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還沒能反應過來,崔云灝就帶著人沖了進來。
那些人身穿盔甲,手持兵戈,準備隨時戰斗的樣子。
崔云灝見到陳貴妃還算恭敬,行了個禮,笑吟吟的說:
“今日有逆賊犯上作亂,臣奉主上之命,前來護衛娘娘與眾夫人的安危。”
陳貴妃冷笑著,不屑的看著他說:
“敢問副使的主上是哪位?”
崔云灝依舊笑吟吟的說:
“娘娘過會自然會知道。”
這時,威遠侯夫人許氏,也就是崔云灝的嫡母沖過來,揚手就要給他一個耳光,嘴里還嚷嚷著罵道:
“你要害死我崔家,你這個賤人生的賤種......啊......”
許氏的手掌沒落下,胸前就已經沒入了一把鋼刀。
她難以置信的看著崔云灝,崔云灝刀身一轉,在許氏的慘叫下,結束了她的生命。
這一幕,嚇壞了在場的貴婦貴女!
陳貴妃身邊的侍女自覺的將陳貴妃擋在身后。
崔云灝看了這一幕,嘴角不自然的翹起,諷刺味十足。冷冷的瞥了她們一眼,吩咐道:
“把這賤婦丟出去喂狗,誰敢亂動,一樣處置了。”
說完,有膽小者已經嚶嚶的哭出聲音。
韓玉瑾已經確定是三王謀反了,崔云灝是泰王的人這件事并沒有人知道,看陳貴妃的樣子她還不知道,韓玉瑾心里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
沈遠寧和周承安還在前殿!
在這次謀逆中,他們都會有危險!
萬一不再像原著那樣。只是傷殘,萬一有偏差,萬一......
韓玉瑾此刻就像一直困頓的小獸,急切想去前殿。
韓玉瑾站在陳貴妃旁邊,與崔云灝身后跟著的兵士相去不遠。
崔云灝那一手利索的抽刀、殺人、回刀,如行云流水,韓玉瑾自問不是對手。
于是盯準了他身邊的那人。韓玉瑾想著攻其不備。他又對弱女子不提防,韓玉瑾對自己很有信心。
韓玉瑾微微靠近那人,看似腳下一個踉蹌。似站不穩。實則胳膊曲起,將全身的力氣聚在胳膊肘處,狠狠的撞在那個兵士的軟肋處,他一聲悶哼。往后一個退步,韓玉瑾趁機一把抽出了他腰間的佩刀。
崔云灝立刻反應過來。揮刀便向著韓玉瑾砍去。
韓玉瑾抽刀之后便急急后退,崔云灝揮刀相向在她的意料之中。
她一個閃身,舉起奪來的刀架開崔云灝的招式。
力量的懸殊,韓玉瑾的刀險些被震出去。只覺得虎口處疼的仿佛已經麻木,不屬于自己的身體。
韓玉瑾不懂什么內力,也能感覺到從胸口蔓延到喉嚨里一股腥甜的東西。往外翻涌,被她生生壓了下去。
崔云灝一擊不中。再舉手,韓玉瑾已經溜走,退到了陳貴妃身邊。
崔云灝未曾想,這群貴婦人里還有練家子,明顯是三腳貓功夫,不成氣候。然后仿佛看死魚一樣看著韓玉瑾說:
“來人,把沈家的人都宰了。”
韓玉瑾把刀一揚,大聲說道:
“你們誰在動一步試試。”
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韓玉瑾把刀架在了戚微的脖子上。
驚慌,疑問,不敢置信以及失望的表情出現在戚微臉上。
韓玉瑾有些不敢直視,只是靠近她,把她拉到自己身前,對著崔云灝說:
“住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崔云灝果然不敢前進,臉色鐵青,恨不得吃了韓玉瑾。
這時,韓玉瑾此舉已是明了,所有人如夢初醒。
原來,是三王謀反!
可是,韓玉瑾是怎么知道的?
所有人都在想,包括陳貴妃。她心里細細盤算著,賊人如此大膽,顯然已經控制前殿,這會兒崔云灝顧忌戚微,是因為戚微是他主子的女人,如果韓玉瑾就這樣拿戚微威脅泰王,泰王會因為女人妥協嗎?
一個連家國君父都不要的人,會因為自己妻子的性命而放下一切嗎?
陳貴妃心里想的透徹,她趁著韓玉瑾與崔云灝交涉,輕聲囑咐身邊的心腹:
“瑾玉縣主等會兒會去前殿,你們隨我出去,趁著他們人不注意,明月你去慈寧宮請太后,別枝你去寧安門,趁著現在京城未亂,把乾王妃和兩個孩子送出京城。如果......”
她看了一眼那些穿著鎧甲的兵士,唇邊揚起一絲無奈的笑意:
“如果皇宮失陷,將他們送到西北楚將軍身邊。”
兩人領命后,靜候時機。
后宮的女人調動不了任何兵卒,別說是城門營,就是普通的侍衛調遣,也是御批。
李副使曾是韓朔手下親兵,西北的楚將軍更是韓朔以前的好友,是韓朔當年在邊關結識的,如果不是陳貴妃進宮,楚將軍也不會至今都未娶正妻。
這時,崔云灝韓玉瑾僵持不下。
“你不想讓你的主母身首異處,馬上給我讓路。”
崔云灝牙關緊咬,眼看著韓玉瑾的刀就要往下壓去,他冷聲吩咐:
“讓路,放行!”
韓玉瑾一手拉著戚微,一手握著刀,不敢掉以輕心,等崔云灝退出很遠才往前走去。
戚微身體又下僵硬,感覺韓玉瑾拉著她并不是像其他人那樣粗暴,而是手托著自己的手肘,戚微心里有一絲釋然,輕聲問她:
“為什么?”
韓玉瑾沉默著,在戚微以為她不會回答的時候又聽到她說:
“我要救人。”
“為什么是我?”
戚微心里似乎清楚,也似乎不清楚,仿佛聽別人說出來,才真切,才能印證自己的想法!
“泰王謀反,前殿已被他控制。”
戚微閉上眼睛,仿佛是不相信,也仿佛是認命,只是不再說一句話。
崔云灝喊手下盯住蓬莘殿的女人,自己帶著兩個人帶著韓玉瑾前去。
陳貴妃跟在韓玉瑾身邊,臨走時示意李衛姬跟著別枝,李衛姬會意,緊跟在別枝身邊。韓玉瑾知道以陳貴妃的能力,一定會有所準備。
韓玉瑾也來不及多想,集中精力應付眼前。
當韓玉瑾到前殿的時候,完全不知道陳貴妃身邊的兩個侍女已經離開。
明顯,所有兵力都集中在前殿。一進殿門,濃濃的血腥味傳來,殿前橫陳的士兵,分不清敵我,有的吊著一口氣,微微呻吟,有的已經死的透透的。
斷肢的,削頸的,更有一些頭顱反轉,以一種極其不正常的體位死去的人。
韓玉瑾從來不知道,自己輕描淡寫的一場泰王謀反,竟然會如此鮮活的展露在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