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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他不入仕
她說著,看向云舟。
云舟的眼睛果然亮了亮,不過下一秒,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那抹亮光便黯淡下去,低聲道:“爹爹繁忙,定然抽不出那么多時間,而且爹爹疼愛我,娘親是怕爹爹狠不下心來讓我吃苦,所以才另外選了武師父。”
云傾月有些無奈。
“那你自己怕吃苦嗎?”
云舟搖了搖頭,“不怕。”
“那不就得了。”
她說著,又笑了笑。
“不過時間確實過得很快,一轉眼舟弟就這么大了,再過幾年就該有蘇姨高了,到時候就成大小伙子了,也該跟爹和大哥學著議政了。”
然而,蘇鈺卻冷淡的道:“我并不想讓他入仕。”
云傾月一愣。
不解的看著她。
“為什么?”
云家作為將門世家,如今也不過是云青山和云祁兩個人在朝為官而已,又兼兩人都作風低調,所以即便祖上是開國元老,可也算不上樹大招風。
云帆和云襄幾乎是打定了主意不入仕的,那云舟入仕,基本上就不會有任何影響了。
為什么她不同意?
蘇鈺勉強笑了笑。
“沒有為什么,這個家有將軍,有大少爺撐著,就已經足夠了,舟兒身體不好,我也不想讓他那么勞累。”
云傾月:“……”
她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平常沒什么感覺,這個時候那種因為不親厚而帶來的疏離感就體現出來了,云傾月覺得或許是自己今天的話太多,讓蘇姨感到了冒犯,所以才這樣說,大淵國的男子要么入仕,要么從商,只有這兩條路可以走。
云舟從商肯定是不行的,那不入仕,他還能做什么呢?就一輩子養在這方小院之中,當個井底之蛙嗎?
然而,她已經說了那么多,蘇姨卻只是冷淡回絕。
她這個名義上的姐姐也不好再繼續說了,繼而轉移話題。
“蘇姨,云傾柔住進府中,是祖母的主意嗎?”
聊起這種事,蘇鈺便把云舟打發走了,讓他先回自己的房間溫習功課,又派了身邊得力的丫鬟跟過去照料著。
然后才看向云傾月,蹙著眉答道:“老太太當時也是被情勢所迫,云傾柔跪在咱們府門口聲淚俱下,引得不少過路行人駐足觀瞻,若不讓她進來,只怕昨日就會傳出我們云府苛待養女,無情無義的話來,這對云家可不好。”
云傾月冷笑一聲。
“養女?什么養女?關系斷絕書都簽了,她也配稱我們云府的養女?”
一提起那份關系斷絕書,蘇鈺的神色頓時一僵。
云傾月注意到了她的神色,頓時心頭一窒,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蘇姨,那份關系斷絕書呢?在哪兒?你拿來給我看看。”
蘇鈺勉強笑笑。
“那有什么好看的?簽都簽了。”
“給我看看。”
云傾月語氣發沉,堅定的說。
蘇鈺:“……”
她咬緊下唇,低著頭,坐在那里沒有動。
云傾月輕嘶一聲,揚聲道:“你該不會弄丟了吧?”
蘇鈺臉色一變,連忙擺手,“沒有,那么重要的東西,我怎么可能弄丟,就是、就是……”
她一副為難的樣子,云傾月就知道事情不妙。
“就是什么,你倒是說呀?”
這時,旁邊的婢女看不下去了,徑直道:“大小姐,您就別逼夫人了,那關系斷絕書根本不在夫人這兒,當初二小姐簽了以后,就被老太太拿去了,至于是燒了還是撕了,這就要問老太太了,我們夫人身為兒媳,在這種事情上除了聽她吩咐還能怎么辦?這事委實怪不上我們夫人。”
蘇鈺急聲道:“你閉嘴!主子說話,誰允許在你插嘴的?還不快下去?”
婢女抬了自己一巴掌,然后便退下去了。
云傾月卻已經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她坐在那里,怔了半響,緊接著搖頭失笑。
也怪她,太天真了。
當時怎么就沒想到還有老太太這個變數呢?
她抬手撫了撫額頭,只覺太陽穴隱隱生痛。
蘇鈺見狀,生怕她被這事兒給氣著了,連忙道:“月兒,這事是我對你不住,當初你既然能將那份關系斷絕書交給我保管,必然就是信任我,我卻辜負了你的信任,是我……”
“不用說了,蘇姨,我明白你的難處。”
她抬斷蘇鈺的話,嘆了口氣。
老夫人不是個好相處的,再加上蘇鈺身為兒媳,對婆母的孝順那是刻進了骨子里,老夫人非要撕毀那一婚關系斷絕書,她又能怎么辦?
再說,即便有了關系斷絕書,這關系也未必就能真的斷了。
就比如昨天,老夫人非要以自己來威脅父親,若是不認云傾柔,不讓云傾柔進府,她也一起搬去鄉下的莊子上住,難道還真讓她搬出去不成?
若真是那樣,那一個不孝的罪名必定會壓在云家父子四人的身上。
身為朝廷命官,這種罪名對于他們來說,無疑是致命的。
輕則被削官削爵,重則名聲敗壞,從今往后出門在外都抬不起頭來。
也正因為如此,云傾月才會這么頭疼。
“這件事我明白了,呆會兒就去見祖母。”
所謂解鈴還需系鈴人,老夫人這關沒有過,那這事兒就沒完。
想到這里,云傾月的眼里又生出幾分冷意。
雖然不知道云傾柔回來的目的是什么,又用什么拿捏了老夫人,但有她在一日,就絕不允許她再回云家來興風作浪,即便一時趕不走她,也要拔掉她的牙齒和爪牙,讓她老老實實呆在后院,再也無法作妖。
大約半個時辰后,云青山和云祁回來了。
聽說自家大女兒和妹妹回了門,父子二人都有些心虛。
但再心虛,該見的還是要見一下的。
于是,云傾月在花廳見到了自家父親和大哥。
因為憋了一肚子火地,云傾月看到他們,也沒給什么好臉色,徑直道:“爹和大哥瞞得我可辛苦啊,怎么,人都登門入室了,還怕我知道嗎?”
云青山一僵,頓時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云祁硬著頭皮道:“妹妹,你聽我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怎么樣?大哥不妨說來聽聽,我倒想知道,一個弱女子是怎么讓你們一位大將軍和一位堂堂工部侍郎如此為難,竟不惜為自家埋下一個禍患也要將她留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