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科舉證長生

第50章 終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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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息后,眾人紛紛踏上陸地。

幾乎剎那,眼前的汪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座高山,夕陽西下,蒼風送晚,山嵐藹藹,望之令人沉醉。

眾人紛紛向薛向拱手行禮,感謝不絕。

更多的,卻是在做著自我介紹,希望被薛向這個迦南郡注定的明日之星記下。

薛向喚出演技,謙恭如儀。

“快看,炊煙。”

有人驚聲西指。

忽地,新的意識,襲入眾人腦海。

這次的信息,更簡潔。

綜合起來,只有三點。

一,前方是眷村,乃是被含谷老人遺跡“污染”的村落之一。

因文氣侵染,被圈在遺跡中的村落,都與世隔絕。

而內中生存的百姓,卻是真實不虛的存在。

二,這一關便是最后關卡。

三,一段簡單的煉文口訣,配合煉文陣使用。

以上,

簡簡單單的信息,卻讓所有人摸不著頭腦。

沒有告知眾人如何從圣賢遺跡中,獲得文氣。

更沒告訴,什么算贏,什么算輸。

如何算優,如何算劣。

眾人一邊評估著信息,一邊朝著炊煙的方向行進。

很快,一個人煙稠密的村落,出現在眾人眼前。

藹藹青山下,數百間或用木石、或以磚瓦建造的房屋,歪歪斜斜地陳列著,組成一個村落。

和遠處青山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村落里幾乎罕有樹木,黃土地也呈現龜裂狀。

看時辰,該吃晚飯了,村落里卻只有兩三家飄起炊煙。

有人眼尖,指向村落西側打谷場上的一處用各種符紋、徽記,圈成的渾圓。

似這樣的渾圓,密布在打谷場角落和周圍,林林總總,有二十多個。

“必是煉文陣。”

眾人正激動,村口探出不少身影,卻在一個長眉長者的驅趕下,這些人回到房間。

長眉長者迎上眾人,自稱姓韓,是眷村村長。

薛向代表眾人答話,自稱是前往省城趕考的書生,走錯了路,誤入眷村。

韓村長拄著已包漿的拐杖,感嘆說,已經好幾年,沒外人來了。

上次有外人來,還是八年前,也是像他們這樣趕考的學生。

韓村長表示,眷村常年干旱,只能靠著遠處大山里的泉水,和山貨,村民們才能勉強活著。實在拿不出什么東西,款待大家。

一眾儒生,此刻都是答題者的心態。

他們清楚,第三關絕不會簡單到讓自己等人趕到煉文陣內,抽煉了文氣,便即離開。

第三關的任務,一定和眷村有關。

而眷村現在的問題,瞎眼可見,便是干旱。

“村長,可否介紹一下此地旱情?”

韓村長道,“細數起來,已經旱了三十多年了,近來,大家全靠前面那座青山過活,田里早荒蕪了,用水要去走到五六里開外的山里取水。”

說著,又指向西面的石灘,“那里原來還是溪流,下暴雨時,還會漲水。

現在,往下挖上尺余,都還是干土。

諸位要是借宿,沒問題,要吃喝,恐怕要去山里自己尋了。”

“多謝村長,您老可以回去歇著了。”

薛向知道,接下來大家要干什么。

“我不走,我知道你們,你們都會仙術,八年前,那幫人都來折騰過。”

韓村長指向遠方的青山,“若不是他們,現在這青山也荒死了。

你們要干什么就干,我老頭子不說話就是。”

說著,他拄著拐杖,走到一旁的枯樹底下坐定。

正事要緊,眾人也不糾結。

佛山城的闞嘉禪道,“我聽家中長輩說過,咱們這樣的試煉界,皆是儒道大能身隕道消后,執念不散。

自身熔煉的浩瀚文氣,未能歸于文脈天道,形成瘴氣,小的覆壓十里,大的覆壓百里。

含谷老人的資料,我并不清楚。

但顯然,眷村這些村落,就是被他的文氣遺瘴給籠罩住了。

顯然,這里的文瘴,形成了獨特的“文脈天心”。

這種文脈天心,類似于文脈天道,卻弱得多,只能見效于文瘴之內。

所以,咱們的詩文,才能在此間,顯化成宏大氣象。

按韓村長的說法,八年前就有考生進此處試煉了,足以證明這里的文氣遺瘴,十分豐沛。

越是如此,越說明含谷老人了不起。

以他展現出的文瘴之強,他的殘念多半并未徹底消散,大家當心。”

魏文道點頭,“我對此也略知一二。

大家也不用太擔心,此處能被學宮選為試煉場,安全是一定的。

即便含谷老人真有殘念不滅,這么多年,也必然影響力有限,大家不用擔心。

現在的關鍵是,速速緩解此地旱情。

我料,旱情一旦緩解,我等必然過關。”

陸為民道,“無怪叫我們收集文氣,原來是要顯化在此處。”

“列位,白某不才,先獻丑了。”

雍安城的儒生白啟按捺不住,率先放出積攢的部分文氣,慨然道,“忽從紙上瀉寒聲,濺玉跳珠滿石坪。

莫道書生無偉力,一詩能借水龍吟。”

霎時,文氣滾滾東去,泄入石灘,化作滔天水流,滾滾潑浪涌動。

眾皆叫好,白啟亦志得意滿。

然,帥不三秒,眾人驚訝地發現,滾滾水流,竟如潑水入沙,不消片刻,奔騰的水流,盡數泄入干涸的地表下。

更恐怖的是,白啟藏在袖中的文氣,竟主動飄出,演化成波濤,涌向石灘。

這部分文氣,是白啟打算用來煉化了帶出去的。

他做夢也沒想到,因為做出的詩句,氣象太大,加之這塊土地干涸得太厲害。

演化的水龍奔騰一陣后,紛紛泄入地下,牽連他剩下的文氣都一并顯化。

豈料,剩余文氣顯化的水龍,一樣在石灘上洶涌澎湃了一回,便消散進了地下。

干涸的土地,竟僅僅只被打濕。

“這,這……”

白啟目瞪口呆,驚慌失措。

嗖地一下,他的身影竟原地消失,退出了試煉。

眾皆駭然。

恐懼源于未知,第三關偏偏不說怎么做算好,怎么做算壞。

白啟搶個先手,竟生生把自己搶出了試煉場,怎不叫眾人緊張莫名。

“白兄雖是一片美意,終究不合君子之道。君子行事,量力而行,力有不逮,強而為之,自取其敗。我等當引以為戒。”

“周兄說的極是,我看這眷村的旱情,是沒法解了,這地表干涸成這樣,好似土壤之下,是個深淵,無論多少水,只怕都填不滿。”

“那該如何是好?”

“我看咱們還是入煉文陣,先煉化文氣,有了屬于自己的文氣,咱們再來想辦法?”

“附議。”

“有道理。”

說“附議”和“有道理”的不在少數,但終究沒人肯動。

白啟慘案在先,誰也不愿在前面蹚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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