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女兒身砍翻江湖

第91章 毒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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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輕響打斷了馮遙的話。

馮遙眸光閃爍了兩下,隨后扭頭看去,只見柳七正神色漠然地凝視著自己。

見馮遙目光投來,柳七輕啟雙唇:“我與江寄余一戰無可避免,至于江南的歸宿……我不在乎。”

馮遙臉色瞬間變得陰沉,隨后語氣低沉地說道:“難道姑娘打算坐視尊上陰謀得逞為禍天下嗎?”

就在馮遙開口之時,柳七已經慢條斯理地站起身來,當馮遙話音落地,她當即冷聲說道:“你鍛造的刀鞘,柳七很滿意。”

說罷便邁步朝著門口走去。

馮遙見柳七欲走,于是倉皇地起身想要開口挽留,結果話剛到了嘴邊,突然感覺一股寒意自周身彌漫而來,他臉色瞬間大變,而后瘋狂催動著真氣將這股透骨的寒意隔絕在了身外。

結果真氣剛剛散至周身,原本來勢洶洶的寒意頃刻間消散無影,作坊內的空氣轉瞬又恢復到了原本灼熱的狀態。

馮遙嘴巴微微張著,有些不知所措地愣在了原地,直到耳邊遠遠傳來了柳七清冷的聲音:“馮先生,既然打算隱姓埋名當個鐵匠就該好好打鐵,江湖上的是是非非還是不要攪合的為好。”

馮遙聞言猛地抬頭看向了門口的位置,但柳七此時早已走出了作坊。

來到前院會客大堂,柳七將一張銀票給了迎上來的掌柜,隨后便欲帶著十九離開。

掌柜看著銀票上的數字,雙眼頓時笑得彎了起來,隨后十分客氣地開口挽留柳七一行在莊子里用晚膳。

柳七當然是直言拒絕了。

一旁的蔣全猶豫半晌,最后眼看著柳七即將轉身離開,他當即上前抱拳道,“柳姑娘,能否賞臉留下一起用膳,翠香她……想見您。”

柳七沒有絲毫遲疑地轉過身去,隨后微微側首,眼角余光瞥著蔣全,冷冰冰地開口道:“你若為了翠香好,自此以后隱姓埋名,將師門血仇拋之腦后,這樣說不定還能保住性命,我言盡于此,如何抉擇你自己看著辦吧。”

“柳姑娘……”蔣全聞言心中一凜,正欲開口說些什么,抬眸卻發現柳七已經走出了大堂。

目送著柳七離開的掌柜的,回頭看見蔣全滿面失望地愣在原地,于是有些唏噓地搖了搖頭,隨后上前拍了拍蔣全的肩膀。

“蔣少俠,人都已經走了,你傷勢初愈,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蔣全聞言臉色一陣青白變幻,隨后有些憤憤地一甩長袖也大步流星地離開了前院大堂。

出了莊子的大門后,柳七和十九兩人騎著馬朝著城里而去。

雖然天色已晚,但二人絲毫不著急,騎著馬兒頗有悠閑地行走在山間的道路上。

柳十九有些不耐地開口道:“我看這個姓蔣的不是好東西,那個丫頭想見你直接出來見就是了,何必還要留下來吃個飯,他分明就是想借你的手來報仇!”

“畢竟以他的修為,想要報仇恐怕這輩子是不可能了。”柳七應聲回道。

蔣全的這點算計,柳七一眼就看出來了。

沈霖作為七星之一,雖然也在柳七挑戰的名單之上,但不代表她就要一定要順手去幫蔣全報這個仇。

不過馮遙的話卻是勾起了柳七心中的好奇。

“匣里龍吟”沈霖,真的就是尊上嗎?

沈霖在江湖上的名聲一直以來都不溫不火,長樂幫名頭最響的還是現在的左護法羅玉顏。

羅玉顏身為當年老幫主的嫡傳弟子,又是武林中少有的女性高手,而且也頗具手段,當年她接任幫主之位的呼聲可是遠遠高過沈霖。

但偏偏最后坐上幫主之位的就是這位平日不顯山不漏水,據說模樣和柔弱書生差不多的沈霖。

除了武功之外,其手段恐怕也不會差。

譬如這次以雷霆之勢滅掉棲霞派,雖然在江湖上頗受非議,但現如今看來,這些非議的造成的影響對長樂幫只能算是不痛不癢。

畢竟棲霞派連同掌門流云真人在內,一眾長老和核心弟子幾乎損失殆盡。

逃出的蔣全雖然也是流云真人的嫡傳弟子,但倘若有心之人想借他的名頭生事,只怕也掀不起太大的風浪。

這就是江湖殘酷的一面。

哪怕你生前風光無限,可人死道消,一旦淪為黃土一杯,生前積攢下的所有名望和苦苦經營的關系,也盡皆隨風而去了。

柳七剛回到城門口,就遇見了徐家派來接自己的人。

一問才知道,原來是失蹤的二哥徐慶江的女兒,徐欣珊體內的奇毒又一次復發昏死了過去。

好在是當時江南總督孫霽云的侄子孫少云正因畫舫之事來府上賠禮道歉,見徐欣珊毒發之后,孫少云主動提及他大伯和神醫“九死一生”袁通有交情,而且袁通的弟子就在總督府里作客,遂提議將徐欣珊接到府上救治。

柳七聞訊眼神微動,旋即對著徐府來的下人問道:“這么說欣珊已經被接到總督府了?”

“是!”

柳七知曉后,便帶著柳十九直奔總督府而去。

待二人來到總督府所在的大街時,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正在路口值守的軍士看著策馬而來的二人,當即厲聲喝止道:“何方宵小,竟敢在總督府的大街上策馬而行!”

江南雖沒有宵禁,但總督府的大街上卻是禁止跑馬的。

眼看著疾馳而來的兩匹馬絲毫沒有減速的意思,為首的軍士臉色一變,隨后趕緊招呼著手下將拒馬放下。

柳七看見前方的軍士抬著拒馬正往路上擺放著,于是雙腿一夾馬腹的同時,抬手朝前一揮,一道勁風瞬間席卷而出。

十余名軍士只感覺一陣狂風呼嘯而來,隨即身體便不受控制地被卷至半空,隨后砸落在了路邊,待到他們哀嚎著起身之時,就只能目送著柳七和柳十九二人策馬而過了。

為首的軍士第一個站了起來,趕緊扶正了自己的帽子,隨后歇斯底里地怒吼了一聲:“給我追!”

吁——

柳七勒馬停在了總督府的門口。

與戒備森嚴的街口不同,總督府的大門外只有三人在值守,兩個分列左右的護衛,以及一道站在兩個護衛中間的身影。

而就在柳七和柳十九抵達之后,站在護衛中間的那人突然動了。

“在下孫少云,特在此恭候二位姑娘!”

柳七翻身下馬之時,耳邊就傳來了這道聲音,隨后抬眸看向了正迎上來的男人,借著明亮的月光看清了此人的面龐后,當即冷聲道:“徐欣珊在哪?”

孫少云走至近前,瞥見柳七的面容后,眼神驟然明亮了幾分,隨即有些貪戀地在柳七臉上多看了幾眼,方才一臉意猶未盡地低下頭恭聲道:“徐姑娘無需著急,欣珊小姐已經在府中歇下了。”

“我問你欣珊在哪?”柳七語氣漸漸冷冽。

孫少云聞聲不由得感覺背后一涼,隨后趕緊回道:“欣珊小姐就在府中客房休息,徐姑娘若是想見她,在下這就領姑娘前去。”

柳七微微頷首:“前面帶路。”

孫少云已經從其大伯口中聽說了無數次柳七的可怕,他雖驚訝于柳七的美貌的確如傳聞一樣堪稱絕色,但此刻心中卻絲毫不敢大意。

孫少云引著柳七一路來到了客房,結果正好撞見陶氏開門出來。

看著孫少云身后走來的柳七,陶氏又驚又喜:“芳芙,伱回來了!”

柳七點了點頭,隨后直接大步上前,從孫少云身邊越過,來到了陶氏的面前,詢問道:“欣珊怎么樣了?”

陶氏臉色頓時變得黯然:“汪神醫已經為欣珊施過針了,欣珊體內的毒素似乎也重新平息下來,不過汪神醫說他也沒有解毒的辦法,除非能夠找到下毒之人。”

聽見徐欣珊無礙后,柳七看了一眼有些憔悴的陶氏,隨后問道:“就娘一人來了總督府嗎?”

陶氏搖了搖頭:“我和你爹,還有竹先生和之禮都來了。”

陶氏口中的竹先生就是青竹客。

話音剛落,柳七便聽到一陣腳步聲正往這邊而來。

“哈哈哈……”一道爽朗的笑聲率先落入耳中。

緊接著一人昂首闊步地走入了柳七的視線之中,來人邊走邊朗聲道:“名震江湖的霸王光臨寒舍,孫某倍感榮幸啊!”

陶氏在柳七耳邊小聲提醒道:“這位就是江南總督,孫霽云。”

柳七眸光微斂,默默地看著此人一路走來,直至到了臺階下孫少云的身旁,孫霽云方才站定,隨后目光似是在孫少云身上一掃而過,眼中一抹不悅轉瞬即逝。

孫霽云并未在孫少云身邊停留太久,跨過門口的臺階來到了柳七近前,看見柳七面容的瞬間,其眼中亮光暴漲,但很快便斂去,繼而一臉和煦地笑道:“徐夫人,徐小姐。”

孫霽云見過禮后,又有幾人匆匆而來。

其中便有徐永定,青竹客和陶之禮三人。

陶之禮一眼就看見了站在臺階下的孫少云,頓時臉色一寒,但身旁的青竹客輕輕拉了拉他的袖口,陶之禮只能無奈地斂去了臉上的不快。

柳七打量了一番眼前的江南總督,隨后沉聲道:“為欣珊施針的那位汪神醫,可在這里?”

話音剛落,柳七瞥見包括孫霽云在內的所有人,都將視線投向了一個個人。

柳七頓時側眸朝著此人看去,繼而輕聲問道:“你就是汪神醫?”

那人顯然有些不知所措,但還是立即拱手道:“在下汪浦。”

汪浦看起來不過三十出頭,周身也并無真氣波動,顯然不是個有武功在身的,既是江湖神醫的弟子,為何連一點修為都沒有?

柳七心中有所懷疑,但嘴上還是說道:“隨我們回府暫住幾日,診金隨你開口。”

汪浦聞言有些詫異地抬首看向了柳七身旁的孫霽云。

柳七當即回眸冷冷地一掃孫霽云,繼而開口道:“看來還要問一問孫大人的意思?”

孫霽云臉上依舊是一副和煦的笑容:“既然徐小姐開了口,汪先生,我看你還是隨徐小姐回去住上幾日,待那位小姑娘好了之后再行回來也不遲。”

汪浦見孫霽云開了口,便壓下了滿心的疑惑,望著柳七點了點頭:“我這就去準備。”

孫霽云本想留柳七就在總督府暫住一夜,結果話剛出口就被柳七直接拒絕了。

總督府門口,孫霽云目送著柳七一行離開后,臉上的笑容才漸漸收斂。

“大伯,柳七再厲害也不過是一江湖草莽,你又何必對她這么客氣!”站在孫霽云身后的孫少云不解地問道。

孫霽云當即冷哼一聲:“江湖草莽……你若是能將這位徐姑娘追到手,我這江南總督的位置讓給你都行!”

孫少云聞言眼睛瞬間明亮了幾分,但隨后想起了有關柳七的江湖傳言,心中不由得地一陣兒忐忑,而后躬身回道:“侄兒剛剛都是胡言亂語,還望大伯不要放在心上。”

孫霽云冷冷地說道:“你胡言亂語,我可說的都是真話。”

孫霽云看著畢恭畢敬的侄兒,隨后有些失望地挪走了視線,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柳七的容顏來,他頓時感覺到一陣心潮澎湃。

若是自己年輕個三十歲,這等絕色還能讓與他人!

孫霽云還是保留了一絲自知之明,雖然他的后院中比這位柳七年紀更小的女子也不是沒有。

但孫霽云比誰都清楚,那些女子之所以和一個比她們父親年齡都大的人睡在一起,無非就是貪圖自己手中的權勢罷了。

但是柳七不用貪圖權勢,她本身就是權勢!

回到長樂街,柳七又讓那位汪神醫給徐欣珊檢查了一番。

診斷的結果自然是和此前一模一樣,欣珊體內的毒猶如附骨之疽,雖然短時間內不至于危及性命,但卻藥石無解。

汪浦語重心長地說道:“要是能知道小姑娘身中的是何種毒,說不定還能有一線生機。”

柳七隨口問道:“汪神醫可曾聽說過酆都鬼蜮?”

汪浦聞言登時臉色大變:“你去過鬼蜮?”

柳七見他表情如此慌張,便知道其可能對鬼蜮知道些什么,于是接著說道:“欣珊身上的毒就是鬼蜮中人種下的。”

汪浦雙目瞬間瞪圓,隨后情不自禁地后退了兩步,直至抵在了徐欣珊躺著的床檐上,方才止住了退勢。

他有些吃力地咽了口唾沫,隨后抿了抿嘴唇:“這就不奇怪了,師傅曾說過人跡罕至的絕地必有世間罕見的奇物,這些奇物可以煉藥救人,自然也可以煉毒殺人!”

柳七卻不贊同汪浦的說法,因為徐欣珊體內的毒素并不能被月牙吸收。

換言之,徐欣珊體內的毒素并非天然之物。

所以徐欣珊中的毒多半是腐尸掌之類,人為練出的毒功。

“你知道如何去鬼蜮?”柳七眼中冷意斂去,隨后沉聲問道。

敢威脅自己的人,她當然不介意送他們去當真正的鬼。

汪浦搖了搖頭:“我也是聽師傅偶爾提及過,他當年在鬼蜮采藥時的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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