“我是你的王妃,你怎能夠這樣對我!”把她雨軒閣所有的人送進大理寺,無疑是讓她面子掃地,讓所有帝都的人都知道她善妒,害死王爺的小妾。
司徒景嚴厲的道:“我要休了妳,從今以后妳不再是我的王妃!”
“我沒有做錯,你憑什么休我!”
方玉冷淡的道:“王妃您做了什么,待皇上和皇后來再辯解也不遲。”原本只想審問她和言侯的事,好讓景王借此休了她,沒想到采薇閣發生爆炸和大火,看來這事和她也脫離不了關系。
一個時辰后,火勢逐漸變小,已沒有爆炸的跡象,陳管家迅速派人提水將剩余的火熄滅。
待火已熄滅后,司徒景沖了進去,他到處尋找,就是沒有尸體,他心痛的冷笑著,不斷得爆炸,何來的全尸?他絕望的走出去,在蹋出被燒成焦黑的采薇閣前,他在被燒成木炭的木頭旁,看見他的板指。
板指ㄧ半綠ㄧ半黑,銀煉已全部焦黑,他從懷里拿出帕巾小心翼翼的包起來。
這是水靈兒生前戴的,也是她唯一所留下來的東西。
他ㄧ人背對著所有人,將這東西護在胸口,默默的滑下淚水。
片刻,他仰著頭,不再掉淚,心里想著唯一能做的就是帶著她所留下的東西,回到邊疆,完成她的心愿,他淡淡的道:“水靈兒,我們回邊疆去吧。”
半個時辰后,所有的人都到了景王府的大廳,司徒睿和蕭冰雪已在里頭等候他們多時。
蓉曄一見到蕭冰雪立刻沖了過去,直喊著,“姐姐,救我,我是冤枉的。”
蕭冰雪已大概知道了事情的緣由,道:“妳只要說實話,景王念在過往的夫妻情份上,頂多只是休了妳。”這已經是對她最好的安排,否則光是她私放言侯的重罪,就必須人頭落地。
蓉曄激動的道:“我不要。”
蓉曄用力的推開蕭冰雪,蕭冰雪往后踉蹌了幾步,司徒睿在她身后扶住她,她才穩住身子。
司徒睿不悅的道:“來人,蓉曄公主瘋了,把她綁起來。”
兩名侍衛拿繩子上前要綁住蓉曄,蓉曄不斷的掙扎,大喊,“我沒有錯,我沒有瘋!”兩名侍衛費了好一番功夫才將蓉曄綁起來。
司徒景走到司徒睿身前,恭敬的行禮道:“皇上,恕微臣沒有到門口迎接您。”
司徒睿拍著他的肩膀,道:“不礙事的,我知道你府上發生變故,抽不了身。”
“多謝皇上。”
司徒景和蕭冰雪坐在前端的大位上,蓉曄站在他們的前方不遠處,其余的人站兩側。
司徒景嚴厲的對蓉曄道:“我帶兵討伐言侯,妳未經允許,擅自進入軍營,念在妳是我的王妃,便讓妳留在軍營,但妳卻不安份守己,竟然私下與言侯見面,更在銘笙郡主來找我時,私放言侯。”
蓉曄大喊,“我沒有!”
方玉對著一旁的侍衛道:“把人證帶上來。”
“是。”
片刻,言夏從外頭走了進來,恭敬的行禮后,道:“舅舅,就是她蠱惑言彌,串通我爹。”只要供出她,他和娘還有言彌就能全身而退了,這是舅舅們答應他的事。
蓉曄激動的大喊,“我沒有蠱惑言彌,是他來找我去見言侯的。”說完蓉曄連忙閉嘴,因為她說的這句就足已表示她和言侯有所接觸。
司徒景嚴厲的道:“妳和言侯究竟是什么利益關系,讓妳私自放走他?”
“這...”蓉曄支支吾吾的低下頭來。
一名侍衛拿著一疊紙快步的從外頭走了進來,他對司徒睿行禮后,將手上的一疊紙遞給司徒睿,道:“秉皇上,小柔姑娘還未用刑就全部都招了,王妃在雞湯里放了易滑胎的藥,讓夫人當場流產,王妃更是撞倒ㄧ旁的燭火和燈油,所以采薇閣才會著火,紫衣姑娘曾向王妃求救,王妃卻視若無睹,還推倒ㄧ旁的書架,擋住夫人和紫衣姑娘唯一的生路。”
司徒景再也忍不住的走向蓉曄身前,一巴掌朝她臉上打去,道:“妳竟然這么狠毒。”當初為了保護水靈兒娶她,沒想到她卻害死了她。
蓉曄激動的道:“我這么做都是為了你!我只想要你看我、愛我,如此簡單而已。”
“胡扯。”
水無痕恭敬的道:“皇上,她罪行重大,切勿從輕寬恕。”就算她是北燕公主,也要為他的妹妹償命。
司徒景嚴厲的道:“方玉,幫我備紙筆,我要寫休書,其余由皇上定奪。”
“是。”
蓉曄爬起身,跪在司徒景身旁,哭著道:“王爺,求您不要休我,我是愛著您的。”
司徒景陰冷的道:“當初紫衣求妳救她們的時候,為什么妳見死不救?”她還害死了他未出世的孩子,他盼著能和水靈兒有孩子,卻被她無情的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