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遠寧看著馬車的方向并不是去往陳府的,忍不住開口問道:
“我們這是去哪兒?”
韓玉瑾本來靠著車窗假寐,聽他這么問,睜開雙眼,疑問的看著他說:
“你從哪兒把我娶來的?”
沈遠寧愣了一下,那樣清亮的眸子,黑白分明,像是聽了一個極好笑的笑話。隨后問她:
“我們不回陳府?”
韓玉瑾聽他說起陳府,唇邊泛起一起嘲色,懶懶的開口:
“你若是想去陳府,改天叫上姐姐一同去,如今,我要回忠烈侯府,那才是我的娘家。”
沈遠寧聽她這樣說,心想她對陳家定是心結極深。
一路上沒再說話,順利的到了忠烈侯府。
韓氏一早就在門外翹首期盼,因為門庭冷落,怕越陽侯世子嫌棄,心里矛盾的很。
看到韓玉瑾和沈遠寧下車,韓玉瑾笑容滿面的模樣,她的一顆心才放回肚子。
進了院子,韓氏的丈夫趙先勇很拘謹的跟在沈遠寧身后。
韓氏拉著韓玉瑾去了偏廳說話,趙先勇陪著沈遠寧坐著。
沈遠寧喝完了一盞茶也不見他說一句話,看他的樣子,知道他大概本性如此,不懂的交際應酬。方才主動開口:
“姑父如今在哪個衙門當差?”
趙先勇本就坐立難安,怕自己言語有失,給韓玉瑾抹黑。此刻聽沈遠寧問自己,忐忑的說:
“目前在禮部,那邊現在人事變動大,前些時候,禮部剛上任的鐘大人說,會把我們幾個老人調到南山的皇陵那里,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從韓朔死后,趙先勇的職位每況愈下,沈遠寧官宦出身,自然曉得他的一番話里的含義。
調離禮部,調至皇陵,明顯是貶了,再看看趙先勇的形態,大致也猜到一二。于是開口說:
“我與你們的鐘大人有幾分交情,回頭見到他,我替您跟他說說。”
趙先勇聽他這話,激動的站起身來,拱手說:
“如此,多謝世子費心。”
沈遠寧看他的反應,就知道他的官路頗為不順。
“姑父客氣了。”
偏廳里。
韓氏拉著韓玉瑾的手,不住的問:
“世子待你好嗎?你婆婆有沒有為難你?”
在得到韓玉瑾的肯定后,上下打量著她,越看越滿意,越看越高興,看著看著,眼圈一紅,竟哭了出來。
“如果哥哥知道,你如今長大成人,嫁的如意郎君,一定欣慰!”
韓玉瑾被她的情緒感染了幾分,雖然不是對韓朔的感情,卻是懷念前世家人的傷感。
韓氏見韓玉瑾也跟著傷心,便擦了擦眼淚。
“都怨我,大喜的日子讓你跟著我一起傷心。”
韓玉瑾也收斂了一下情緒,說:
“沒事的,姑母不用擔心。”
說著示意琥珀玲瓏跟別的丫鬟都退下,待她們走后,韓玉瑾說:
“姑母如果有時間的話,幫我挑選幾個伶俐的丫頭,我身邊除了琥珀玲瓏二人,就沒什么人了,另外兩個大丫頭,一個剛來我身邊,另一個笨拙的很。其余的小丫頭更不必說。過些時候,玲瓏是要放出去的,人手就更吃緊了。”
韓氏聽她說要把玲瓏放出去,奇怪的問:
“怎么這么早就放她出去?是不是這丫頭有二心?”
韓玉瑾搖搖頭。
“目前倒沒有,只是我不放心,這丫頭是個心大的,放在身邊不太穩妥。”
韓氏聽她說完,又有些擔心她的處境。心里琢磨著給她再尋覓幾個伶俐的丫頭,隨后看到韓玉瑾看向正廳里,周氏猜測可能是在看沈遠寧。于是開口說:
“我們韓家在京沒有什么親族,哥哥去世這么些年,你姑父也是沒出息,今日你回門,連個像樣的陪客也請不到,委屈你了。”
韓玉瑾轉過頭,看著韓氏笑了笑說:
“姑母這是說哪里話,回來能看到姑母,玉瑾就很高興了。”
韓氏知道自己的這個侄女未必在乎這些,就是怕越陽侯世子看輕了她,見韓玉瑾這樣說,也沒再說什么,拉著她問了問這幾天的飲食起居。
家里人少,規矩也沒那么多,不像在陳家有那么多的親戚陪著,吃了飯,跟趙先勇說了番話,沈遠寧就有些想回去了。
一旁的三泉自然看的懂自家主子的心思。
“世子爺,今日出門時,夫人交代,說是下午長興侯世子遞了帖子要見您,讓您和少夫人早些回去。”
沈遠寧聽了擺擺手,示意他知道了,趙先勇聽了三泉的話,知道沈遠寧還有事,也不好在留著他一直說話,于是說:
“我去叫了你姑母喊玉瑾出來。”
沈遠寧含笑點頭,看著趙先勇離開。
隨后,轉身訓了三泉一頓:
“扯個謊都不會,雙朝回門誰會遞帖子找我,這也就是趙先勇為人老實,換個人一準能聽出來。”
三泉忙向沈遠寧認罪,沈遠寧看韓氏和韓玉瑾過來,揮揮手讓他退到了一旁。
韓玉瑾進了廳,站在沈遠寧身旁,淺笑盈盈的跟韓氏說:
“姑母,今日我就與夫君先回去了,改日我再去府里探望姑父姑母。”
沈遠寧聽她語態溫柔的叫自己夫君,有些不適應,依舊記得前天夜里,她是怎么一腳把自己踹到了一旁。
她在人前倒是會偽裝恩愛夫妻。沈遠寧也很配合她,在她上馬車的時候,溫柔的攙扶她,韓氏在一旁看得不住點頭。
隨后沈遠寧跟他們告辭也上了馬車。
沒想進去就看到韓玉瑾冷著一張臉。
這又是哪兒招惹她了?
馬車離開一段路程后,韓玉瑾語氣不善的開口:
“不想過來早說,這會扯謊算什么?我韓家沒人,世子爺覺得好欺負?”
沈遠寧就知道瞞不過韓玉瑾,如今她知道了,還誤會了,得不償失。
“我并沒有覺得韓家好欺負,只是跟姑父說著話,我看姑父一直繃緊著情緒,替他累的慌,這才起了告辭之心。”看了她一眼,又說:“你誤會了。”
韓玉瑾也想起了趙先勇拘謹的神態,對于他的這一番解釋倒也能接受。
一時車廂里有些沉默,韓玉瑾不由得想起了韓氏今天的話:
“女人成了親,子嗣最重要。如今你表姐比你早進門,娘家也有后援,將來若是被她搶先生了嫡長子,你的處境就艱難了。”
韓氏的話提醒了韓玉瑾,書的原定劇情里,韓玉瑾是有孩子的。
還是個兒子!
沈府的庶長子!
小劇場:
安王:作者君,你過來。
某客:王爺有何吩咐?
安王:她以后會生孩子?
某客:是女人都會生孩子。
安王:孩子爹是誰?
某客:......您別逗我成嗎?
寫在題外的話:從韓沈二人成親開始,就不斷地有朋友在抗議,為什么女主還是嫁了?所以今天在這里籠統的回答一下。女主穿來時,身體的原主人已經做下荒唐事,已經不能重新來過,那只有選擇對自己有利的方向發展。陳月喬固然無辜,林靜也是一樣。如果讓她選擇,她既不想做妾,也不想嫁給沈遠寧,不為其他,只因為她的思想里就沒有共侍一夫的概念,她只是一個還未曾戀愛過,還對愛情很憧憬的女孩。如果開始,陳沈兩家將這件事壓下,對外沒有一點風聲,韓玉瑾名聲無損,也不影響她以后的生活。但是那件事泄露了出去,別管是陳月喬的未雨綢繆,還是陳家故意為之,這都大大的傷害了韓玉瑾,所以她要掙扎,要反被動為主動。前文說了,是御賜婚姻,哪怕是對怨偶,也沒人會去抗旨。所以,女主嫁了。還有朋友說,陳月喬可憐。的確,這個時候的陳月喬確實可憐,婆婆不喜,進門就抬了兩個姨娘,隨后流產,老公被賜婚,全賴原來韓玉瑾的那樁荒唐事。是人都會成長,尤其是在磨礪之中。陳月喬的處境換作任何一個女人,都會變化,都會采取行動,左右不過是變好或是變壞,單看她的本性。還是那句話,她們兩個人都無辜,未來朝著哪個方向發展,單看她們的本性。另:這周成績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