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韓氏面前,韓玉瑾屈膝跪下。
“兒玉瑾,拜別姑母。”
一句話,韓氏熱淚涌進眼眶,忙俯下身把韓玉瑾扶起來。
“快起來。”
韓玉瑾起身后,韓氏抓著她的手哽噎的說:
“過門后要好好侍奉夫君和雙親,好好照顧自己。”
“嗯。”
韓玉瑾眼眶微熱,跟韓氏相處時間不久,因著韓氏是真心疼愛自己,所以感情培養的很好。
拜別了韓氏,喜婆與琥珀便一左一右的攙扶著她走出去。
上了花轎后,在鑼鼓喧天,鞭炮陣陣里,花轎向著越陽侯府行去。
沈遠寧身著紅袍,騎著白馬,英俊瀟灑的身姿讓男人嫉妒,讓女人癡狂。
韓玉瑾掀開蓋頭,輕挑開眼前的轎簾,看到了沈遠寧的背影。
總覺得是在夢中,沒有一點真實感。只覺得是一場荒誕的夢,耳邊的鳴樂也壓不住心里的沉悶。
就跟昨晚做夢醒了的感覺一樣,郁結在心,久久不散。
婚禮一切都進行的順利,直到花轎停在越陽侯府時,韓玉瑾方才回過神。
這時,轎門處傳來砰砰砰三生響,韓玉瑾知道這是傳統的下馬威,坐著不動,等喜婆來攙。
沒多久,就有一根紅綢塞到了自己手中,韓玉瑾乖乖拿住,知道另一端牽著沈遠寧。
韓玉瑾放心心事,不住的去安慰自己,妻總比妾好,皇命難違,自己的心難道還不能自己做主嗎?乖乖的守住自己一顆心,富貴安樂到老,也不是不可能。
跨過火盆,一路向正廳走去。
賓客應該很多,韓玉瑾聽到了鞭炮聲中夾雜的紛紛議論聲。
“新娘子個兒真高…”
“不會一掀蓋頭,直接就嚇跑了新郎?”
“瞎說什么,新娘可俊著呢,比前世子夫人也不差…”
韓玉瑾聽著這些話,愣愣的想,怎么陳月喬一下就變成前世子夫人了。
韓玉瑾知道這身材生的比一般女子高些,站直了能達到沈遠寧耳根處。按現代人眼光來說,就是標準的情侶身高,接個吻什么的也方便。小白花那樣的,還要低一下頭,時間久了,委實累人…韓玉瑾為自己的冒出來的想法滿頭黑線,忙打住了。
本來高個兒的女子就給不了人柔順的感覺,偏生前面那位韓玉瑾喜歡做些東施效顰的丑相,覺得自己做起來不比小白花差。這會韓玉瑾覺得,英姿煞爽好點,就是女人味不足,反正自己也沒打算以色事人,大概沈遠寧也不會在意自己究竟有沒有女人味。
在她蒙著頭胡思亂想中,已經到了正廳。
依著喜婆的攙扶,拜了堂之后,就由著丫鬟攙自己回房了。
一起回房的還有沈遠寧,進洞房必須是兩個人進來,還有一些洞房的禮節是兩個人完成的。
當喜稱將韓玉瑾的蓋頭掀起來時,沈遠寧就看到了明艷逼人的她。
妝容精致,嫁衣華美,頭飾明耀。不怪別人都說,嫁人的那天最美。
而韓玉瑾卻少了新娘子該有的羞怯,矜持。臉上也沒什么喜色,直視著沈遠寧,讓沈遠寧微微有些無措。
直到喜婆咳了一聲,端來了交杯酒,說了一番吉祥話,這禮算是成了。
喜婆與丫鬟都退了出去,門口涌進來幾個衣著華美的貴婦人。
韓玉瑾一個也不認識,免得出差錯,干脆低下頭,乖乖的坐著扮嬌羞。
“這就是三爺的新媳婦吧!”
明知故問!
“長得可真俊!”
說什么的都有,無非就是夸她美貌的。
聽著她們對沈遠寧的稱呼,韓玉瑾大致猜到來人的身份。
沈遠寧在沈家行三,由于陸氏過門多年后才生了他,長孫的位置讓西院小楊氏的親孫子捷足先登。
越陽侯府里都是直呼沈遠寧世子的,只有西院的人才會稱呼他三爺。
沈遠寧嘴邊始終掛著笑容,側過頭對韓玉瑾說:
“這是西院的二嬸和三嬸。”
隨后又指了指年輕的兩個說:
“這兩位是大嫂和二嫂。”
韓玉瑾抬起頭,看著來人,她們臉上掛著的笑容很是刺眼,帶著不友善。
她們是小楊氏的人,自然跟大楊氏一心,恐怕看自己哪哪兒都不順眼。
韓玉瑾學著沈遠寧,嘴角微揚,掛著疏遠的笑容說:
“二嬸三嬸好,大嫂二嫂好。”
很簡單的問候,聽到她這樣敷衍的問候,西院的沈二夫人與三夫人對視了一眼。
韓玉瑾知道這一眼的含義,無非是端著長輩的架子,讓自己去給她們行禮。
估計陳月喬那會的時候,她們也這樣做過。可是,她們不知道,韓玉瑾與陳月喬不同。
“二嬸三嬸不用講那些虛禮,雖說玉瑾是縣主,畢竟咱們是一家人,且你們都是長輩,以后那些禮節就免了吧。”
誰要給你行禮!!!
西院的幾個人被韓玉瑾的話刺激的,憋了一肚子火,無奈她說的也確實是,韓玉瑾身上有誥命,且還是縣主,的確沒有她的品階高。
所以也只能暗生火氣。
幾個人討了個沒趣兒,打趣了幾句就離開了。
韓玉瑾發現自己說完那番話后,沈遠寧的嘴角抽了抽,似乎是想笑又忍住了,便知道他也是厭惡西院的人。
等她們幾個走了之后,沈遠寧側頭對韓玉瑾說:
“你這樣鋒芒畢露,會吃虧。”
韓玉瑾斜了他一眼說:
“你以為我柔順以對,才不會吃虧,我又不是表姐。”
一句話把沈遠寧噎住,沈遠寧站起身來,語氣不明的說:
“你先休息一下,我要出去敬酒了。”
見她沒回答,沈遠寧徑直走了出去。
韓玉瑾看他走了,心里還忍不住腹誹:別扭的家伙!
現在不用再折騰自己了,剛剛在大廳那一套三跪九叩的禮節,可折騰的夠嗆。
身上穿這么厚重的嫁妝,背上都出汗了,加上頭飾比較重,頭發盤的緊,每一次低頭,仿佛都能把頭發連根拔起。
現在全身跟散架了一般,頭上的這些東西還得頂到晚上沈遠寧回房。
想到晚上,韓玉瑾猶豫了一下。
有些東西不是說調整就能調整的,跟沈遠寧圈圈叉叉,韓玉瑾還是做不來。
方才說話噎了他一通,但愿他一生氣,晚上不回來了。韓玉瑾兀自在那里異想天開。
這時,玲瓏走過來塞到韓玉瑾手里兩個雞蛋:
“姑娘,趙夫人讓我給您帶著幾個雞蛋,說是外面忙,顧不得您。怕您餓著。”
還是自己的姑媽親,韓玉瑾啥廢話也沒有,快速的解決了那兩個雞蛋,又喝了杯水,才算是滿意。
直到天色將暮,也沒見沈遠寧回來,韓玉瑾很想躺下歇會,無奈身邊人虎視眈眈的,生怕她出什么紕漏。
這時,門被打開了,韓玉瑾原以為是沈遠寧,卻看到房間里進來了兩個女人,其中一個韓玉瑾認得,正是小白花陳月喬,和另一個與沈遠寧眉目有些相似的女人。
這大概是沈遠寧的姐姐沈婉清,只是小白花怎么來了?難道看到自己老公另娶,不覺得堵心?
還是有自虐傾向,非要刺激自己一下?
這時,韓玉瑾注意到陳月喬身上穿著一身素色朧紗裙,上面繡著幾朵青蓮。襯得陳月喬風姿卓然,嫻雅高潔。
美是美,就是太素了,今天這樣的日子,太不合時宜了,明顯是給新人添堵。她在外人面前近乎完美的一個人,怎么會在自己老公再娶的時候,給人留下不大度的話柄。
所以,韓玉瑾猜到,她是又換了衣服來這里,是為了給自己添堵來了。
想到了這一層,韓玉瑾的笑容愈發燦爛。
小劇場:
沈遠寧:古人說最毒婦人心,我看是最毒婦人舌。
玉瑾:你說誰婦人?
沈遠寧:過了今晚,你還敢說自己不是婦人?
玉瑾:信不信勞資讓你變廢人?
(不要離開,晚上更精彩!你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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