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之后那個將士依舊站著沒動。
“你覺得如何?”李燕秋收起了毒藥瓶子問道。
“還好啊!”帶著豬型面罩的將士回道,“開始放毒了嗎?”
聽到將士問出這樣一句話眾人都松了一口氣。
“我畫出樣子來!教你們如何制造。”金翎對著其中一個將領模樣的吩咐道,“在賊人進攻之前,能做出來多少個做多少個!我會傳令讓陛下下旨趕工做好送來的。只要有了這個,我們就再不用怕賊人的毒氣了。”
親眼看著一個兵帶著一個奇怪的面罩就不怕毒氣了。
之前因為世子爺和眾將士陣亡而低落下去的士氣頓時高漲了。
不知道是誰起了頭,營地里頓時喊聲震天。
被福溫守在營帳里歇息的廣震聽到呼喊聲頓時坐了起來:“是不是毓兒得救了?快去!”
廣震說著話掀起被子下了榻就往外跑。
”王爺!鞋子!衣服!外頭冷!”福溫一手提鞋,一手抓披風緊跟著廣震跑出了營帳。
廣震只穿著襪子跑到帳子外抓住一個帳子前的守衛就問道:“那邊喊什么?是不是世子爺得救了?”
廣震剛起,花白的頭發亂蓬蓬的炸著披了一背,面無血色,兩眼通紅,被抓著的守衛膽怯的回道:“是長公主制造出了可以抵擋賊人毒氣的面罩了.....”
“所以不是世子爺被救了對嗎?”廣震一把松開了守衛的衣領,人往后一踉蹌差點跌倒。
好在福溫趕上扶住了廣震:“王爺,地上涼,您先穿上鞋子。”
“哪里就涼了?”廣震一把推開了福溫也不管鞋子衣服撒腿就跑,“毓兒一定凍壞了。他最討厭嚷嚷了。這些人非要在他帳前喊”
廣震一陣瘋跑,來到中軍大帳的時候,他一下僵住了。
福溫提著鞋子,抱著衣服也僵住了。
營地門口跑過來一隊人馬。
跑在最前面的是一輛黑色的大馬車。
馬車停下。
從上面下來三個人。
梁王妃蘇勤和蘇勤夫妻。
或許是急著趕路。
每個人臉上都是干巴巴灰撲撲的。
梁王妃蘇媛下了車也僵在了原地。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短短半個月廣震一下子像是老子二十歲完全變了一個人。
廣毓陣亡是機密,廣震已經下了令禁止外傳了。
但是蘇勤手下眼線卻第一時間將消息傳了回去。
蘇勤和蘇媛都不愿意相信。
他們日夜兼程的飛奔而來。
一路上,蘇媛心里還是存在著一絲僥幸的。
來到營地的時候老遠就聽到將士們在喊威。
蘇勤還安慰她,聽到了吧,士氣十足,廣毓不會有事的。
但是下了車看到廣震的樣子,蘇媛的心一下子就沉了。
金翎和齊歡自然也是看到了蘇勤夫妻和梁王妃以及沒穿鞋子外衣披散著頭發神情癲狂的廣震。
是啊!
制造出防毒面具又有什么值得開心的。
廣毓死了。
再也回不來了。
眾人的僵立中,蘇勤朝著金翎跑了過來:”仙子啊!你不是有神女護佑的嗎?你告訴我,我們毓兒沒事的對不對!你已經將他救活了對不對?”
從臨淄趕來,金翎和齊歡都是日夜兼程的。
昨夜趕制了一夜的防毒面罩,片刻都沒有合眼。
眼看著蘇勤哭天搶地的朝她跑來,金翎只覺得眼前一黑,人就軟了。
齊歡一伸手抱住了金翎:“姑姑您快看看她。”
這邊蘇勤朝著金翎跑來。
蘇媛卻是僵在原地望著廣震喊道:“兒子呢?”
“在里面!”廣震睜大了眼睛,“兒子已經得救了,兒子肯定醒過來了,你來的正好。咱們去看看。他醒來,一定會找我們的。”
廣震說著話,飛一般的來到蘇媛面前,拉著她就往大帳里跑。
金翎倒下,蘇勤也一下子坐在了地上,蘇常氏上前一把抱住了蘇勤:“沒事的。廣震不是說了,毓兒已經得救了嗎?”
可是廣震的樣子,他們都是看在眼里的。
他那是疼兒子疼急了說瘋話啊。
廣毓這一隊的兵都是梁國的老兵他們都是認識蘇勤的。眼看著蘇勤坐在低聲,眾人一擁而上,想要攙扶。
蘇勤拉著夫人的手緩慢的站了起來:“走!去看看毓兒。”
大帳中一片死寂。
廣震拉著蘇媛的手飛一般的來到了廣毓躺的榻前。
唐進德正坐在小凳子上打瞌睡。
昨夜下半夜他才過來守著廣毓的。
人上了年紀,又是一路奔走的,他也是困頓至極。
唐進德睜開眼睛就見穿著白色中衣的梁王和大紅裙子的梁王妃站在面前,連忙起身行禮。
“看到了吧!”廣震對著蘇媛道,“我們還有唐神醫呢!當初金翎就是他救活的。毓兒一定會好起來的。”
廣震說著話兩眼放光的望著唐進德道:“唐大夫對不對,你能救活金翎,就一定能救活毓兒的!你快救啊!你說,需要什么藥!我都給你取來。”
蘇媛已經伸手揭開了榻上厚厚的棉被。
棉被下,是一張黑青色的臉。
蘇媛眨了眨眼睛,伸手摸了摸廣毓的臉,最后搖了搖頭,“這不是我兒子!”
“對啊!”廣震頓時也來了精神,一伸手將整個棉被都扯了下去。
廣震三兩下扒下了廣毓的衣服,之后目光一寸一寸的看著面前赤。裸的黑青的身體。
梁王妃伸手點了點尸身的肩頭,“這里沒黑點,兒子的肩頭去年長了個黑點,他還找沈木陽找粉遮蓋的。這一定不是我們的兒子!”
“對對對!”廣震連忙道,“我只看著他身上穿著軟甲,都沒仔細看他的身體這不是我們的兒子”
蘇媛伸手給尸體一件件的穿上了衣服:“兒子那么機靈一定不會死的!可是這個人穿著兒子的軟甲,兒子就算沒死,那也是兇多吉少了。”
蘇媛的話,讓廣震活過來的心又是一沉:“你的意思是兒子被賊人擄走了?可是目的呢?他們想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