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安萬萬沒有想到,韓玉瑾會來江城,手里拿著她寫的兩首詩,一時百感交集。
高丘見周承安的神色,便知道兩個人之間有故事,不然韓玉瑾也不能千里迢迢的跑過來,還巴巴的送兩首情詩過來。
“回王爺,如今人在下官府上。”
周承安點點頭,情緒平復了一下說:
“你回去告訴她,如今戰事吃緊,本王不能去看她,且讓她先在江城等候,等退了南召的敵軍,我去接她。”
高丘聽了后,恭敬地應下。
待高丘走后,周承安想到那兩首詩,心里就泛起柔情,將詩箋疊好貼身放在胸口,喊來了路長風,問道:
“船只可曾備好?”
“回王爺,俱已備好。”
周承安點點頭,神色間露出幾分自信,開口說道:
“按照原計劃,三日后出兵。”
韓玉瑾以為,周承安在收到自己的信后,肯定會想辦法見自己一次。沒想到三日后就收到周承安已經出兵的消息。
韓玉瑾聽到消息時,手里的茶杯差點摔在地上,臉色蒼白的抬頭看著馬武,問道:
“馬叔叔是聽誰說的?”
“我聽到高大人親口說的。”
韓玉瑾臉色不由得又白了三分,難道是自己寫的太隱晦了,周承安沒有看懂?
應該不會啊,周承安認得自己的筆跡,也知道自己絕不會寫那樣情意綿綿的情詩,肯定會往深一層想,那兩首詩所要轉達給他的消息,很容易就可以猜到。可是,為什么他又出兵了呢?
馬武冷眼看著,開始他以為韓玉瑾是為了沈遠寧來的,最近發現并不是那樣,韓玉瑾似乎更在意安王的動向,便開口問道:
“玉瑾,你不是為了沈世子來的?”
韓玉瑾面色一紅,不好意思的跟馬武說道:
“不瞞馬叔叔,安王曾多次救我于水火,我無意間聽到有人要在他出兵的時候謀害他,所以,才跑了這里通知他。”
韓玉瑾說著,隨后神情有些擔心的又說:
“只是沒想到,還是沒能阻止他出兵。”
馬武想了想說:
“如果安王他收到了消息,還堅持出兵,就只有兩個原因。”
看到韓玉瑾疑問的看著自己,馬武繼續說道:
“一是安王他身不由己,二是他已經胸有成竹,想著將計就計。”
聽馬武這樣說,韓玉瑾也不知道具體是那種,她希望是第二種,只是想到高丘說周承安身邊有很多馮二的眼線時,心里還是止不住擔心。
馬武看出了她的擔心緊張,心里很是納悶,想到前些時候京城里傳的沸沸揚揚的關于她和安王的事情,如今看來,怕是也有兩分真實。
安王曾多次救了她,真有些情愫,也是可以理解的。
“玉瑾,如今亂想也沒用,你且安心等等,這兩天總會有消息傳來。”
如今也只有等待了。
到了第二天晚上的時候依然沒有消息傳來,韓玉瑾擔心的要命,在高府坐立不安,幾次都想出去,被高丘攔了下來,安王叮囑他一定要照顧好瑾玉郡主,如果真在自己出了什么閃失,自己可怎么擔待!
韓玉瑾明白,就算她去了,也不頂什么用,便又耐著性子回去等候。
直到韓玉瑾意識朦朧的睡去,也沒有任何消息傳來。
因為心里有事,所以睡得極不踏實,一會夢到沈遠寧,正被泰王折磨著,一會又夢到周承安,被馮二手下的士兵團團圍起來,眾人萬箭齊發,向著周承安射來,韓玉瑾大喊一聲:
“王爺,小心。”
便猛然驚醒。
韓玉瑾坐起來后,感覺身上的衣衫都濕透了,想到那一幕,還是止不住的害怕。
還沒能從噩夢中回過神兒來,韓玉瑾便被人抱住,韓玉瑾嚇了一跳,作勢要推開來人。隨后聞到了那股淡淡的杜衡香氣的時候,才放下了手,笑逐顏開,一顆心總算放了下來:
“王爺,你沒事!”
“我沒事。”
周承安緊緊的抱著她,聽了她的話,在她的頸間親昵的蹭了蹭,聲音里有著他自己都未能察覺的溫柔,一顆心擠在兩人之間,砰砰的跳著,情動不止。
周承安炙熱的氣息呼在韓玉瑾的脖子上,韓玉瑾微微有些顫悸,許久,周承安也沒有松開她,呼吸反而愈加沉重起來。
韓玉瑾心里警鈴大作,她已經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了,那樣的呼吸她懂得,慌忙地掙了掙。
周承安感覺到她的掙扎后,便松開了她。韓玉瑾坐好后,尷尬的將額前散落的頭發順到耳后,周承安方才帶來的炙熱感,讓她止不住臉紅,好在天黑,不然給周承安看到自己現在臉色羞紅的樣子,再誤會了可怎么辦。
“玉瑾,我...”
“王爺,我...”
兩個人同時開口又同時停住,周承安笑出聲來,拉住了她的手說:
“你說。”
韓玉瑾感覺到他手上的溫度,想掙脫,周承安又加多了三分力道,韓玉瑾想到他或許是剛剛死里逃生就來看自己,也就隨著他去了。
“我在宮里無意中遇到昌王跟蓮貴人...私會,昌王說起馮二在太子死后,已經向他遞了投名狀,這次你來江城,馮二設下了天羅地網,只等你落網。”
“所以你千里迢迢的過來通知我?”
周承安的話語極其輕柔,仿佛情人間的囈語。剛剛有些消散的尷尬氣氛,隨著他的話,又升了起來。
“你對我有恩,我不能眼看著你被人陷害。”
“就這些?”
這些還不夠么?韓玉瑾心里腹誹著。
周承安就知道從她嘴里聽不到自己想聽得話,也沒再逗她,撩起衣服就上了床,躺在了韓玉瑾身側。
周承安這一舉動可把韓玉瑾嚇壞了,他怎么這樣,這么的從容淡定。
“王爺,你...你...”
周承安看著她結結巴巴的樣子,不由得好笑,伸手拉著她準備一起躺下,還說道:
“怎么還害羞了,你以后總歸是要與我在一起的。”
我...我...哪里害羞了!!!
韓玉瑾在心里的話都被他嚇得有些結巴了。
“我嫁過人的。”
鬼使神差的,韓玉瑾竟然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周承安聽到后,看著她說:
“我不在乎。”
韓玉瑾借著月光看到了他神色,只見他面帶微笑,溫柔眸子中仿佛能滴出水來,眉如墨畫,月光下的他,猶如嫡仙一般,韓玉瑾愣愣的想,大概潘安宋玉也不過如此了。
“我還沒有和離。”
說完后,韓玉瑾又很想抽自己一下,想著說自己現在是已婚人士,卻不知道怎么就蹦出這么一句話。
周承安聽到她這句話,臉上瞬間綻放光彩,握著她的手又緊了緊說:
“你同意跟他和離了?”
韓玉瑾現在真的是欲哭無淚了,周承安看了她的表情,又強調著說道:
“你可不能反悔,我手里有你作的詩為證。”
韓玉瑾這下坐不住了,急急得辯解道:
“我那是在通知你馮二......”
周承安不給她解釋的機會,她的話沒說完,周承安就用力的拉了她一把,讓她歪倒在了自己的懷里。
韓玉瑾成功的被打斷了話頭,正準備坐起身來的時候,周承安胳膊環住了她的腰說:
“別動,我只是累了,想在你這里休息一下。”
韓玉瑾動作一頓,想到他可能連著兩天都在戰場上,或許是真的累了。
“馮二已經死了。”
周承安輕輕的說了這句,韓玉瑾心里十分驚訝,想問他具體是什么情況,當抬頭看他閉上了眼睛,似乎很累的樣子,韓玉瑾就沒再問了。
躺在他的懷里,韓玉瑾不敢動,但是心里十分的糾結,不管是古代還是現代,頂著別人的老婆的名字,窩在另一個男人的懷里,韓玉瑾想起來都覺得不舒服,但是,對于周承安,她怎樣也狠不下心來。
心中有情,便無法控制自己的言行,是不是周承安也是對自己情不自禁,所以才在解決了馮二后,連休息一下也不肯,便趕來江城看自己?
想到這些,韓玉瑾心里好像被羽毛輕輕的劃過,有一種說不出的顫悸。
隨后,她想到了還身陷南召的沈遠寧,方才的悸動似乎被凝固了一般。
這時,韓玉瑾聽到身邊的人傳來微微的鼾聲,在他懷里抬起頭,看到他閉著眼睛,已經睡著了。
韓玉瑾嘆了口氣,想從他的懷里坐起來,周承安的手下意識的一抖,另一只手也環了過來,韓玉瑾這下徹底的不能動彈了。
韓玉瑾都忘了后來是怎么睡著了,只聽到門外有聲音,才迷迷糊糊的從周承安懷里醒了過來。
周承安也是睡眼朦朧,再看到韓玉瑾時,索性閉上眼睛繼續抱著她裝睡,這時門外的敲門聲又傳來,還有一個男人的聲音。
“王爺,五更天了,咱們該回軍營了。”
韓玉瑾聽到后,臉色唰的一下通紅,睡意馬上就消散了,猛地坐起來。
門外竟然一直有周承安的護衛!!!
想到被別人知道周承安在自己的房間過了一夜,韓玉瑾就羞愧難當。
周承安瞇了瞇眼睛,看到韓玉瑾羞紅的臉色,拉過她說:
“不用管他。”
韓玉瑾忙推著他說:
“你快走吧,給別人看到成什么樣子了。”
周承安給她推得坐起身來,安撫他說道:
“門外是長風,沒事的。”
韓玉瑾見他淡定的神色,很想捶他一頓,不管三七二十一,手腳并用,總算是把他趕下床了。然后拉上薄被蓋過自己的頭頂。
周承安見她既羞又惱的樣子,覺得心里暖暖的,她再不是以前待自己有些疏離的模樣了。周承安坐在床頭處,掀開她的被子,拉過她的手說:
“玉瑾,對不起。”
韓玉瑾有些愣住,不知道好端端的,他怎么向自己道歉。
“當初...我不該將你交給沈遠寧,若是知道你后來會受這么多委屈,縱然是你怪我,我也會毫不猶豫的要了你。現在,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再放手了。”
韓玉瑾整個人都呆若木雞,周承安的這番話給她帶了的悸動,瞬間走遍了全身,她幾次張口,都喃喃不能成言,周承安看她呆呆的模樣,親了親她的臉龐,從自己腰間解下來一塊玉佩放在了韓玉瑾手中。
“這個你拿著,若是想見我,隨時可以來軍營,我先走了,有空再來看你。”
周承安說完轉身走了,走到門口時,回頭看了一眼韓玉瑾,剛好與韓玉瑾的目光相撞,周承安笑了笑,韓玉瑾仿佛做了什么虧心事似的,立馬撇開了目光,只覺得臉上熱得很。
周承安出去后,韓玉瑾拿出了那塊玉佩看了看,只見上面雕刻有四爪蟒,背面刻有“承安”二字,韓玉瑾心頭一跳,這是象征他王爺身份的玉佩,每個封了王的皇子都有一塊。
韓玉瑾拿著這塊玉佩呆呆的想,周承安莫不是當這個是定情信物給了自己?
隨后,韓玉瑾又拍了自己一把,不敢再想,悶悶的拉過被子,任由著心里糾結。
芝蘭院里,陸氏發落了喜鵲蘭花二人,又撥了一個四十多歲的婆子過來。
玲瓏小產之后下身一直見紅,那婆子是有些經驗的,知道她這樣下去只怕是會傷了身體,就跟她說了一句。玲瓏失了孩子后,心情一直郁郁,聽到那婆子說自己以后可能會懷不上孩子,當下就急了,砸了藥碗,罵了那婆子一頓。
那婆子本是好意,被玲瓏罵了一頓后,心里也惱了玲瓏,慢慢的對于玲瓏的一切也就不那么用心了。
這日,玲瓏睡醒,口渴的難受,喊了幾聲,沒人應,她就掙扎著坐了起來,桌子上放的茶壺是空的,玲瓏低低的罵了一聲,推開門,見那婆子也不在院中,心里更是氣憤。
當她把那婆子罵了幾十遍的時候,玲瓏看到一個丫鬟走了進來,待她走近后,玲瓏看到來人是紫黛。
紫黛走近后,看到玲瓏形若枯槁,比之前見她的時候,氣色差了十萬八千里。
“姨奶奶,您這是怎么了,怎么身邊連個侍候的人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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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底了,大家看看手里有沒有多余的粉紅,雖然咱這可憐的票數爭不了什么名次,好歹裝點一下門面,看著不那么寒酸
昨天那兩首是藏頭詩,答案是:且莫開戰,身邊有乍(詐)。我們聰明的劉元寶和冰冰答對了,答出來卻不留言的都是懶孩子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