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日陸氏身邊的錢嬤嬤前來提親開始,韓玉瑾時刻的擔憂著。
畢竟這是一個長輩對婚姻有絕對權力的時代。
迫于輿論,最后自己的下場只有兩個,要么乖乖的去沈家做妾,要么就真的青燈古佛。
無論是哪個,韓玉瑾都不想要。
前世的自己不過二十出頭就來了這里,男朋友都沒有半個,她還想戀愛,還想結婚,還有尋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的愛情憧憬。
前輩子因著自小被人熟知的“彪悍”形象,連個愛慕自己的少年都沒有半個,可沒少因為這個埋怨父親。
后來上大學的時候,好容易離開了那個環境,她決定在新環境下,一定好好隱藏自己,父親是跆拳道教練,哥哥跆拳道比賽次次得獎,姐姐還是擊劍冠軍,林靜那時常常無語問天,這么彪悍的家庭,女兒怎么嫁得出去!
雖然林靜當時并不熱衷這些,只是比一般女孩子強壯,偶爾陪姐姐練手,會那么一些。也深深的影響了她在學校的形象。
小學,中學直到高三畢業,林靜都沒找到半個追求者。
初入大學,正當她以為,自己的春天來了的時候。碰到了曾在父親那里學習的師兄,林靜頓覺黑云壓頂!
當然了,不是萬人迷師兄。是個長舌婦師兄。
很快,當屆都知道了,著名跆拳道教練林鋒銳的女兒跟他們是同學。
黑暗的四年,林靜沒有風花雪月,沒有花前月下,雖然她內心既萌又軟,也阻止不了別人給她貼上女漢子的標簽。
韓玉瑾如今想想,都覺得那是一把血淚史。
在她知道再也回不去的時候,決定就告別女漢子這個形象了,身體嬌弱就嬌弱吧,她可是一點也不愿再拾起。
為了好嫁人,為了如意郎君!她可不想再打女光棍。
雖然知道整個故事的脈絡,那不過是身為局外人的優越感,現在身陷其中,尤其在大楊氏同意韓玉瑾去做妾后,她沒有把握能扭轉那已定的命運,畢竟,原劇情就是這樣。
整日的提心吊膽,生怕一個不留神,一睜眼成了沈遠寧床、上人,那還有個毛線意思。
當務之急,是先離開陳府。
韓玉瑾記得,原來的將軍府一直空著,如果自己要離開陳府,就得先確認那個府邸是不是存在。
一日,韓玉瑾沿著院落晨跑完之后,喊來琥珀問道:
“琥珀,你可知道將軍府在哪兒?”
“姑娘怎么問這個?”
琥珀以為是現在的將軍府,畢竟韓朔做將軍時已經是十二年前,那時的將軍府已經不再有人提起,現在的將軍是出身西北的燕義,也正是他,把大楊氏的父親楊吉安從西北連根拔起。
因此,楊家,陳家,以及當時還是小楊氏當家的越陽侯沈家,同將軍府燕家是不來往的。
韓玉瑾知道琥珀的忠心,也沒打算瞞她,于是說:
“尋個時機,我們要搬出陳府,自然要找到落腳的地方。”
琥珀才明白,原來韓玉瑾問的是韓府。
琥珀很是欣慰,高興的說:
“奴婢自然知道!”
“等會吃過早飯,你陪我去一趟。”
琥珀與玲瓏不同,韓玉瑾三歲來到陳家的時候,奶娘還跟著。
后來大楊氏怕韓玉瑾被奶娘養的跟自己不親近,便尋了個理由讓她回去了。畢竟,奶娘是韓玉瑾母親陳慧蓉的心腹。
奶娘堅持把自己的女兒送到韓玉瑾身邊,哀求了大楊氏許久,說是陳慧蓉生前允許的,大楊氏看琥珀不過是個六七歲的孩子,也就應允了,量她也翻不出什么浪。
后來又給韓玉瑾挑了幾個更伶俐的丫頭,太過老氣橫秋的琥珀自然融不進去韓玉瑾身邊,不過是掛著大丫鬟的職位,做著小丫鬟的事。
韓玉瑾現在,自然更倚重琥珀。
吃過飯,韓玉瑾簡單的收拾妥當,囑咐好玲瓏看守好院子,就在玲瓏幽怨的目光下,帶著琥珀離開。
那次去大佛寺是韓玉瑾第一次出門,今天是第二次。
與那次心情不同,韓玉瑾也有心思打量自己現在所處的環境。
京城果然是京城,無論是建筑還是街道,都恢宏大氣,每一處都彰顯著這個國家的富有。
穿過一條繁華的街道,就到了韓玉瑾所說的將軍府。
韓玉瑾站在這座府邸的門口,抬頭看著有些陳舊的“將軍府”三個字,心里很是感觸,雖然不是自己的父親,但那個在這時空里真實存在過的英雄,是值得自己欽佩與孺慕的。
韓玉瑾親自上前竅門,許久也不見有人打開。
在她以為這個院落一直是空置的時候,大門開了。
開門的人是一個四十歲出頭的男人。
從嘴角到眼尾有一道恐怖的疤痕,給本來就不怎么有美感的臉上,增加了幾許陰森。他走路有些瘸,身上的衣衫被水洗的發白,看不出本來的顏色。
這樣的一個人,與將軍府三個字是那樣的格格不入。
“請問...”
韓玉瑾的話沒問完,就被他打斷:
“你是玉瑾丫頭?”
韓玉瑾看著他,不知道他怎么認出了自己。點頭笑了笑之后說:
“我是玉瑾,您是?”
那人看到韓玉瑾點頭,瞬間熱淚盈眶,激動的說:
“我是將軍的親兵馬武,你的馬叔叔。”
在馬武一番聲淚俱下的表述中,韓玉瑾了解到,因為戰場上留下的傷,他不能跟同伴一樣繼續在軍營,便在韓朔身故之后來了京城,這些年一直都是他在守著將軍府。
“馬叔叔,府里可還有其他人?”
“沒有了,夫人當初遣散了許多家仆,還有一部份人去了陳家。當初留下來看門的管事,竟然把府邸出租出去,我一氣之下將他趕走了。”
這么大一個院子,難為他這么多年來一直守著。
“馬叔叔,這么些年了,玉瑾都未曾來看望過您,還望您不要跟玉瑾計較。”
馬武嘿嘿的笑了兩聲說:
“你離開時還小,哪里能記得叔叔,叔叔不怪你。”
馬武只當她那時小。當年玉瑾五歲生日的時候,他去陳府看過玉瑾一次。
那時候韓玉瑾看到他就哭的厲害,嘴里直嚷嚷“妖怪”。馬武去過一兩次,他都那樣,也就熄了再去看她的心思,省的嚇到她。
沒想到今天韓玉瑾自己找上門,再自己沒說明身份時,也沒有露出鄙夷驚恐的神情,這讓馬武很是欣慰。
“馬叔叔,我今天來有件事想跟你說。”
馬武毫不猶豫的說:
“說吧,只要叔叔能辦到,上刀山下火海都幫你達成。”
韓玉瑾心里感動,笑容里就多了許多親近:
“馬叔叔嚴重了,玉瑾只是想搬離陳府。”
馬武聽到后,神色一變,沉聲問到:
“是不是陳府里的人對你不好?”
馬武常年不出門,不知道韓玉瑾跟沈遠寧的事,已經鬧的沸沸揚揚。
韓玉瑾沒有正面回答,只是笑了笑說:
“那畢竟不是自己的家。”
馬武雖曾是武將,卻有一顆細致的心,要不也做不了韓朔的親兵。
這時候看韓玉瑾欲言又止,知道她有難言之隱,也沒有再追問。只說歡迎她隨時回來。
快午時的時候,韓玉瑾跟馬武道了別,帶著琥珀離開了。
韓玉瑾心滿意足,等要回韓家財產,在這將軍府里過日子,那才叫一個舒心。
越想越覺得可行,覺得應該為自己燦爛的明天慶祝一下,于是跟琥珀說:
“今天咱們不回府,我帶你去吃頓好的。”
隨后吩咐了車夫駕車去京城最好的酒樓。
當馬車停在一家酒樓的門口時,韓玉瑾才反應過來,這里是哪里。
下了馬車,看到匾額上龍飛鳳舞的三個大字:戲紅塵。
這時她才想起,這個世界里,還有一個人,風采不輸沈遠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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