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女兒身砍翻江湖

第50章 再遇血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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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否能夠長生不老?

在柳七初次接觸武學的時候,就曾想過這個問題,武功是否能夠實現長生不老。

但隨著柳七的武功日益精深,對于武學的理解越來越深,她便已將這個現在看起來有些可笑的念頭拋之腦后了。

但當木石真人主動提到周宓后,“長生不老”這個已經塵封許久的念頭,便再度擺在了柳七的面前。

現在的柳七已經可以非常從容去回答自己曾經的疑惑。

那就是……不可能!

“長生不老”可以被拆分為三個詞,分別是“長生,不死,不老”。

先且拋開原本的“長生”與“不老”不談,單單是說“不死”,就絕無可能,哪怕是強如現在的柳七,只要被人砍掉腦袋,一樣會命喪當場。

歸根結底,哪怕是武功修為已經傲立于江湖之巔,也無法改變她的身體本質上和普通人并無分別。

若是將眼光放得長遠一些,就連她們腳下的這片土地,這方世界有朝一日都會毀滅,就更加明白所謂的“不死”只是癡人做夢罷了。

既然無法做到“不死”,“長生”又何從談起。

但如果將“長生”的定義從壽與天齊縮小至千年,數百年,那柳七倒覺得還有幾分可信,只是與不老二字已經言不對題了。

而“不老”恰恰是最有希望達成的。

如果柳七將余生的時間和修為都用來維持容顏不老,那柳七幾乎可以預見在自己大限將至的那一天,將還是會如今的模樣香消玉殞。

不止是柳七,幾乎大部分的頂尖高手都有這樣的能力,或許無法改變自身的壽元上限,也無需去管五臟六腑的機能,只需維持表面的容光煥發罷了。

但沒人會這樣做!

或者說一開始打著這樣念頭的人,終其一生別說是頂尖之境,恐怕連一流之境都難以踏入。

所以柳七并不好奇周宓能夠上百年來一直保持著年輕的容貌。

畢竟她曾在柳七面前承認過,當年她的武功修為也已達到了頂尖之境。

但木石真人所言,卻也讓柳七不得不正視周宓撲朔迷離的身世。

柳七依稀記得周宓曾多次提過她的父親以及族中長老,并且也曾在言語之中透露過,滄海神功乃是周宓的家傳武學,是她當年傳給了尚處于落魄之中的蕭浪,才有了如今蕭氏大齊。

如果說木石真人所言無誤,那倒是可以解釋為何周宓會將神功傳給了蕭浪。

但對周宓性格略有了解的柳七,卻生出了別的想法,她隱約覺得周宓和蕭浪之間的關系可能并不是夫妻這么簡單。

送走了木石真人后,柳七便干脆來到了周宓和十九的院子。

當柳七踏入房間時,周宓正在與十九對弈。

周宓笑顏如花,時不時趁著十九落子的功夫,拿起一塊干果點心喂給十九,十九也是毫不抗拒這種像喂小狗一樣的投喂方式,全程笑吟吟的。

“咚,咚!”

柳七眼看著兩人無暇顧及自己,遂伸手在門上輕輕叩了兩下,周宓和十九方才側首看來。

周宓看見柳七之后嫣然一笑,然后沖著她招了招手:“快來,快來,和十九下棋一直輸太沒有意思了,還是咱倆勢均力敵比較好玩!”

柳七目光一掃棋盤上黑白分明的棋子,隨即緩步走了過去。

十九當年在細柳山莊深得眉夫人寵愛和看重,琴棋書畫都是眉夫人親手教的,以周宓那和柳七八斤八兩的臭棋簍子水平,能與十九下到這般地步,可見十九已經不是在放水,而是在放海了。

十九或許也是覺得與周宓對弈有些無聊,遂當柳七走近時,便直接起身讓出了位置。

柳七落座之后,頭也不抬地開口說道:“待會兒隨我去一趟永泉府,去告訴程管家,備上兩匹快馬。”

本想著現場看兩個臭棋簍子笑話的十九聞言頓時臉色一肅,而后一言不發地退出了房間。

周宓看著柳十九離去的方向,而后收回目光的同時輕聲嘆道:“也就是這種時候,小十九才會老老實實的地聽你的話。”

柳七聽著輕“嗯”了一聲,算是贊同了周宓所言。

準確地說,要讓十九乖乖聽話,必須要以命令的形式直接告訴她去做某些事,而非好言好語的建議或是勸誡。

從某種程度而言,柳七身上也同帶著相同的特質。

畢竟她們都來自同一個地方。

房間里忽然之間只剩下了“嗒,嗒”的落子聲。

柳七在棋盤的邊角處落下一子后,突然抬眸問道:“當初在白溪山莊,你看出我身懷狂刀傳承,是不是就已經計劃好了,會在日后隨我一道離京?”

周宓拈著棋子的手突然一頓,但卻依舊低垂著頭,只是隱約能看見其嘴角勾勒出一絲笑容。

周宓落子之后,緩緩抬頭正視著柳七的雙眸,繼而盈盈一笑:“現在才來問我,看來你眼中果真除了武功之外,再無其他!”

隨后她微微頷首:“你說的倒也沒錯,當我意識到你極有可能是狂刀傳人后,便已經有了在威揚死后,隨你左右的想法。”

“雖然后來出了一點小變故,但計劃終究還是成了。”

柳七眉頭皺起:“我不明白,娘娘在我身邊究竟有何好處,娘娘若是想尋一安身立命之處,蕭奇峰豈不是更好的選擇?”

周宓聞言陷入了沉默,隨后將手慢悠悠地伸進了棋奩之中,但卻沒有撿起棋子。

半晌過后,她臉上笑容漸漸斂去,眼中呈現出從未見過的冷霜:“我不信任蕭家人,哪怕是已經掌握‘滄海橫流’的蕭奇峰。”

柳七腦海中瞬間回想起了木石真人的話,遂直言道:“娘娘到底姓周還是姜?”

周宓眸光一亮,繼而嘴角勾勒出笑容:“看來木石這個老東西還沒有老眼昏花啊。”

“哎!”

說著她似是有些懊惱地一嘆:“早知道當年就不該讓素素畫那幅畫,她一定是將畫留在了姜家!”

看來木石真人說得沒錯。

正當柳七心中沉思之際,周宓突然探出頭,將臉幾乎貼在了柳七的臉上,繼而幽幽問道:“木石有沒有提及姜素素?”

柳七悄然挺腰將上半身朝后挪了挪,然后搖頭道:“沒有。”

周宓有些悻悻地坐了回去,繼而托著腮呢喃道:“姜玄云該不會是素素的后人吧,照他的年齡,豈不是要叫我太奶奶……”

突然周宓表情一滯,而后連忙伸手在眼前揮動著,似乎要將剛剛說出的話驅散一般,口中還念念有詞:“這也太可怕了!”

正揮著手的周宓也留意到了臉色沉凝的柳七,于是便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沉吟片刻后,一臉正色地說道:“其實大齊開國之后的很多事我也知道的不多,白溪山莊下的禁地的你可還記得?”

柳七頷首。

周宓見狀接著說道:“白溪山莊下的寒泉乃是九幽寒脈的分之一,我在地底九幽寒脈之中沉睡了一百五十多年,直至遇到千年難得一遇的寒脈噴發,方才得以脫身。”

隨后周宓緩緩探出一臂停在了柳七的面前,緊接著柳七便看見周宓用另一只手輕輕在手臂劃過,手臂瞬間多出了一條血線,很快點點血漬從血線中淌出……

霎時間,柳七感覺到了一股熟悉且灼熱的氣息撲面而來,她臉色一沉,隨即瞥見了周宓手臂上淌出的血漬已然化作了一片血霧。

柳七下意識地催動真氣,身上青光浮現,但就在真氣與血霧觸碰的瞬間,柳七能夠感覺到自身真氣仿佛被點燃一般,隨即灼熱的氣息沿著真氣瘋狂反噬而來。

柳七雙眸一凝,已然想起了當初在白溪山莊地底與周宓初見時的情形,當即不再遲疑,將真氣收斂于體內的瞬間,左手忽而探出。

啪嗒!

握住了周宓纖細嫩滑的手臂,手掌同時覆蓋了她手臂上的傷口,霎時間血霧將柳七的手背染成了一片赤紅!

“咦?”周宓臉色微變,輕咦一聲,隨后有些詫異地看向了握著自己手臂的那只手,只見手背上的赤紅正在慢慢消退。

就在最后手背最后一絲斑駁的赤紅色消失之后,柳七緩緩收回了手,目光一掃手腕漸漸紅潤飽滿的月牙,而后默然將手垂至了身側。

周宓則是若有所思地盯著手臂剛剛被柳七握住的位置,沉默片刻之后,她突然抬首望著柳七會心一笑:“看來當初在白溪山莊時,你就是用這種神秘手段解了毒!”

說著她一雙美眸在柳七已經垂至桌下的左臂上來回打量著。

“咳咳……”柳七輕咳一聲,隨后質問道,“這是什么毒?”

真氣在和血霧接觸的瞬間,非但沒有壓制住血霧,反而瞬間被血霧感染差點反噬自身,這種奇毒柳七從未聽說過。

這種毒無疑是習武之人的大克星,哪怕是頂尖高手反應不及,讓毒素侵入了體內,也會飲恨當場!

這世上,可只有柳七一個人有月牙啊!

周宓收回了手,繼而幽幽一嘆:“我要是知道,又何必隨伱一起在江湖上風雨飄搖。”

“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爺在可憐我,這奇毒雖然廢了我一身武功,還差點要了我的性命,可最后身陷九幽寒脈時,又是這奇毒擋下了九幽寒氣的侵蝕,讓我僥幸活了下來,最后趕上了千年難得一遇的寒脈噴發,才得以重見天日。”

柳七沉聲問道:“你想找出當年給你下毒的人?過去了一百多年,你怎么知道當年給你下毒的人還活著?”

周宓眸光微動:“人或許已經死了,但是毒卻還留著,當年下毒的人就算死了,但是他的后人亦或是傳人,肯定還在世上!”

“你怎么知道?”

“就憑三十七年前,威揚在九幽寒脈之中發現了我,他當時與我一樣,身中同樣的劇毒,所幸他中毒并不太深,九幽寒氣徹底徹底吞噬了他體內的劇毒,但也給他留下了難以愈合的傷勢。”

“哦,對了。”周宓笑著說道,“以后記得,他不叫周威揚,而是叫蕭威揚,乃是文宗皇帝之子,論輩分應該是蕭文淮的祖父輩。”

“可惜了……”再次提到大將軍,周宓不禁感嘆道,“他的天賦遠勝蕭奇峰,以殘缺之身依然能夠踏足絕頂,只是身體無法支撐他用出‘滄海橫流’,真是可惜了!”

眼看著柳七面部表情一言不發,周宓突然話鋒一轉,繼而笑吟吟地問道:“小柳七,你想不想學滄海橫流啊?”

柳七當即冷眼開口道:“我想娘娘您自己應該都不會滄海橫流吧!”

周宓不服氣地哼了一聲:“我當然是不會,可是我有全套的滄海橫流心法!”

“常言道,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你難道真的不想見識見識滄海橫流究竟有多強?”

柳七卻是異常果斷地搖頭:“現在還不是時候,等真到了需要的那一天,我會親自向娘娘索要的!”

周宓聞言眼睛頓時亮了幾分,隨后看向柳七的的眼神之中多出了濃濃的贊賞之色:“柳七,我很期待你與蕭奇峰的一戰,或許你真的可以超越方恨,勝過滄海橫流!”

“吁——”

柳七一扯韁繩將馬兒停下的同時,抬頭看向了不遠處的渡口,那是通往永泉府的必經之路。

渡口邊上擠滿了人,都是等著過江的行人,其中還有不少客商用馬車牛車趕著貨物。

不多會兒十九也策馬趕到,在柳七的身旁勒馬停下,隨后一看擁擠的渡口,不由得眉頭一皺,正欲策馬上前去,卻被柳七身后給攔下了。

“你攔著我干什么,趕緊渡江咱們還能在天黑之前趕到永泉府!”柳十九扭頭對著柳七氣呼呼地質問道。

“你就算殺光了他們,還不是要等渡船靠岸。”柳七瞥了一眼江對面剛剛靠岸的渡船,隨后淡淡地說道。

“看。”柳七抬手指著正在江中心航行的船只,而后對著一旁的柳十九輕描淡寫地說道,“咱們就坐那艘船過江!”

說罷她“嗖”的一聲縱身而起,眨眼間便已消失在了半空之中。

正在這時,一陣清風拂過,正在江中心航行著的那艘船的桅桿上,原本耷拉著的旗子迎風飄揚起來,旗子的正中心赫然寫著一個“方”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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