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幫著韓玉瑾理了下散亂的頭發,待整理好后,韓玉瑾撩開車簾,看到馬車的前方不遠處有一個衣衫散亂,披頭散發的婦人抱著一個狼狽的女孩,那女孩大概十來歲的樣子,散亂著頭發,額頭處不知道被什么打破了,睜著大大的眼睛,滿眼的驚恐。
她們兩個應該是母女,韓玉瑾看著她們狼狽的樣子,第一個念頭就是有人欺辱她們。估計是奔跑的時候沒注意,驚著了自己的馬車。
果然,從一邊的巷子里跑出來一個三十出頭的男子,衣衫邋遢,雙目赤紅,滿臉橫肉。
手里拿著一把菜刀,直沖那母女二人前去。
韓玉瑾想都沒,對著趕車的小廝脫口而出:
“攔住他。”
那小廝聽到后面露難色,韓玉瑾這才想起,他只是趕車的,而并非護衛。
眼瞅著那男人就要到了那母女面前,韓玉瑾大聲喝止:
“住手。”
并非是她狗拿耗子,而是自己自小所被灌輸的思想里,就沒有袖手旁觀的意念。
很小的時候,就記得父親教他的學生時曾說過:習武立身須正,立身先修德行。
見死不救,與作惡無異。
想到父親,韓玉瑾心底如暖流淌過,定了定神,由琥珀扶著下了馬車。
那男人聽到韓玉瑾一聲冷厲的喝止,驚的止住身形。
當回頭看到是一個明艷不可方物的女人時,吃驚不少,同時臉上也升起一抹輕浮之色。
這時已經聚攏了不少路人,有很多都是附近的居民以及商販。
有好心者提醒韓玉瑾:
“這位夫人,莫管他家閑事。這趙大混的很。這是吃醉了酒,又找人撒氣呢...”
還有人說:
“上次有位小哥阻攔他,都被他打破了頭...”
更有人說:
“那兩個是他的婆娘跟閨女,不會出人命的...”
韓玉瑾聽的更是怒不可竭,吃醉了酒、打破頭、出不了人命,感情這是一樁家暴,看此情形,還是時常上演的。
“沒王法了不成,由著他欺凌弱小!”
韓玉瑾聲音冰冷,語氣很有威儀,那趙大誰被她懾住,借著酒勁,也不怕她。
“老子修理婆娘關你屁事!”
隨后看著韓玉瑾花容月貌,自己還從未見過這樣美艷的人,就開始滿嘴胡說,占著口頭便宜:
“你是哪個窯子里的姐兒,回頭爺去捧你的場,好叫你見識見識爺的厲害。啊...”
他嘴里不干不凈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飛來的一塊石頭打中了嘴巴,慘叫之后,吐出了一口鮮血和幾顆牙齒。
韓玉瑾順著石頭飛來的方向看去,只見沈遠寧長身玉立,雙唇緊抿,眉頭深鎖,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沈遠寧聽到車外有喧嘩聲的時候就喊停了馬車,待聽到韓玉瑾的聲音時,便出來看看發生了什么事。
沒想到卻聽到趙大這一番下流言語,一怒之下,踢起腳邊的碎石,直沖趙大的嘴打過去。
看到韓玉瑾看過來,沈遠寧不自覺的眉頭又深鎖一分。
韓玉瑾看出了他的不高興,隨后也想到自己這番舉動的不妥,看了看在地上瑟瑟發抖的母女,又看了看沈遠寧。
沈遠寧懂得她的目光,無非是想伸出援手,沈遠寧微微的搖了搖頭,表示不同意這事,畢竟不是真的有人作惡,那只是人家家里的事情,旁人插手也落不了好。
韓玉瑾見到搖頭,白了他一眼,便不再與他眼神交流,趁著那混蛋呼天搶地喊疼時,走到了那母女身邊,蹲下身輕聲問道:
“他是你丈夫?”
那婦人點點頭,將頭垂的更低,無聲的抽噎著,抖動著雙肩。
“他為何打你們?”
那婦人只是一味的哭泣,并不說話。婦人懷里的小女孩見韓玉瑾不僅長得漂亮,還說話和藹可親,幫自己教訓了父親,心里恐懼消減,生出了幾分親近之心。便開口說道:
“他今日醉酒回來,不知道為了什么就開始罵娘,娘不過說了兩句,他就開始打娘,我氣不過,拿著木棍敲了他一棍,他便拿著菜刀,說要砍了我,娘才帶我跑了出來。”
小女孩口齒清晰,話語間還帶著驚魂未定,韓玉瑾明白,家暴對孩子的影響有多深,安慰的揉了揉小女孩的頭。
“下次再遇到這樣的事,可以跑去找幫手,省的自己吃虧。”
這次換小女孩也低下了頭,隨后聽她說:
“附近的鄰居都沒人敢惹他了。”
小女孩聲音里透著委屈,對趙大始終沒叫一聲爹爹,韓玉瑾從她的話里再次確定這樣的家暴絕對不是第一次。
心里不由得升起一陣憐憫。
那渾人趙大還是第一次吃虧,不由得怒火中燒,待他抬頭看到不遠處的沈遠寧時,心里的火氣熄滅了不少。
趙大心里肯定沈遠寧絕對是官家子弟,明顯是不好惹的人。
“我修理婆娘,關你們何事?”
同樣的話,對著不同的人,完全是兩種態度,因為牙齒的脫落,忍著疼痛說著。
沈遠寧冷哼一聲,走了過去,走到韓玉瑾身邊時,冷冷道:
“嘴巴再有一絲不干不凈,小心你的舌頭!”
韓玉瑾對于這樣的家暴事件,第一個反應就是離婚,所以直接就對那婦人說:
“這樣的男人要來何用?干脆與他離...和離。”
離婚兩個字到了嘴邊才想起,這里的離婚稱之為和離。
那婦人還在哭泣,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韓玉瑾不由得心里嘆息一聲。悻悻的站起身來。
“既如此,算我多管閑事。”
說著轉身要走,那婦人見韓玉瑾要走,松開抱著小女孩的手,對著韓玉瑾磕頭,聲淚俱下:
“夫人心善,收留我這可憐的孩子吧,并非我不知好歹,家中尚有幼子,我實在是舍不下啊...”
許是韓玉瑾這兩輩子沒有過經歷,對于那婦人的妥協很是無奈。當她跪下請求時,一旁的小女孩拉著她的衣角哭泣著搖頭,韓玉瑾看了趙大以及他手中的菜刀一眼,便抬頭看著沈遠寧。
沈遠寧懂她的目光,這是要自己拿主意,雖然有些不喜她多管這樁事,當看到平日那個張牙舞爪的韓玉瑾,此刻眼神溫順的跟小貓似的讓自己拿主意,心里不由得一陣舒坦,猶如清風吹過。
他知道韓玉瑾動了惻隱之心,只是不曉得府里的規矩,不好開口應下。沈遠寧想到韓玉瑾身邊除了四個貼身服侍的大丫鬟,小丫鬟卻是少之又少,她既然喜歡,買下來那個丫頭,調教一番規矩,給她使喚也不錯。
便上前一步,站到了韓玉瑾身前,對著那婦人說:
“你把這丫頭梳洗干凈,連著身契一起送到越陽侯府吧。”
說完又看了一眼那趙大,加重語氣說道:
“如果身上再多一處傷...”
沈遠寧略有停頓,嚇得那趙大連忙作揖,滿嘴的應承:
“大爺放心,小的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開什么玩笑,越陽侯府,自己怎么得罪的起,丫頭片子真是走了大運了。趙大在心里止不住嘀咕。
說完,沈遠寧轉身看了韓玉瑾一眼,便向著韓玉瑾的馬車走去。
與其說是看了韓玉瑾一眼,不如說是瞄了她一眼,韓玉瑾看到他上了自己的馬車,下意識看向陳月喬那里。
只見陳月喬纖手撩著車簾,看到沈遠寧上了韓玉瑾的馬車,什么也沒說,對韓玉瑾笑了笑便落下了車簾。
韓玉瑾無奈的聳聳肩,轉身回了自己的車上。
小劇場:
沈遠寧: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玉瑾:你管了沒?
沈遠寧:......
玉瑾:說話!
某客點評:此小劇場是一個拿耗子的狗找朋友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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