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白蓮花的二三事

第180章 因果

到了大佛寺,周承安經過主殿的時候,看到一個女子面對著佛祖跪著,由于背對著自己,周承安看到她雙肩有些微微顫抖,一旁的婢女還在輕聲安慰著。

看到這樣的場景,周承安心中猛然一跳。

第一次見韓玉瑾時,便是她在這里求簽,出門時撞到了自己。

那時也并未想到今天,會陷在韓玉瑾的情網里。

繞過大殿,周承安來到了方丈云海大師的禪房外。

他與云海大師相識還是因為周承安破了他的殘局,之后才有周承安時常來找他下棋的事情。

周承安在禪房外求見,只聽里面念了聲佛,然后就是有請的聲音。

云海大師是個有名的棋癡,每次周承安見他的時候,面前都會擺著棋盤,他自己與自己對弈。

他見到周承安進來,抬起那有些褶皺的臉,面含微笑說:

“王爺來的正是時候,老衲被自己逼進了死角,想不出破解之法,還請王爺破局。”

周承安心中有事,根本無心去看棋局,有些焦急的問道:

“方丈大師,我此番前來是有事請教。”

只見云海大師并不接他的話,又一次的指了指自己對面的蒲團,不急不緩地說道:

“且先靜心陪老衲下了這一局。”

周承安見此情形,便知道他是棋癮又上來了,便只好做下,大致的看了一下棋局,見白子的后方已是退無可退,攻卻無力的狀態,便壓住了心底的煩躁。仔細的觀察這云海大師的棋路。最后,被周承安看出了一處破綻,直接舍棄了本來云海大師守護的地方,從另一處起死回生。

云海大師看到周承安走的這步棋,撫掌大贊,隨后更是神采奕奕的盯著自己的棋,全心全意的撲在攻城陷陣里面。

與云海大師下棋。沒有個三四個時辰。是根本分不出高下,有時候甚至更久,下到后來。周承安的心便有些浮躁,下起棋來便有些心不在焉。很快,便又被云海大師逼到了死角,周承安看著因為自己的大意。已處于下風的棋局,索性由著自己錯誤的思路繼續落子。想來不用片刻便會全部淪陷,到時候,云海大師便不會纏著自己再來了。

如周承安所料,那樣的棋局。三五下便被云海大師盡收掌中。周承安放下棋子,面露慚愧的說:

“大師棋技出眾,我甘拜下風。”

云海大師卻沒有戰勝的喜悅。將棋子一顆顆的收起來后,抬頭看著周承安說:

“王爺謙虛了。王爺當老衲看不出王爺是故意輸給老衲,好結束這一句廝殺。”

周承安面色一紅,又解釋道:

“方丈言重,我倒沒有故意去輸給方丈,只是后來再入死局時,便想著隨波逐流,沒有了破局的心思了。”

云海大師見他如此坦誠,也沒往心里去,隨后將棋桌推到了一旁,看著周承安說:

“老衲認識王爺這么久,從棋路觀人生,王爺是個不驕不躁,胸有丘壑之人,今日卻從這局中看到了王爺焦慮急躁的心思,看來王爺關心的那件事,已經動搖了王爺靈臺的根本了。”

周承安默了默,語氣誠懇的說道:

“還請方丈告知!”

云海大師見他執著的神態,遂開口說道:

“老衲未出家時曾遇到過一人,那時他說老衲會在出家,棲身于佛門,當時老衲即將成親,且是自幼一起長大的女子,哪里會信他的話,只罵他是坑騙人的神棍,誰料一月之后,有位貴人路過我們那處莊子,一眼便看中了老衲當時的未婚妻,之后的事情,再不是老衲所能掌控的,親事沒成,便想到了一個月前,那人曾說的話,不由得怒火中燒,遷怒于他。記得他說過自己的住址,便不由分說的上門找他,見到他后,誰料他輕飄飄的說了一句:那女子天生貴命,與你本無這一份緣,何苦強求?老衲那時不死心,偏偏不信他所言的‘命’,后來得知未婚妻是被何人得走后,便開始想方設法的救她出來,直到后來,因老衲的原因,使得她被家中的大婦迫害,幾度香消玉殞,后來她得了那貴人的真心,在那大婦害人不成終害己,身亡以后,那貴人將她扶正,遣散家中姬妾。因著她生產時不順遂,那貴人膝下也只有她所出的一個女兒,再無子嗣,她這一輩子可謂是極盡恩寵,這便是那人說的‘命’。那貴人,便是圣上的王叔,魯平王爺。”

周承安倒不知道魯平王曾有這么一個過往,但是魯平王膝下只有成陵郡主一人,且寵得無法無天。后院里似乎也就王妃一人,周承安曾經還納悶過,魯平王極愛調香,是個風流雅致的人物,身邊卻連個妾室也沒有,還當是王妃悍妒,容不得人,以為成陵郡主悍妒的性子是遺傳自王妃。

只是,云海大師所說的這些,與自己所想知道的事情,又有什么關聯?

云海大師似乎看透了他心底的想法,微微笑道說:

“王爺肯定在想,這件事與你有何關系,為何老衲要拿出來說上一番。”

周承安心中所想被點破,索性也不隱瞞,直接說道:

“還請方丈大師解惑。”

云海大師便繼續說道:

“老衲想告訴王爺的是,人得信命,命數里有的東西,哪怕只是偶然所遇,也會相伴一生,命數里沒有的東西,哪怕是捂在手心里,也會悄然流失,在佛門里只講因果,佛法認為前生是因,今生是果;今生修業,來世回報,你與瑾玉郡主,前世無因,是以,今生無果。”

周承安心底有如被重錘狠狠的擊了一下,思想似乎都停止了。從韓玉瑾說過自己的身世之后,周承安是做過調查的,他所愛的這個韓玉瑾,的確再不是以前的那個了,雖然容貌相同,但是許多內里的事情都不同了,若不是韓玉瑾親口說出。他是絕對不會相信這種事情的。從那時起,周承安就相信這個世界上鬼神的存在。也相信佛門里常說的因果。

他一直認為,韓玉瑾的事情是他們兩人之間獨有的秘密。定是有什么牽引著,或許就是那玄之又玄的因果。但是此時云海大師的一番因果論,徹底將周承安打落谷底,耳邊那句“你與瑾玉郡主。前世無因,是以。今生無果。”不斷的放大再放大,大到他的內心都難以承受。

周承安閉上眼,想起前事種種,尤其是韓玉瑾訣別時那一句:巧手難畫因果。今生已非他生。心底便清明了許多,便生出了一絲希翼,韓玉瑾或許是因為聽到了云海大師的那一番今世無果的言論。所以才選擇遠走的?

許久,他才緩慢且堅定的說:

“我信命。但是,不認命。”

云海大師聽后,只是笑著搖了搖頭,那表情似乎是聽到了一個極大的笑話。

“還請方丈大師告知她去了何處?”

云海大師倒沒有推脫,實話說道:

“老衲方才告訴你,年輕時所遇的那個神棍,后來是他引我入了佛門,他便是我的師兄,只是他形態瘋癲,從未在寺里呆過,是以別人并不知道有他這個人,師父圓寂前曾告訴我,師兄是真正的方外之人,無須拿寺院的規矩束縛他。老衲給瑾玉郡主講自己這一番因果之時,郡主卻更在意的是師兄這個人,還聽了許多師兄的事跡,之后便懇求老衲告知師兄的蹤跡。”

周承安聽著云海大師的話,心跟坐過山車一般,快速的揚起又落下。

到了現在,周承安才算明白韓玉瑾此行究竟是為了何事!

她是想找到回去的路!

如今回想起她信里所寫的那首《西江月》:

塵事待定難定,漸行漸遠朦朧。

無思無語作無情,本是涼薄之性。

巧手難畫因果,今生已非他生。

滄海風平夢堪驚,天涯各自珍重。

這哪里是天涯,這分明是來世今生,她竟然如此不聲不響,甚至連告別的機會都不留一個,就想回去,這讓周承安如何不氣。

可是,縱然是氣,周承安也沒有擔憂的心思重。

“還請方丈大師告知瑾玉郡主究竟去了何處!”

“老衲告訴瑾玉郡主,師兄曾在燕州之地做過很長時間的停留,瑾玉郡主大概是去了燕州。”

周承安聽到了云海大師說的地方,便向云海大師辭了行,迫不及待地走出大佛寺,回了安王府,吩咐了路遠風向周承乾交代了一些事情,便帶著路長風直奔燕州而去。

韓玉瑾住到第六日,便向那家主人辭別了,那家人的殷勤招待,韓玉瑾看在眼里,所以,臨行的時候,韓玉瑾給了豐厚的報酬,然后在那家人揮手告別和那女孩眼含淚意中離開了。

走出去一段路程后,韓玉瑾還摸著鼻子不好意思的跟琥珀說:

“倒是真惹那姑娘傷心了,這事不怪我,我可沒勾她。”

琥珀聽了,笑著攏了攏身上的披風說:

“只怪郡主的這一副皮相太好了。”

韓玉瑾聽她說起這一副皮相,便想起了此行的目的,皮相再好也是沒用,就比如前世林靜的樣子,沒有韓玉瑾的皮相美艷,卻有比美艷更重要的東西。

ps:今天一大早看到了一篇洋洋灑灑的長評,原以為我這么辛勞碼字得到贊美了,點開看了看,卻原來不是我所想的。

說來,我也奇怪這位讀者的心思,既然都這么惡心了,何故還專程跑去盜版,一章又一章的接著讓自己惡心,惡心都惡心的這么癡纏,都是我的罪過了。

小伙伴們肯定想看是不是?

嘿嘿,我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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