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雖是夫妻,感情也十分要好,但外人不知道,每晚兩人回府的時候,十次有八次都是分房睡的。
畢竟是年輕夫妻嘛,要真的日日睡在一起,蕭景行哪怕是塊鐵打的也不可能忍得住一年多不碰她。
云傾月嘆了口氣。
春桃轉了轉眼珠,低聲道:“要不……奴婢去請?”
云傾月看了她一眼,尷尬的輕咳一聲。
“不好吧,你去請那不就代表著是我的意思?跟我親自去請有什么兩樣?”
春桃道:“就算是您親自去請也沒什么啊,你們畢竟是夫妻,當妻子的最重要的任務不就是要伺候好自家夫君嗎?小姐,您想想這些年夫人是怎么伺候將軍的……”
春桃說到這里,話忽然就頓住了。
呸呸呸!
她這是什么破比喻?!
這些年蘇鈺和云青山那端得是叫一個相敬如賓,簡直比賓客還要賓。
就真的非常見外!
至少春桃作為家生子,從小就呆在云府,卻離奇的發現這些年從來沒有見將軍宿在過夫人的院子里。
而夫人也很少主動去找將軍。
若不是她頭上還頂了個將軍夫人的頭銜,要說她是客居在云家的客人,她也相信。
春桃反應過來自己擬了個爛比喻,頓時面如菜色。
云傾月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嗔怪的看她一眼,道:“行了,你的意思我明白,不就是讓我主動點嗎?雖說不好意思,但這一步遲早是要踏出去的,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我明白的,你就放心吧。”
春桃頓時面露喜色。
“小姐你明白就好?那你打算什么時候去找王爺?要不就今晚?”
云傾月的俏臉紅了紅,想到今晚就要跟蕭景行圓房,她咬了咬唇,害羞的點點頭。
春桃高興得就差拉著大鼓去慶祝一番了。
“好咧,那奴婢這就去為您準備房間,什么香薰啊,紅燭啊,通通都來上一遍,先前你們在新婚之夜沒有做的,今晚奴婢都給你們準備著,絕不讓您和王爺留下任何遺憾。”
她說完,就興匆匆的出去了。
云傾月坐在那里,一陣愕然。
這丫頭,她是答應了主動,但什么時候說要用這些東西了?
不過想了想,覺得有這些好像也不錯。
畢竟是她委屈了那個男人,想要將人拉回來,總得做好準備不是?
于是,當天晚上。
云傾月早早就沐了浴,還特意在浴桶里多放了兩籃子的花瓣,把自己洗得香噴噴的之后,這才去書房找蕭景行。
蕭景行正在和人議事。
來的人是玄策軍大營的幾個副將。
云傾月向來不愛打聽他關于軍中的事,見他還在忙,便也不著急,就在外面等著,一直等到月上梢頭了,才見書房的門打開,幾位副將從里面走了出來。
當他們走出來時,看到云傾月站在外面,一個個頓時大驚,連忙后退兩步,躬身行禮。
“屬下見過王妃。”
“不知王妃在此,驚擾了王妃,還請王妃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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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傾月今晚心情好,連帶著對他們也多了幾分笑顏。
“沒關系,是我沒有打招呼就直接過來了,不想打擾你們和王爺議事才在外面等著,幾位將軍不用這般客氣。”
幾個副將都低著頭,連看也不敢多看她一眼,尤其是聞到那空氣中傳來的淡淡幽香,更加覺得自己像犯了什么禁忌似的,一個個嚇得面如土色,只恨不得從來沒有見過她。
開玩笑,自家王爺有從擅妒他們怎么會不知道?
外人不了解蕭景行,只當他是高高在上的攝政王,凡人不敢觸碰的高貴神祇。
可他們這些常年跟隨在蕭景行身邊的人卻很清楚,蕭景行就是個寵妻狂魔,炫妻狂魔。
早在他和云傾月還沒有成親時,蕭景行就總是喜歡拿著半塊玉玦一個人坐在那兒靜靜的看,在軍中跟隨他的副將相比那些朝臣,對他沒那么有距離感,所以也有人大著膽子上前詢問。
蕭景行也不避諱他們,只說這是他們未來主母的。
大家就明白了,這塊玉玦的主人,將來就是他們的王妃。
后來雖說中間出了些波折,有些差錯,但他們身為屬下是不好多問的。
好在最后兩人成了親,修成正果,感情似乎也很不錯,屬下們為自家王爺高興之余,對于云傾月那是避而遠之,否則被自家王爺看到,誤會了什么,那是有十張嘴也說不清了。
云傾月沒有為難他們,說了兩句后,就揮揮手放他們回去了。
這時,蕭景行才從屋子里走出來。
一出來,男人就敏銳的察覺到了不對勁。
今天的云傾月,和以往的樣子不太一樣。
頭發像是精心梳理過了,戴上了平日里不太愛戴的翠色瓔珞寶石,眉如新月,唇如點絳,嫩白的小臉上染了一抹紅暈,看著就如春日里的海棠,艷色逼人。
再看她的衣服,是一身軟煙蘿綠色曼紗,里面配朱紅色繡花襦裙,倒是和她大婚那天穿得有些相似,再加上她手中難得的拿了把繡面團扇,就更加讓人回憶起兩人大婚那天的場景了。
蕭景行的喉結滾動了下,邁步朝她走去。
“怎么等在這兒?有事?”
云傾月微微偏頭,不敢看他的眼睛。
那浸了水般的嬌軟嗓音里,帶著一股矯揉造作的蜜意。
“沒有,時辰晚了,特地來看看你。”
頓了頓,才鼓起勇氣抬眸飛瞟他一眼,又迅速挪開。
“公事辛苦,也要注意保重身體。”
蕭景行:“……”
他確定了。
眼前這個女人,就是不對勁。
兩人都不是拖泥帶水的性子,平日里各忙各的,彼此尊重也彼此幫扶,偶爾忙起來廢寢忘食,關心也大多體現在行動上,像這般柔情蜜意的開口,她還是頭一次。
蕭景行覺得自己的喉嚨像被一只小手軟軟的捏著,讓他的呼吸有些艱難,卻又舍不得對方放開。
最終,他還是艱難的道:“嗯,我知道了。”
說完,兩人便再也無話。
云傾月覺得尷尬。
此時,她已經有些后悔了。
早就說過,她不是那種主動的人,春桃偏偏讓她這么做。
這下好了,即便她沒有看蕭景行,也知道對方臉上會是怎樣尷尬的表情,她的腳趾頭已經能在地上摳出一座宅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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