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女兒身砍翻江湖

第三十七章 父親

是沖著自己來的!

柳七躲藏的位置距離客棧大門僅有十來步,五感遠超常人的她將黑衣人的話聽得清清楚楚。

客棧二樓,左手第三間房,不正是自己的房間嘛!

剛到京城就有人殺上門來,究竟會是誰呢?

柳七目光一沉,旋即一個閃身而出,直接沖向了客棧門口正欲破門而入的黑衣人。

“什么人……”為首的黑衣人只覺得背后一涼,扭頭至一半,卻只看見寒光之中一道人影猶如鬼魅般地晃過,口中的“人”字只出來了一半,便目瞪口張地定在了原地。

倉——

柳七淡定的收刀歸鞘,刀鋒隱于鞘中的瞬間,周圍數道人影猶如多米諾骨牌一般悉數倒地,僅留下了那名領頭的黑衣人。

柳七目光四下掃視了一圈,確認了地上的七具尸體已無生機之后,方才緩步來到了被定住的黑衣人面前。

正欲張口詢問之時,柳七神色微動,繼而扭頭看向了街道的盡頭,隱隱有腳步聲傳來。

此時天剛蒙蒙亮,夜霧還未徹底散去。

應該是早起做工或是擺攤的商販,柳七駐足聽了片刻,便推斷出了遠處之人的身份。

不過看著一地的尸首,柳七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當即扯著面前黑衣人的衣領,一個躍身便消失在了門口。

沒過多會兒,幾個推著家伙什的商販有說有笑地走了過來,直至其中一人看到了客棧門口的尸體。

“啊——”

小鎮的寧靜被一聲刺耳的尖叫聲打破。

而此時的柳七也已經聽到了客棧方向傳來的聲音,她收回目光,朝著靠墻而坐的黑衣人看去,只見其一雙眼睛寫滿了驚駭之色。

“咔嚓,咔嚓!”

柳七直接上去,手以極快的速度在其雙腿上掠過,伴隨著兩聲清脆的聲響,黑衣人的雙目猛地瞪圓,似乎陷入了極度的痛苦之中。

審訊的第一步,不要問,不要說,先直接擊潰對方的意志!

回想著眉夫人的教導,柳七目光之中的冷冽之色越發濃郁,繼而又朝著黑衣人伸出了白皙的五指。

這一次柳七的動作十分地慢,幾乎是從黑衣人的眼前慢悠悠的劃過。

果不其然,看見柳七的手再度伸了過來,黑衣人眼中已然寫滿了恐懼與絕望。

果然,疼痛是擊潰絕大部分人意志的最好辦法。

柳七眼中閃過一絲快意,隨后“騰,騰”兩指分別點在了黑衣人的左肩以及咽喉的位置。

“嘶——”黑衣人驚覺自己嘴巴能動的同時,因為雙腿傳來的劇痛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而當他昂首的瞬間,雙目已然對上了一對冰冷的雙眸。

“現在,我問,你答。”柳七冷冷道,“但有遲疑或是隱瞞,我保證你這輩子都會活在剛剛的痛苦之中。”

“我……”黑衣人強忍著疼痛欲要張開。

“咔嚓!”

又是一聲脆響!

黑衣人目眥欲裂,木然地扭頭看向了自己的右臂。

而柳七則是淡然地收回了手,繼而冷冷道:“我說過了,我問,你答!”

“嗚嗚嗚……”黑衣人心中的最后一絲僥幸散去,他沖著柳七連連點頭,眼中已然寫滿了絕望。

柳七見狀,方才緩緩伸手在其咽喉處一點。

“嘶——”穴道解開的同時黑衣人倒吸了一口涼氣,但隨后雙目微抬,小心翼翼地看向了眼前的女子。

這女子的容顏如仙子一般清塵脫俗,但黑衣人眼中閃爍的驚恐與絕望仿佛是遇到了惡鬼一般。

“誰派你們來的?”柳七問道。

“是……杜老大。”黑衣人強忍著疼痛回道。

“杜老大是誰?”

黑衣人聞言一愣,隨后抬頭看見了柳七陰冷的目光,當下心中一凜,繼而趕緊回道:“杜老大是天成賭坊的人,我們收了他五千兩銀子,來殺一個小官的女兒。”

五千兩……

我就值五千兩?

柳七秀眉微蹙,隨后繼續問道:“你們又是什么人?”

“我們?”

“我是黑蛇幫東城……”

原來是京中一個地下幫會的小頭目,因為好賭欠下了一屁股債,所以才接了這趟活。

天成賭坊,杜老大。

柳七心中記下了這個名字,隨后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臉色蒼白的黑衣人,輕聲說道:“這位好漢,煩請給那位杜老大帶個話。”

黑衣人聞言眼睛頓時一亮,帶話,豈不是可以活下來了!

他點頭如搗蒜:“姑……女俠請說,小的一定帶到!”

“就說……你在奈何橋上等著他。”

唰——

“他”字剛剛出口,刀光便已閃過。

看著黑衣人逐漸渙散的瞳孔,柳七冷冷道:“黃泉路上慢點走,杜老大很快就親自下來,等著你傳話。”

……

……

“小姐,小姐!”

門外傳來了張誠焦急的聲音。

柳七從床上坐起,隨后用略顯慵懶的聲音回道:“怎么了?”

門外的張誠如釋重負地松了一口氣,隨后恭敬的說道:“客棧出事了,幾個黑衣蒙面人死在了客棧外面。”

“哦。”回應他的依舊只有柳七平靜的聲音。

“另外……老爺親自過來接您了。”

……

柳宗訓,岐州人士,太康三年進士,現任從五品工部員外郎。

當然,他還有一個身份。

柳七娘的父親。

是柳七娘,而非柳七。

真正的柳七娘早已香消玉殞。

在仆婦伺候下已經梳洗好的柳七端坐在房間內,靜候著父女相認。

沒多會兒,門外走廊上傳來了腳步聲。

柳七目光微垂,隨后便聽到了“咯吱”房門被推開了。

柳七緩緩起身,垂下的目光只能看到一雙精致的官靴。

“七娘?”男人醇厚的嗓音響起,語氣隱隱帶有一絲疑惑。

柳七聞聲緩緩抬頭,繼而與一雙眼睛對上,房間內頓時陷入了一片寂靜。

良久之后,錦衣華服的中年文士沉聲道:“既然到了京城,就別去想其他的,好生與家人相處吧。”

說吧,便扭身走出了房間。

柳七與緊跟著柳大人走出的張誠四目相對,柳七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了一絲喜色。

這一關就這么過了!

……

柳七在房間內一只手輕敲著琴身,耳邊傳來了門外兩個仆婦的竊竊私語。

“怎么看那位柳大人似乎對柳小姐……有些冷淡。”

“是啊,誰家當爹的見女兒時會是這種態度啊!”

……

柳七心中只是一陣冷笑。

難道還要上演父女情深抱頭痛哭的場面嗎?

若真是如此,當年柳宗訓高中之后就不會拋棄老家已經懷有身孕的妻子,而另娶他人了。

更不會對原配拼死生下的女兒不聞不問,一直養在老家,十幾年來一面都未曾見過。

雖說心中為那位柳七娘的遭遇鞠了一把淚。

但不得不說正是柳宗訓的薄涼無情,為柳七的偽裝提供了可能性。

(這里說一下柳七不是柳家的女兒,真的只是湊巧而已,這一點前文早有伏筆,因為眉夫人挑選的都是習武人家的孩子,譬如柳一家是捕快,柳二是武館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