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玉瑾懷著一顆虔誠之心跪在大佛寺正殿上,已經足足一炷香的時間了。
從前的林靜不信佛,她的思想里是求人不如求己。可如今的境況,猶如身陷迷境,不得自拔。這樣的怪現象,由不得韓玉瑾不信神佛的存在。
如果能重來,鬼才去寫那個《青蓮記》。什么愛恨糾葛,家宅情仇,哪里及得上原來的世界。
雖然,那里霧霾重重,雖然,看不到碧水青山,雖然,那個自己平凡如塵土。但是,那里有親人!
有嚴肅的父親,慈愛的母親,喜歡揉自己頭發的哥哥,以及見面就掐架的姐姐。
那里才是我的家、我的生活。
如果,父母看到他們的女兒再也不會醒來,他們該如何面對。
韓玉瑾對著佛祖祈禱,不由得想起了父母悲愴的面孔,一時情緒不能自已,淚流滿面。
琥珀在一旁跪著,看著韓玉瑾無聲的嗚咽,心里止不住酸楚。
都怪玲瓏,害姑娘淪、陷到這個地步。
姑娘以為,只要能嫁給沈世子,哪怕是妾室,也甘之如飴。
可是姑娘哪里知道妾室的苦楚,往好處想,只盼進了沈家門,陳月喬能念及姐妹情誼,不為難她。
可是如今那件事都過去十多天了,也沒人再提起。在被沈遠寧看光、身體之后,韓玉瑾還能嫁給誰?
也不怪姑娘這時候悔過了,琥珀心里想。看到她這么傷心,琥珀試著去安慰韓玉瑾說:
“姑娘,聽說這里的簽語可靈了,姑娘試試吧。”
韓玉瑾睜開眼,看著眼前金光閃閃的大佛像,似受到蠱惑一樣,接過簽筒,學著別的香客搖晃著,等著那支指引自己的簽語。
“啪...”
韓玉瑾停止搖動,發現自己搖出了兩支簽。
她放下簽筒,拿起其中一支,只見上面寫道:
廿載如夢夢已空,情緣似水水流東。
終日念及彼間好,彼間音信了無蹤。
韓玉瑾念完這首簽文,心里糾結在一起。
廿載如夢?是指那二十年的生命只是一場夢?終日念及彼間好,是在說自己掛念家人也是白費嗎?終究是隔了一個時空的距離!
韓玉瑾更是泣不成聲,緊緊的握著那支簽,俯在地上哭的很是傷心。
大殿里很多香客都看了過來,都好奇究竟是怎么了,竟惹得這女子如此傷心。
琥珀不知道她求到了什么簽,只見她哭的傷心,以為是下下簽,忙安慰她說:
“姑娘,莫要傷心,大師會幫您解了著簽文的。”琥珀看到地上還有一支簽,于是又說:
“姑娘,這里還有一支,說不得是支上上簽呢。姑娘快別哭了,大殿里人都在看我們呢。”
琥珀將簽放到韓玉瑾手中,韓玉瑾聽到琥珀的話,也覺得自己失態了,于是擦干眼淚,不自在的接過那支簽看了一眼。
皆因輪回錯,偏偏誤此身。
不言來路苦,只看前路新。
一書一世界,一夢一紅塵。
因緣皆天定,半點不由人。
如果方才只是悲傷,那么現在已經是絕望。
無需別人解簽,韓玉瑾已經清楚的知道簽文所指。
失魂落魄的站起身來,不用琥珀攙扶,腳底似虛空一般,走出了大殿。
琥珀忙跟在她身后,怕她再有個好歹。
出殿門的時候,琥珀眼看著韓玉瑾魂不守舍,撞上了要進來一個人,一聲“姑娘”沒喊出來,韓玉瑾就被來人抱了個滿懷。
“姑娘小心!”
韓玉瑾條件反射似的說了一句“對不起”,眼神空洞的看了來人一眼,站穩身體又繼續向外走去。
琥珀都想找個洞把自己埋了,在自己眼皮底下的姑娘還被人占便宜。她竟然還跟那男人說對不起!
隨后琥珀滿臉怒氣的看著來人,這一眼,怒氣全消。
那面孔,女人見了想托付終身,男人見了會不想結婚。
怎么會有如此美貌的男子?如果不是那挺拔的身姿,會有多少人誤以為他是女子。畢竟,那張臉,太有誘、惑力了。
姑娘竟然若無其事的走了!
琥珀回過神來,那男子已經進了大殿,留給琥珀一個背影。這時,韓玉瑾已經走到臺階處,琥珀小跑著到了韓玉瑾身邊,扶著她下去。心里還在惋惜剛才韓玉瑾沒有看清楚那男子,可比沈世子俊美多了。
回去以后,琥珀很快就拋之腦后。韓玉瑾又陷入了新一輪的沉思。
沒事就拿出那兩支簽發呆,那眼神,看的琥珀心里惶惶的。
沒想到去拜了拜佛祖,竟然成了這種結果。
“琥珀,姑娘究竟求了什么簽,怎么這樣悶悶不樂?”
玲瓏酸溜溜的說。
從那日姑娘肯吃飯之后,琥珀就特別招姑娘青睞,事事都要她做,這讓一直都是丫鬟里第一人的琥珀感覺到危機感。
“我不知道。”
琥珀是真的不知道,不過,就算知道,姑娘沒吩咐,也不能隨意泄露。
“哼,有什么了不起!”玲瓏小聲嘀咕著。
琥珀看她又是老樣子,也不跟她計較,便說:
“玲瓏,姑娘這邊離不開人,你幫我去廚房看看,姑娘的藥好了沒有。”
韓玉瑾身體已經大好,只是琥珀不放心,又央著大夫開了靜心凝神的藥。
“那么些小丫鬟你不使喚,偏偏使喚我,琥珀,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事,你以為姑娘這兩天看重你,你就開始擺譜,我告訴你...”
琥珀聽著她的喋喋不休無奈的搖搖頭說:
“那你看好姑娘吧,我去廚房。”
玲瓏轉過頭去,裝作沒聽見,等聽到琥珀離開后,看了看主屋,站起身來,走了過去。
韓玉瑾身著月白色長裙半躺在搖椅上,手里還摸索著那兩支簽,似乎除了那兩支簽,全世界都與她無關。
玲瓏上前去,小心的說道:
“姑娘,園子里的茶花開了,前些日子您還念叨著,這會開的正好呢。”
韓玉瑾回過神來,看著玲瓏討好的目光,想起了原主兒韓玉瑾,天天花花草草的,一會哀愁葉落,一會欣喜花開,活脫脫的一個黛玉附體。
玲瓏看到韓玉瑾不感興趣,馬上轉移了話題說:
“姑娘總這樣悶在屋里不好,出去透透氣,這樣呆著,不病也得悶病。”
難得韓玉瑾點頭,玲瓏喜出望外。扶著周玉瑾去妝臺梳妝。
“不用了,你去給我拿件外套就行了。”
玲瓏雖然不知道韓玉瑾要的外套是什么衣服,但也沒有多問,只把前些時候新做的春衫拿了出來。
鵝黃色立領春衫,淺綠的輕紗長裙,同色的絲帶將腰高高束起,不過轉眼間,便沒了方才的萎靡神色。
雖然沒有任何妝點,不過十五六歲的面孔正是美的脫俗的時候,胭脂反倒污了這份淳美。
玲瓏看著眼前的姑娘,總覺得哪里不同了。明明還是眉如青黛,眸似繁星,一樣的美艷方人,卻美出了另一種味道。
花園里,韓玉瑾倚著欄桿看水下金魚暢游,怕被打擾,便把玲瓏打發到了一邊。
從屋里出來,唯一變化的是地點,唯一不變的是發呆。
以至于,她身邊站了個人,聽了她好多聲嘆息,她都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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