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白蓮花的二三事

第175章 真相

陳月喬說的情真意切,哭的痛徹心扉,令人聽之哀婉,觀之動容。

韓玉瑾不覺得眼角抽了抽,真是一副戲子的好料子。陳月喬是吃定了沈遠寧,覺得只要自己不承認,沈遠寧的心也會給她哭回來了的。

沈遠寧心里向著誰,韓玉瑾已經麻木到沒有知覺了,現在卻是完完全全被陳月喬惡心到了。

事實面前還能如此顛覆黑白,真當自己拿她無可奈何嗎?

“右夫人抱恙在身,自然是出不了門的,但是說句話,跟手下的人囑咐個一兩件事,想來還是可以的。”

陳月喬聽了她的話,止住了擦淚的舉動,目光猶如刀子一般看向了韓玉瑾,厲聲說:

“你什么意思?”

韓玉瑾冷哼一聲,慢慢說道:

“這些事雖不是你親手做的,卻是你的授意,這就是我的意思!”

陳月喬一聽此言,氣的渾身如抖篩糠,指著韓玉瑾顫抖的說:

“你莫要血口噴人!”

韓玉瑾見她心虛的樣子,止不住冷嘲的說:

“冤不冤枉的,右夫人可敢請你的陪房管事陳大山出來對質?”

韓玉瑾從不打沒把握的仗,既然敢說出陳大山,就一定是做好了十足的把握。

陳月喬一聽韓玉瑾要喊來陳大山,心里咯噔一下,猶如斷了根弦一般,心思飛快的轉動,轉過頭去看向沈遠寧,無比凄凄的說:

“夫君,連你也懷疑我嗎?要找人與我對質嗎?”

沈遠寧之前聽她們兩個一人一句的質問,心里是懷疑的,能這樣去陷害韓玉瑾的人。并沒有幾個,他不愿相信是陳月喬,卻似乎除了陳月喬,別沒有其他人選了。

“月喬,并不是我質疑你,你喊來陳大山,也好還你清白。”

言下之意。陳月喬并不是清白的。

陳月喬聽出了沈遠寧的質疑。身上支撐的那個弦似乎是被抽掉了一般,身子一軟,歪倒了在身后的孫嬤嬤身上。有氣無力的說:

“都隨你們的意吧,若是陳大山不夠,把我所有的陪房叫來都可以。”

這一番話說的極其委屈,似乎所有的情緒都被抽干。就只剩下傷心了。

沈遠寧心里一頓,他知道若是叫來了陳大山。陳月喬肯定會傷透了心,只因自己對她有所懷疑,正準備安慰陳月喬幾句時,就聽陸氏說道:

“事關我沈府子嗣。別說是你的陪房,就是把陳家的人都叫來,也使得。”

這些話說的十分的不客氣。無疑是個響亮的耳光,狠狠的打在了陳月喬的臉上。陸氏從一開始就肯定這些事是陳月喬做的,如今看她這樣作秀的姿態,只恨不得狠狠的刮她兩個耳光。

陳月喬聽到陸氏這樣厲言厲色地話,一個顫抖,俯在孫嬤嬤身上嗚嗚的哭了起來。

陸氏嫌惡的瞥了她一眼,就差人去喊陳大山了。

韓玉瑾看著陸氏的態度,心中很不是滋味,自進這個家門以來,陸氏對她多有照拂,有些沈遠寧不知道的委屈,陸氏也都知道,并安慰自己,韓玉瑾對她是充滿感激的。

世安堂的動靜不小,驚動了侯府里的不少人,知松院的吳氏日日打探著各院的消息,她知道的也就格外清楚。

紫黛與她回話的時候,止不住幸災樂禍的說:

“奶奶,倒不用您出手的,那賤人自己作死,如今都在世安堂里等著對質呢。”

吳氏也難掩笑意的說:

“當初我就說挑撥挑撥玲瓏那個蠢貨,她一定會對陳月喬恨之入骨,還真是應了我那句話了,一剪刀送了她肚子的孩子歸西,雖說陳月喬的手段高,借著孩子沒了,想拉韓玉瑾下水,沒想到被人家逮了個正著,正是得不償失。”

這時候紫黛又說:

“奶奶,瑾玉郡主將憲縣的那個秀才帶了來,會不會牽扯出之前咱們借著蘅蕪苑的名兒給四爺寫信的事兒?”

吳氏想了想說:

“不會的,那秀才不知道冒寫過多少人的信,哪能無故牽扯出咱們,再說了,她陳月喬真敢拉我下水,我就敢把她的破事捅出去,我手里有她給爺寫的信,只要我拿出來,當初在江城害安王與韓玉瑾落水的事情,她和四爺都跑不掉。陷害韓玉瑾是小事,跟自家的小叔子勾搭才讓人不齒......”

吳氏的話沒說完,就被人一腳踹開了屋門,吳氏嚇了一跳,從軟榻上驚跳了起來,瞪眼一看,竟然是沈長寧,怎一個驚慌了得。

“夫君...我...”

沈長寧猶如煞神一樣,幾步邁到了吳氏面年,一把扼住她的脖子,橫眉怒目的說:

“賤人,還真是小瞧你了,敢把手伸到我的身邊!”

吳氏被沈長寧掐住脖子,腳尖點著地,呼吸困難,雙手去扒開沈長寧的手,卻哪里敵得住他的力氣,憋得臉色漲紅,快受不住的時候,紫黛在一旁抱著沈長寧的腿,不住的哀求說:

“爺,您先放了奶奶,您聽奴婢解釋......”

沈遠寧聽都不聽她說一句,一腳將她踹翻在地。

紫黛悶哼一聲,吐了一口血,捂住胸口俯在地上。

眼看著吳氏眼睛開始翻白,沈長寧只恨不得這樣生生掐死了她,卻也是收回了手,險惡的將她丟在地上。

吳氏軟軟的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著,隨后就開始嚶嚶的哭了起來。

“信在哪里?”

吳氏聽到沈長寧的聲音,止不住的顫抖一下,抬起頭梨花帶雨的,正準備推脫一番,卻看到沈長寧陰冷的眸子里沒有一絲的情感,他蹲下身,一只手掐住吳氏的雙頰。又聽他冰冷的說:

“你最好乖乖拿出來,我沒有耐性與你在此消磨。”

吳氏感覺到怕了,從心底泛出恐懼,看著沈長寧喃喃的說:

“妾身這就去拿......”

出了知松院,沈長寧就猶豫了起來,要怎樣才能幫月喬脫困?

他在知松院門口走來走去,怎樣也想不到解決的辦法。隨后心里開始憎恨起沈遠寧。

若不是他三心二意。月喬又怎么會傷心!若不是他睡了玲瓏。玲瓏孩子沒了,如果不是吳氏的挑唆,月喬又怎么會承受失子之痛!

泥人都還有三分氣性。更何況是人,月喬這樣一而再,再而三被辜負被陷害,惱恨韓玉瑾是情有可原。莫說只是偽造個信陷害她,換做是自己。殺了她的心都有。

沈長寧想來許久,知道沈遠寧知道此事后,必定不會善了,只是不知道會怎樣處罰月喬。心中忽地想起一事,難忍心中的激蕩,便向壽安堂走去。

陳大山被請來世安堂后。華仁堂的那個大夫一眼就認出了他。

本來陳月喬做事謹慎,像這等事做的隱秘。且知道的人又只有孫嬤嬤與陳大山,沒有借他人之手,陳月喬是怎樣也想不出韓玉瑾如何知道了,且還把所有的證人抓了來。

那華仁堂的大夫見到陳大山,就橫眉怒目的指著他說:

“就是他,就是他昨晚拿我的兒子威脅與我!”

陳大山只從進來就看到了這兩個人,心中大駭,還有那個被綁的孩子怎么會在這里,心思千回百轉,面色卻淡定,看了他一眼就平靜的說:

“夫人,世子,莫要聽這人瞎說,若我綁了你兒子,又怎么會讓他在這里出現,定是收了人錢財,在這兒誣陷于我,陷害我家少夫人。”

陳大山的說法與陳月喬一致,且面色淡定,沈遠寧一時拿不準具體是怎樣。

韓玉瑾就知道陳大山會不認,看他如此淡定,面色如常,還能這樣倒打一耙,也很是佩服他。

韓玉瑾走到陳大山面前,看著他說:

“作為右夫人最得力的管事,你若是就這樣認了,豈不是對不起右夫人的看重。”

說著轉過頭跟馬武說道:

“馬叔叔,可以把人帶上來了。”

馬武應了一聲,自有身邊的人出去將停在侯府門口的兩個人帶了上來。

陳大山看到這兩個人再也維持不了淡定的神色,這二人并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老婆跟兒子,此刻應該在陳月喬的溫泉別院里看莊子,卻不知什么時候被韓玉瑾捉了來。陳大山看了一眼那個大夫身邊站著的孩子一眼,心里沉了下去。

當時綁了這個孩子后,就讓自己的大兒子駕車送到了溫泉別院那邊,想著等這件事了,再放他回來,溫泉別院路遠且又隱秘,韓玉瑾是怎么知道的?

陳大山壓住心底的詫異,面前維持平靜說:

“不知郡主將我的妻兒抓來所謂何事,若是想以此脅迫于我,郡主的算盤怕是落空了。”

韓玉瑾語氣贊嘆的說:

“以前沒跟陳管事打過交道,還不知道陳管事有這樣顛倒黑白的本事,真真是讓人嘆服。”

韓玉瑾說完,轉身看著陳大山的兒子,聲音清冷的說:

“你自己說。”

陳大山的兒子名叫陳勁,一直跟著陳大山做事,這次綁了華仁堂大夫的兒子,很順利的送到了溫泉別院,誰知道前幾天被人兜頭蓋臉的打了一頓之后就被捉去了,連累的自己的娘也一起被捉了,一直關在忠烈王府的后院里,經不住嚇唬,一早便招了。這時候聽韓玉瑾問起,見越陽侯夫人和世子都黑著臉,早已經嚇得腿軟了。

“爹,前些天我綁了那孩子的時候就被他們盯上了,我什么都說給他們了。”

陳大山咬牙切齒,只恨不得上前狠揍陳勁一頓。沈遠寧看到陳大山這個樣子,還哪里不明白。一時心中五味陳雜,說不清楚是什么滋味,看著韓玉瑾與陳月喬生出了一股從未認識的感覺。

韓玉瑾聽了陳勁的話,看著陳大山笑了笑說:

“陳管事,你說,我打的是什么算盤?”

陳大山臉色鐵青,緊抿著嘴巴,一言不發。

陳月喬看著眼前的一幕幕,搖搖欲墜。

她知道,現在無論說什么,做什么都晚了,自己精心的安排,巧妙地嫁禍,都成了反撲自己的利劍。

穿胸而過,避無可避!

她很想就這樣倒在孫嬤嬤的懷里直接暈過去,但是她知道,現在再也不會像以前一樣,憑著自己昏過去或是一番苦肉計就能糊弄過去的。

隨后,他看到沈遠寧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失望,憤怒,那種再無一絲情感的目光,直擊到了陳月喬心底,讓她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她知道,至今以后,這個男人的心,再也不是自己的了。

沈遠寧整個心似乎都被抽空了,先是韓玉瑾情感的背叛,她維護周承安的語氣,讓自己失去理智,再是現在陳月喬的手段,分明是將自己戲耍于股掌之間,無論是手段行為還是心思,都那樣的讓人恐怖。

韓玉瑾看著他們二人的神色,心中已然沒有了任何知覺。

經歷了這么多,走到現在,誰不是一身的傷痕累累?

一次次的被陷害,以至于身子給了沈遠寧,到最后的落胎,韓玉瑾不怪任何人,怪只怪自己,若是第一次搖翠苑失火的時候,自己能深究下去,或許就避免了之后一次又一次的事情。

當時只知一味的息事寧人,沒想到卻是縱容了事情的發展,如今想來,再也沒有比自己更蠢的人了。

陳月喬看到韓玉瑾看向自己的眼光流露出悲憫的神色,一下便怒了。

憑什么她要用這樣的眼光看著自己,那是勝利者看失敗者的目光,陳月喬不能接受,她一把推開了孫嬤嬤的攙扶,走到韓玉瑾面前,恨恨的說:

“我害你?你怎么不說你是怎么害我的?若不是你當初設計夫君,你又怎么能進沈家門?我又怎樣會失去我第一個孩兒?中秋在皇宮中你救了我,大家都感念的你的情,連夫君都對你與以往不同,韓玉瑾,你問問你自己,若是皇宮里躺著的那個男人不是乾王,是另一個男人,你會出手相救嗎?你巴不得我身敗名裂,被沈家驅逐。你假仁假義網羅所有人,我就不能有一絲自衛的手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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