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白蓮花的二三事

第七十九章 偏心

玲瓏很快就被琥珀叫了來。

韓玉瑾也沒心思給她做預熱,直奔主題說道:

“前些日子你說想嫁到府里,我已經放出去信兒了,今天田婆子來,八成是為了三潭提親而來,你可愿意?”

玲瓏的反應出乎韓玉瑾預料,本以為每個女人議論起終身大事,都會或多或少的羞澀那么一下下,玲瓏卻是睜著眼睛疑惑的看著韓玉瑾問道:

“可是世子爺身邊的三潭?”

韓玉瑾不知道玲瓏有多魔障,什么都能想到沈遠寧,面露不悅的說:

“正是世子身邊的,你若不愿意,我等會就回了田婆子。”

韓玉瑾以為,依著玲瓏對沈遠寧昭然若揭的心思,定然是不會愿意嫁給他身邊的人,誰料,玲瓏又出乎預料,迫不及待的說:

“姑娘,我愿意的!”隨后她面色扭捏,小聲嘟囔著說:“如果能是世子爺身邊的三泉就更好了。”

韓玉瑾很想捶她一頓,你丫的以為這是買肉,想要五花要五花,想要瘦肉要瘦肉?

不過她還不算笨,知道在府里嫁人,三泉和三潭已經算是很好的了。沈遠寧身邊近身服侍的,至少也是潛力股。

韓玉瑾也懶得理她,揮揮手讓她下去了。

之后見了田婆子,一番應酬,應允了婚事后,便有些精力不濟,由著琥珀服侍她睡下了。

可能是因為是白天,韓玉瑾睡的極不安穩。

隱約間,她似乎看到了她前世的父親,那種強烈的思念,讓她猛地跑過去,緊緊抱住。嗚咽的哭訴著:

“你們怎么一直不來看我,我一個人很害怕。”

說著她往父親的懷里拱了拱,繼續抽泣道:

“他們都說我回不去了,我不知道該怎么辦,沈遠寧他有老婆了,我不想留在這里,我不想在這里左右為難,我想回家...”

韓玉瑾喃喃的哭訴著,父親一下又一下的輕拍著她的背,韓玉瑾覺得很安心,竟然在夢中再次沉睡。

這一睡,便睡到了太陽落山時分。

琥珀端了水盆進來,服侍韓玉瑾凈了手,看著韓玉瑾眼角未干的淚漬,開口問道:

“少夫人要不要擦擦臉醒醒神兒?”

日日臥床,韓玉瑾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萎靡不振了,于是點點頭,接過琥珀遞過來的濕帕子。

琥珀讓琉璃把水盆端下去后,又問韓玉瑾:

“下午的時候,世子爺給您買回來馥郁齋的點心,這會在小廚房溫著呢,您要不要嘗嘗?”

韓玉瑾側過頭看著琥珀,看到了她眼里的欣喜,連琥珀都看的分明,自己與沈遠寧之前的相處模式變了,心里無力的嘆息一聲說:

“放著吧,我不餓。”

等到韓玉瑾身體大安已經是十月初了,糾結了一個多月,也沒能理清自己的糊涂賬,只是越發避開與沈遠寧的接觸,或許只是他的一時新奇,冷一冷,淡一淡,熱情就不復以前了。

從韓玉瑾傷勢見輕,她每天都出去活動一番,給陸氏的晨昏定省也沒有間斷,雖然不像以前那樣早早的就去,現在也是每天都會去那里坐一坐。

陸氏對韓玉瑾是越來越滿意,尤其是她這次在宮里的表現,完全不計較跟陳月喬的那些事情,知進退,知道一家人榮辱與共,陸氏心里對韓玉瑾是十二分的喜歡。愛屋及烏,私心里想著讓韓玉瑾生下嫡長孫。

有意無意的就會促成沈遠寧跟韓玉瑾親近,就比如這天,韓玉瑾,沈遠寧,陳月喬三人都在陸氏院里吃晚飯。

飯后,自然是陪著陸氏說話,陸氏突然說:

“玉謹,今天飯菜不和胃口?我見你吃的不多。”

“謝娘關心,今天大都是辛辣的菜式,大夫囑咐過,這段時間,讓我少吃些辣的。”

韓玉瑾說的是實話,也沒想那么多。陳月喬卻聽著意有所指,不由得紅了臉,她主持著中饋,家里大小事務都是自己過目,晚飯自然也是自己安排的,忙解釋道:

“是我忽略了,我昨晚聽夫君說近日想吃些辣的,所以……今日就囑咐廚房了一聲,添幾個菜,不想廚房誤會了,等會我再給玉謹妹妹重新安排晚飯,還望體諒姐姐。”

“姐姐說的哪里話,姐姐平日操勞,哪能事無巨細一一詢問,不用那么麻煩了,我已經吃飽了,別讓廚房折騰了。”

陸氏聽著陳月喬的話,很是刺耳,安排不妥,卻說是自己夫君的原因,都推到沈遠寧身上,這點是陸氏不能容忍的。

陸氏放下茶,緩緩的說:

“也是,這偌大的侯府,都壓在你一個人身上,也確實吃不消,也怪我,那時候你非要管理家務,我都交給了你,不知道體諒你。現在玉謹也過門一段時間了,以后你們兩個可以商量著來,你也多了個幫手,不用事事親力親為,玉謹年紀小,以前也沒經過什么事,月喬你多提點著她,一回生,二回熟,慢慢就上手了。”

陸氏一開口,陳月喬就知道了她的打算,心里暗嘆糟糕,卻也無奈她的偏心,聽她說自己非要管理家務,陳月喬又氣又恨,她能捧著韓玉瑾,卻偏要踩著自己,就沒見過這樣偏心的。

不過陳月喬表面功夫做的極好,心里哪怕一萬個不樂意,面上也沒有帶一絲半毫,反倒笑吟吟的說:

“娘說的是哪里話,上京城誰家媳婦不羨慕我們,您不體諒我,還有誰體諒我,您放心吧,玉瑾妹妹聰明著呢,什么事情一學就會,絕對比我做的都好。”

“姐姐謙虛了。”

韓玉瑾真心覺得這樣的生活很累,口不對心,膩味的很。

陸氏也和藹的說:

“看著你們和睦,我就放心了。”

又說了一會話,韓玉瑾為了防止一會出門時候,沈遠寧是跟自己還是跟陳月喬走的尷尬,她故意面露困色。

陸氏體諒她傷勢剛剛痊愈,精神不濟,早早就讓她回去了。

韓玉瑾起身告辭,準備走的時候,陸氏又說:

“讓寧兒送你回去吧,也省的我掛心。”

韓玉瑾的動作一頓,嗯了一聲,告辭離開。

陳月喬袖底的手緊緊的握住,指甲都扎破手掌,渾然不覺得疼。

一次兩次,就當著自己的面把沈遠寧往韓玉瑾房里推,她考慮過自己嗎?

沈遠寧聽到沈夫人的話,跟著起身,辭別之后就隨韓玉瑾走了。

男人永遠都是那么粗心,如果他能細心點,就會發現陳月喬袖底緊握的雙手,以及她的克制。

在他的思想里,妻妾和平共處是很簡單的,就如他自己的想法一樣,兩個我都愛,沒有多一點,沒有少一點,互不干涉的那種,怎么不能和平共處?

他忽略了,人都有自私性,就像他不能忍受韓玉瑾跟周承安有一絲關系一樣,他的女人也同樣不能忍受與別人共享丈夫。

陳月喬能做到表面和平,是傳統的三從四德。

韓玉瑾能做到,是因為以前未曾心動。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