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經年給了你一縷精魄,以此為引,花草樹木本就不排斥于你,此外你體內還有另一樣好東西,用得好了,驅控蟲獸更是手到擒來。”
神秘女子所說的另一樣好東西便是凰蠱,明里暗里救了沈遙華好幾次,只是從不與她溝通,似乎還很嫌棄她一般。
“你已是如此得天獨厚了,若兩月之內練不成驅控術,我便親手殺了你。”
她的聲音里半點殺意也沒有,沈遙華的心卻突然一涼。
神秘女子是不會開玩笑也不會嚇唬她,她說到就會做到,這一點沈遙華從不懷疑。
而她在沒喪失理智的時候是很惜命的很怕死的,既然怕死自然就不能找死,不找死就得照神秘女子的話去做。
只是,開端真的十分艱難。
她有洛經年的精魄,但她根本就不知那精魄是融于自己體內了還是藏在了哪個角落,便如凰蠱一樣,明知存在,卻感受不到。
所以她最先要做之事,其實是找出那些原不屬于她的東西。
“若有一日你死了,定然是蠢死的!”
神秘女子一邊咒罵著一邊傳了她尋靈之術。
尋靈,便是將體內靈氣去雜留純,凝聚成極小的一團,再由意念將其化成細絲,讓其緩緩遍布于全身的經脈之中。
之后將融合了意念的靈氣緩慢外放或內放,便能‘看’到許許多多奇妙的東西。
沈遙華用了整月的時間才找到了屬于洛經年那一縷游絲般碧綠的精魄。
它很不安分,在她的經脈中極快的游走著,水中魚兒一般。
沈遙華便有些傷感,也不知洛經年現在在何處,是不是已經墮了魔,她很想問一問神秘女子為何不幫洛經年,是否牽掛洛經年,只是她不敢,潛意識中覺得問了,自己一定會倒大霉。
她想了想便也擱下了,因她找到了那個意外之喜,或許也可以說是意外之驚。
凰蠱!
那個救了她許多次的小東西只是極小極小的一只紅色小蟲,就趴在她的心上,透過一層濃濃的紅霧看過去,像是心上長了一顆小紅疙瘩。
她發現了它,它也發覺自己被發現了,似乎有些不高興被打擾,它懶洋洋動了動,沈遙華心口立刻便針扎似的疼了一瞬,痛的她哎喲一聲。
“怎么?”
神秘女子聲有不悅,不喜她的一驚一乍。
沈遙華委屈道:“它咬我。”
“廢物就是廢物!”神秘女子又罵起人來,“它咬你你不會收拾它么!它依附你而生你便是它的主人,豈能由得它胡來。”
“我……”
沈遙華以手捧心頗覺無奈,她倒是想讓它聽話,倒是想揍它,可是怎么揍?
“你怎么這樣蠢!什么都要別人來教,舉一反三這么簡單的道理自己便領會不到么?既能以靈氣抽絲,便能以靈氣結網織繭,只需以靈氣織繭狠狠縛了它便是,什么時候學乖了什么時候再說。”
神秘女子十分的不耐煩,聲音中總是透出些欲抓狂的意味,每到這時,沈遙華便不能多說多問,不管領會了多少都只能乖乖照做。
她便盤膝坐了下來,以念力引導著細絲般的靈氣去纏繞凰蠱。
凰蠱如今只有豆粒般大小,平日若拿線去纏豆子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何況以意念操控,凰蠱又是活物。
凰蠱并不躲避,只是靈氣到了身上時便咬一口沈遙華,而沈遙華一痛一叫,瞬間便會散了靈氣。
一人一蠱便開始了拉鋸戰。
沈遙華好不容易克服了刺心之痛,凰蠱便會多咬幾口。
雖然她察覺不到心上有傷,但感覺中,自己那顆小心臟已如蜂窩般千瘡百孔。
“我好似……斗不過它。”
沈遙華捂著心口勉強擠出話來,一張小臉痛的煞白,冷汗淌了滿臉,濕了脊背。
“一個依附你而活,根本不敢將你如何的小東西你都斗不過,你不如死了吧。”
神秘女子話音一落,沈遙華身后立刻便有一股大力襲來,好像有只無形的腳重重踢在了她的背上,踢得她高高飛起,越過一片矮樹,墜向了一片極深的山洼之中。
山洼像只巨大的杯子,四面垂直陡峭,不生草木。
山洼中有多種毒蟲與走獸,沒有涇渭分明的領地,蟲與獸糾纏在一起,蟲咬蟲,蟲咬獸,獸吃蟲,獸咬獸,蛇鼠蟻蝎與豺狼虎豹廝殺的熱火朝天。
這里的獸似是不怕毒液的,它們只會被蟲類或同類啃成白骨。
每日都會死上一大批獸和無數的蟲,但第二日再看時,絲毫不覺得蟲獸數量有所減少。
沈遙華已看了多日仍是覺得觸目驚心,不知它們這般的爭斗是為了什么。
但凡爭斗總有原因的吧,人類如此,蟲獸是否也該如此?
這個問題困擾她許久,只是如今或許不需困擾了,因為她被丟進了山洼里!
沈遙華重重落地,只是被震的暈了一暈,原因是她用靈氣提了提氣,外加摔在了一大團蟲子身上。
她隨手一撐便是滿手的蟲子,一時間也顧不得是否被咬,只是跳起來狂奔,叫聲之慘連自己都被嚇到了。
她拼命伸手拍著爬到身上的蟲子,紅著眼踢開擋在身前的東西,根本沒有冷靜下來的機會。
她近乎渾噩的在山洼里狂奔,直到有一條巨大的白影從身邊越過才稍稍清醒了一些。
因為那眨眼便竄遠了的白影,貌似是小白那頭妖狼。
神秘女子竟然將小白也扔下來了!
沈遙華可以肯定小白不是自愿下來的,因為只要稍微有些智商的都不會心甘情愿下來的。
她冷靜了些原想向山洼邊緣處跑去,但打眼一掃便發現越是邊緣廝殺的便愈發慘烈,可以說蟲與獸都瘋了一般。
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遙華一腳踢飛一只撲上來的花豹,她在腿上灌注了靈氣,這一踢便將老大的花豹踢入了不遠處的蟲堆中,轉眼間,花豹便被漆黑的蟲子覆滿了全身。
花豹瘋狂的嘶吼掙扎,無數的蟲子便波浪似的翻滾起來,看起來極是可怖。
很快的,蟲子便又退潮般的散了開去,露出下面一具似乎還冒著熱氣的森森白骨。
沈遙華忽的心生悲凄與不忍,迫切的想要結束這一切。
而想要結束,似乎只有一個方法,那便是操控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