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科舉證長生

第5章 公事公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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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大漢冷聲道,“到底怎么回事,不知道這一片是我巡視?劉二,再敢撒潑,仔細你的皮。”

他大號尋四洲,是第九巡捕隊小隊長。

他身旁的瘦高個道,“尋隊,小劉最近安分多了,未必是他惹事兒。”

劉二趕忙道,“吳哥英明,尋隊明鑒。”

說著,一指柳眉,“是這騷婦,自己發春,爬墻偷看我洗澡,一個不小心踩翻了恭桶,弄得滿院屎尿。

偏來誣陷我,我一介守法良民,豈能受這腌臜氣。”

瘦高個冷聲道,“行了行了,就你有理,趕緊著撤了吧,別給尋隊找麻煩。”

他大號吳奎,被劉二奉承著吃了幾回酒,算是有個香火情。

眼見是雞毛蒜皮的小事,他也樂得回護劉二,賺個人情。

尋四洲冷哼一聲,“誰家的恭桶,這個時候還沒清理?

偷看你小子洗澡?你是什么國色天香的人物。

當著我的面,你也敢胡言亂語。

劉二,我限你一個時辰內,把院子清掃干凈,否則請你吃竹筍炒肉。”

“吳哥。”

劉二急了。

吳奎瞥了尋四洲一眼,見對方眉目冷峻,根本不睬自己,他只能閉口不言。

“還不快去!”

尋四洲怒道。

劉二不情不愿地挪著步,薛向闊步迎上前來,“且慢!”

“嗯?”

尋四洲瞟了一眼薛向胸前的銅質飛魚標,冷聲道,“你是哪個衙門的?要替這潑皮說話?”

薛向道,“眼前這滿是屎尿的院子,是我家的。

這劉二是我鄰居,其人卑鄙無恥,下流放浪,鄰里皆聞。

今日之事,尋隊長斷的公道,但判的不公道。”

“哪里不公道?”

“我這院子是家姐精心打理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石,皆傾注心血。如今,被這潑皮潑污,豈能是打掃完就了事的。”

“你待如何?”

“公事公辦,尋隊長出訟書吧。”

巡捕隊巡視街面,遇爭執,撫不平,當場開具訟書,兩方爭訟公堂。

“非要如此么?”

“正該如此。”

尋四洲點點頭,當場開具訟書。

劉二聲音又高了起來,“無憑無據,憑什么說你院子里的糞是我潑的,爭訟就爭訟,還能怕你?”

尋四洲錄完劉二名姓,又問薛向名姓。

薛向才報出名號,吳奎驚呼一聲,“敢問兄臺可是在第七院的梅花廳當值?”

“正是。”

薛向亮出梅花令牌。

尋四洲倒吸一口涼氣,沖薛向行撫胸禮,“我等是第九巡捕隊,負責方圓五里內的安靖,也維護商業繁榮。

商事和教化事,皆歸第七院統管,算起來,我們份屬同僚,您是上官。”

尋四洲執法嚴明公正,但不代表沒有情商。

他太知道薛向手中這枚梅花令的份量了,某種意義上就代表梅花廳,代表謝院尊,要調動他們也是一句話的事兒。

“吳,吳哥,這,這,是不是搞錯了,這孫子是什么梅花廳啊……”

劉二慌了神,他實在搞不懂,一個像鵪鶉一樣的無能廢物,怎么讓尋四洲這樣的大人物都如此恭敬。

“吳尼瑪啊!”

吳奎揪著劉二衣領,掄圓了膀子就是兩個大嘴巴,“跟踏馬誰倆哥啊弟的,我認識你誰啊。”

劉二被抽懵了。

“都愣著做什么,這潑皮不是要爭訟么?送到第三院,那邊自有公斷。”

尋四洲一聲令下,幾名隊員如狼似虎地撲上,刀鞘橫飛,頃刻間敲得劉二斷牙橫飛。

“多謝。”

薛向拱手。

尋四洲回禮,“書辦太客氣了,這潑皮欺壓您,就是欺壓第七院,也就是變相把咱們弟兄不當人。

我現在將他押往第三院,那邊都是明白人,大伙兒同仇敵愾,您大概不會再瞧見這厭物了。”

薛向點點頭。

吳奎湊上前來,躬身一禮,“書辦,我認識一家做開荒清潔的,您家院子就交給我了。

福運客棧的上房,我馬上幫您定好,您全家在那邊蝸居兩日,保管兩日后,您再回來,還您個潔潔美美的宅子。”

他恨毒了劉二那兩聲“吳哥”,生恐被薛向嫉恨,好容易抓住機會,趕緊表現。

“那就多謝了。”

薛向并不拒人千里。

尋四洲等人押著劉二告辭離開,街坊四鄰或化身正義使者,怒叱劉二,或化作知心大姐,也不避院中惡臭,擁到薛母身邊,溫聲寬慰。

臘月初三,休沐日。

薛向換上一身素袍,照例在胸前別上那枚銅質飛魚標,提了眉姐準備的四色點心,往兩條街外的帽兒巷走去。

路過燒臘鋪時,薛向又花了五百靈絲,買了一條臘豬腿,三條臘魚,五斤臘肉,于辰時三刻,來到舅父宋家門外。

這是個臨街的獨門小院,薛向進門的時候,驚到了幾個正圍著一株臘梅賞花的嬌俏少女。

一位身著黃衫的少女面帶羞紅,迎上前來,蹲身行禮,“見過大兄。”

她是舅父宋元的獨女,閨名宋媛,薛向記憶中,就沒見過幾面。

“是小媛啊,好久不見,都快和我肩膀平齊了。”

薛向習慣性地摸頭殺。

宋媛一張俏臉立時脹成紅布,瞪一眼薛向,一溜煙跑了。

薛向啞然失笑,朝堂屋走去。

“小媛,小媛,那是誰啊,他好高,好英俊啊,怎么從沒聽你提過。”

“書上都說臨風玉樹,卓卓不群,這人一出現,才算具象化了。”

“小媛,他到底是誰啊,有婚配么?”

一干少女立時化身三千只鴨子,熱鬧得不行。

“你怎么來了?”

薛向才踏上臺階,一個圓臉少年從西廂房迎了過來。

薛向含笑道,“是子杰啊,聽說你在白水學堂讀書,想來學問是大有長進的,舅父后繼有人。”

來人是宋元的獨子,大號宋子杰。

前任薛向志大才疏,偏偏目無余子,自負是簪纓之后,瞧不上耕讀傳家的舅父一家。

尤其是在宋元去巡捕隊就職后,在前任薛向眼中,這是自甘墮落的明證。

所以,他和宋子杰兩表兄弟的關系,一直很緊張。

“大兄不是身登龍門,平步青云了么?怎好進我們這貧民百姓的門。”

宋子杰大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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