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曄哀求的道:“我以后不會這樣了,王爺不要休了我。”
司徒景沒有理會蓉曄,直接走過她,拿了方玉手中的紙和筆,迅速的寫完后,遞給司徒睿,道:“皇上,這是她的休書。”說完他轉身對蓉曄道:“從今往后,我與妳再無夫妻關系。”
蓉曄激動的道:“我不要。”她處心積慮才除掉水靈兒,換來的竟是一張休書。
司徒睿嚴厲的道:“北燕蓉曄公主,其罪ㄧ,私放朝廷重犯言侯,擾亂軍紀,其罪二,不守婦道,殘害小妾,以至身亡,罪孽重大,秋斬!”
蓉曄驚嚇的爬到蕭冰雪身前,哭喊著道:“姐姐,救我!”
蕭冰雪為難的道:“這...”她看向司徒睿。
司徒睿拉著蕭冰雪起身,道:“我們回宮去,來人,把蓉曄押進天牢,靜候秋斬。”說完就朝門口走去。
“是。”
夜晚,司徒景在大廳搭設靈堂,雖沒有水靈兒的尸體,但他擺放她的衣衫在棺材里。
他獨自ㄧ人坐在棺材旁,背靠著棺材,閉目想著水靈兒的一切,他不明白為什么會忘了他這生最重要的人。
原以為他明白后宮的那些手段,他能夠保護水靈兒,但他卻忘了她,甚至質疑她,才會落得如今永遠失去她的地步。
司徒景喃喃自語道:“水靈兒,我帶妳回邊疆去吧。”帝都太多傷心的回憶,先是他敬仰的大哥文王敗,再來是水靈兒的死。
此次離開帝都,他再也不會蹋入這地方。
隔日,司徒景進宮拜別太后和皇上,便和方玉還有水無痕一行人回到邊疆去。
一個月后,邊疆小山上的的山寨村,佛希的屋內,司徒景跪在佛希身前,直說著,“對不起。”
佛希無力的跌坐在椅上,流下淚水,道:“人都死了,道歉有何意義!”自從前幫主去世后,他親手養大水靈兒,早已把她當成親生女兒般的疼愛,盼著她能有好的歸宿,但沒想到她卻死了。
司徒景明白再多的道歉,也不能讓水靈兒起死回生,他能做的是代替她照顧山寨村的老弱婦孺。
楚國邊疆的小村里,一名少女高興的和一群小朋友玩著老鷹抓小雞的游戲。
一旁的紫衣看了片刻,不禁面露微笑,對站在她身旁的蕭大夫,道:“已經過一個月了,她恢復得很快。”不管是身體還是心靈。
一個月前,水靈兒流產,采薇閣大火,紫衣背著水靈兒從采薇閣后頭跳出,正巧碰見來找水靈兒的小虎。
小虎幫著她們跳進小溪,游到景王府外,坐上他早已備好的馬車,朝城門奔去,在離開帝都前,順道抓了蕭大夫來為水靈兒診治。
蕭大夫看著水靈兒的笑臉道:“身體是可以好,但心靈恐怕沒有好。”
紫衣納悶的道:“水靈兒這樣開心,難道不是好了嗎?”
蕭大夫搖著頭,道:“從梁國到楚國這來,ㄧ路上我開了些藥方讓她補身子,加上她懷孕之前,景王就讓我調整她的體質,所以她的體質算是不錯,流產對她無傷大雅,但妳可曾見她哭過?她只不過是忍了下來罷了。”面對流產,離開所愛之人,再堅強的女人都會有脆弱的一面。
“還是我寫信讓皇上來接水靈兒?”東方宇還在楚國的帝都等著水靈兒,他鐘情于她,定能給她安慰和依靠。
“還不是時候。”蕭大夫明白紫衣指的皇上是東方宇。
當年東方宇還是質子被送至梁國時,他曾幫助過他,免于慘死強盜的刀下,所以紫衣抓他后,曾私下向他表明要將水靈兒送至楚國的東方宇身旁,為了向東方宇報恩,他才會心甘情愿跟隨他們到楚國邊疆來。
蕭大夫轉過頭,瞧見遠方雙手各拿著一只雞的小虎,道:“要讓皇上來接水靈兒前,必須先解決他。”
紫衣順著他的視線看見小虎,道:“他是水靈兒的青梅竹馬,即使水靈兒嫁給景王,他對她還是很執著。”
“看來他挺棘手的。”
小虎走向水靈兒,不悅的道:“大毛泥,妳身體還沒完全康復,怎不好好休息?”
水靈兒不耐煩的道:“小虎,你這話我聽得都不耐煩了,要我整天關在屋里,還不把我悶死。”
“我不準妳說死這字。”一個月前,若他晚些時候去,水靈兒早已被大火燒死,既然司徒景守護不了她,就由他來守護他。
“是。”水靈兒隨口應了一句后,就繼續跟身旁的孩子玩樂。
紫衣走了過來,接過小虎手上的雞,道:“水靈兒就這性子,隨她去吧。”
“可是她的身體...”
紫衣輕笑著道:“有蕭大夫在,還擔心什么?”
蕭大夫淡淡的道:“反倒是小虎,你什么時候要向皇上秉報水靈兒已來楚國呢?”小虎是東方宇的虛名將軍,雖有將軍的頭銜ㄧ職,但卻無實質權力,幫東方宇做些無法端上臺面的事。
小虎轉過身,道:“我自有打算。”說完就朝水靈兒的方向走去,和他們一起玩樂。
夜晚,用完晚膳,水靈兒到村莊后頭的山上,她躺在大石上,凝望著月亮。
不知過了多久,蕭大夫走到她身旁坐下,同樣仰望著月亮,道:“水靈兒,在想梁國的事?”
水靈兒ㄧ派輕松的道:“沒有,我只是覺得躺在這里,很舒服。”
蕭大夫斜眼看她臉上的淚痕,道:“我想家了,梁國有我的醫館,還有我的病人。”
水靈兒納悶的道:“在這只有我這病人,應該很輕松才是,梁國ㄧ堆病人等著你診治,還不忙昏頭,挺累的。”
“不累,看見病人康復后的笑容,是值得的,反倒是妳,康復了嗎?”
水靈兒坐起身,自信滿滿的道:“你看我身體,好多了。”
蕭大夫輕笑著道:“我這做大夫的,醫治的可不只是身體,還有心靈,要身心都好,才算康復。”
水靈兒雙手交叉放在頭后,躺在大石上,凝望著月亮,道:“我心靈沒什么問題。”雖然嘴上這么說,但她清楚有些事想忘都忘不掉的。
蕭大夫站起身,道:“夜深了,這里也沒人,有什么事情在這好好發泄ㄧ下也不會有人瞧見,妳說是吧。”說完他轉頭看向水靈兒,又道:“我先回房休息,妳也早點睡吧。”
“好。”水靈兒明白的點頭。
蕭大夫悠閑的走回村莊,水靈兒見他的背影消失后,再也忍不住的淚水滑落。
即使司徒景忘了她,她心想至少盼了許久的孩子能陪著她,但孩子沒了,她的世界彷佛什么都沒了。
水靈兒壓抑許久的情緒崩潰,她大聲的哭了出來。
至少,她還活著,哭過后,明天就重新開始,她依舊是那位賊仙幫快樂的幫主。
隔天,水靈兒難得早起,她跟著紫衣好ㄧ陣子,紫衣受不了的道:“水靈兒,妳有話就說吧,妳這樣一直跟著我,我不自在。”
水靈兒嬉皮笑臉的道:“紫衣,我不做盜賊,還有什么方法可以掙錢?”她瞧村莊都是貧苦人家,她不愿去偷她們辛苦掙來的銀子。
紫衣輕笑著道:“妳可以每天玩樂就好,銀子的事,不用煩腦。”等時機到了,她就會寫信讓東方宇來接她,她成了皇后,享用不盡的榮華富貴,不用愁沒銀子。
水靈兒嘟嚷著道:“不行,每天玩樂也挺膩的。”她思考片刻,道:“紫衣,要不妳教我繡花。”
“這...”紫衣愣了愣,想當初水靈兒和司徒景成親前,水靈兒連鴛鴦的型都不會繡,即使她幫她繡出了型,里頭的繡線也被她縫得亂七八糟。
也只有司徒景能接受她繡出來的繡品,他還把那對奇異的鴛鴦命人縫制成香包,隨身佩戴著。
水靈兒快步的去拿了針線,坐在紫衣旁,道:“快教我繡吧。”
紫衣嘆了口氣,道:“妳要有耐心學才行。”
片刻,水靈兒的繡線老是縫得歪七扭八,她不耐煩的直喊著,“好難,我放棄。”
紫衣輕笑著道:“這不適合妳。”她早料到水靈兒會放棄。
水靈兒站起身,道:“我去市集上看有什么活可以做的。”
“那妳要小心點。”
“好。”
水靈兒來到市集閑晃了好一陣子,瞧見前方ㄧ群人圍繞在一起,她好奇的跑了過去湊熱鬧。
一位長相秀麗的男子站在人群中間,道:“我姓狄名生,我們水仙樓乃帝都最大的酒樓,背后有皇族撐腰,現在要征干活的奴婢,只限女性,手腳健全即可報名,被選中著,可以現拿一百兩銀子安家,隨后到帝都水仙樓干活,包吃包住,每月還有三十兩例銀可拿。”
所有圍觀的人紛紛搶著報名,水靈兒聽見如此豐厚的例銀,也加入搶奪的陣容。
狄生退了好幾步,讓他身后的小廝擋下要撲向他的人群,他道:“慢慢來,別急,要報名者,先寫下自己的名字。”他才ㄧ拿出紙筆,就被搶奪一空。
狄生嘆了口氣,他的老板白羽還指名要邊疆小村的姑娘,說她們性情純仆,但眼前這群猶如惡狼撲羊,何來的性情純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