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傾嫣遠遠的站著,顯然沒想到戰火會燒到自己身上,她怔了一瞬,下意識便道:“是她欺負人,與我何干。”
表面上她與鳳纖華是平和的,有時甚至是合作的,但私底下她一直認為鳳纖華是她最大的對手,敵意便是隱藏的再深,那也是敵意。
言傾嫣話一說完,鳳纖華的臉便更白了。
她從不認為自己是愚蠢的,也從不會做什么落人口實之事,她也確實因為沈遙華對陣時的漫不經心而生怒,只還有更深的原因她永遠都不會對人說。
那便是沈的華的漫不經心,全讓她幾乎用盡了全力,而沈遙華在經歷過一場失敗后必然會全力以付,那么結果可想而知。
她的驕傲不允許她失敗,于是在一時沖動之下,她便做出了一件令自己無法解決之事。
沈遙華呢,從柳鴛兒跳出來時便清醒了過來。
除了感激的看著柳鴛兒,她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么,能做什么。
今日之事如果沒有柳鴛兒,便是她也能說出那番話,聽在別人耳中也不過是惱羞成怒后的低劣反抗罷了。
何況她根本就沒有柳鴛兒那般的伶牙俐齒。
柳鴛兒并沒有走到她身邊表示安慰或者什么,她依舊站在鳳纖華身邊,惡狠狠瞪了她一眼,揚聲道:“你可真是沒用,因著你年紀大著人家兩歲,在比試上也要讓著么?結果怎么樣,人家不但不感激,還要將你丟到泥坑里踩上兩腳,這回你高興了?”
說完她又轉向大巫,瀟灑的抱了抱拳,如小孩子撒嬌般的語氣說道:“還請大巫允許弟子們繼續比試吧,總不能因為一個兩個不懂事的便將我們也連累了吧?”
一直閉著眼睛偎在椅中的大巫聽了她的話依舊沒有睜眼,像是什么都沒發生過一般,只是淡淡揮了揮手,說道:“繼續。”
柳鴛兒齜牙一笑,蹦蹦跳跳去了言傾嫣身邊,小腦袋一揚,傲驕道:“是重新開始還是直接來第二場?”
第一場她半途而棄,言傾熏自然先祈到了水靈,原想著是她自己突然跑開的與已無關,但柳鴛兒這么一問,她倒不好意思了。
“重新開始,別叫人以為我占你便宜。”
言傾嫣冷哼了一聲,兩人自顧自到河邊去比試了。
幾乎所有弟子都因著他們這么一鬧而半途中止,如今皆沒有爭議的重新開始比試。
沈遙華的心已經沉靜了下來,臉色也恢復了正常,她對著鳳纖華微微扯了扯唇角道:“你是要繼續還是放棄?”
鳳纖華也在極短的時間內便恢復了正常,一臉淡然的說道:“自然是繼續,不過希望你能尊重你的對手。”
她那一城已扳不回來了,若是再糾纏下去只會讓自己更難堪,暫且便也只能當作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了。
不過日后,她會將自己受到的屈辱百倍討還回來!
比試的結果與她預想中一樣,驅邪沈遙華小勝,而在靈斗之試時,沈遙華則完全以輾壓之勢力。
鳳纖華已有靈池,雖是小小的一方,但已是弟子中的佼佼者。
原以為因此會有些機會取勝,但沒想到她能筑起靈墻,沈遙華便能掀起靈浪,一層比一層洶涌的襲擊而來,很快便將她的靈墻擊毀,還令她踉蹌了數步。
她知道這還是沈遙華未盡全力的結果,如果沈遙華再多用些靈力,她會比現在狼狽數倍。
兩人比試的結果出來后,沈遙華連看都沒看她一眼,便轉身去看柳鴛兒與言傾嫣的比試。
柳鴛兒與言傾嫣各勝了一場,如今僵持于靈斗之上。
言傾嫣偏好粉色,她原本就膚白貌美,被一身粉衣更是趁的粉雕玉琢,精致的瓷娃娃一般。
柳鴛兒穿著青布衫裙,個子身形與言傾嫣一般嬌小玲瓏,雖是布衣荊裙,但眉眼有神,鼻俏唇粉,都是豆蔻年華,自然都有各自的顏色。
她們兩人雙掌幾乎抵在了一起,各自因為用力而雙頰粉紅,額有微汗,看起來一時半刻還分不出強弱,但沈遙華卻知道敗的會是柳鴛兒。
她微微皺著眉頭,想著是不是要幫柳鴛兒一把。
但那似乎不太可能,大巫的修為不是她們這些新生之鳥可比的,想在老鷹面前偷食的小鳥,絕對是傻鳥。
鳳纖華這時不知為何站在了她對面,目光冷冷的瞧著她,帶著深幽的恨意。
沈遙華不由皺緊了眉頭,抬眼回望了過去,兩人目光隔著空氣撞在一起,嘩啦啦撞的冰屑亂飛。
沈遙華的眼也是冷的,當別人對她表現出明顯的敵意時,她下意識便會有著同樣的回擊。
只是她不太明白鳳纖華為何會對自己一下子有了那么大的敵意,僅是因為她漫不經心覺得被輕視了,還是因為輸了?
她盯著鳳纖華許久后才發現自己似乎是頭一次這么認真的看清對方的容貌。
她一向知道鳳纖華是極美的,在弟子們中口碑也是極好的,大抵是人美心善,沒架子沒脾氣之類的,但經過今日一事,她的那些好處大概也只剩下了美貌一點。
鳳纖華比同齡少女要高挑些,便顯得腰肢更為纖細,手臂和腿也額外的纖長。
眉若遠山含黛,眸含三春煙雨,玉骨冰肌,如月皎皎,
小小年紀的鳳纖華已美的像從云端上飄下來的人兒,若是再長幾年,還不一定會美成什么樣子。
相由心生,她這般心胸狹隘又容易發怒,說不定也會變成一個丑八怪!
沈遙華翻了下眼睛,不愿意再看了,將眼光轉向了柳鴛兒,覺得這世上的所有女子,還是柳鴛兒最為賞心悅目。
她轉了眼,鳳纖華卻還在看著她。
鳳纖華也是頭一次認認真真仔仔細細打量一個普通的弟子。
這一看,她心內便愈發翻涌起來。
沈遙華,竟然有著旁人沒有的靈動之儀!
她總是穿著青布素衣,頭發胡亂用條絲帶扎在腦后,舉止粗魯毫無儀態可言,打眼看過去像片樹葉般不起眼,但仔細看了,才能看出那糙衣俗止之下的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