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藝時代

第一百九十五章 進擊的小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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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進擊的小爺

第一百九十五章進擊的小爺

2001年1月1日,元旦。

京城也不知道哪來那么多人,好像埋在地底下的伙計都冒頭了,擠得二環滿登登的。車根本不動,一溜望過去,齊刷刷的定格動畫。

褚青這個得瑟,好容易做對了一件事,從家里出來直奔新街口,再過德勝門,沖著馬甸絕塵而去,大道通天,心情就叫個酸爽。

雖然丫屬于無照駕駛,可做人么,最重要的就是開心。

范小爺搭著破捷達的車窗,安靜的看著外面極速而過的街景,跟二逼男朋友形成強烈反差。

“哎,《武林外史》啥時候播定了沒?”他隨口問道。

“定了。”

“哪天?”

“二十幾號。”

“哪個臺?”

“天津。”

她問一句答一句,態度冷淡,滿臉都寫著“老子煩著呢,別理我!”

褚青總算發現女朋友情緒不對,問:“咋了你?”

范小爺用余光瞥了瞥他,壓根懶得回話。

“誰惹你了,昨晚還好好的呢。”那貨繼續作死。

她轉過腦袋,微張嘴唇,吐出三個字:“褚小軟!”

“嘎!”他手猛地一滑,車頭直接沖路邊方石撞過去,瞬間嚇得肝顫,緊打著方向盤,硬生生給拽了回來。

“你剛說啥?”他忍不住對女朋友吼道。

“你好意思干那事兒,還不意思讓人說?”丫頭不甘示弱,比他吼的還大聲。

“我,我干什么事了?”他簡直莫名其妙。

“哼!”她又恢復那副面癱樣子,嘴里不停叨咕著:“褚小軟,褚小軟,硬不起來,硬不起來。”

褚青抓狂的不行,若非在車里,保準把這熊孩子扒掉褲子,啪啪啪一頓教訓。

我以前哪次沒努力伺候啊,趴床上倍兒吧亂叫要死要活的,都特么是誰啊?怎么我一次沒配合,就愣給按個不舉男的稱呼,你對得起自己良心么?

他索性不吭聲了,悶悶的開著車。丫頭更硬氣,你不說話我也不說,倆人一路冷戰,九點多鐘的時候,到了劉曄那破小區門口。

“哥!”丫早早就等著了,招手道。

“那那呢?”范小爺問道。

“她有事出不來。”劉曄坐進后座,問:“咱去哪個?”

“潘家園吧,全。”褚青道。

“你不買點啥?”她問。

“我自己都養活不了呢,不像我哥,那么厲害。”

“吃飯沒?”她又問。

“吃,吃了。”

劉曄瞬間就覺著氣氛不對,往常若是夸這哥哥,小嫂子妥妥的得瑟一番,這回居然沒接茬!他眨眨眼睛,明智的選擇閉嘴,免得引火燒身。

褚青熟練的調頭往回開,目的地比較遠,道又不太清楚,二檔慢車徐徐前行,怕走岔路。

墨跡了半天,方到了地兒。

潘家園市場感覺特大,即便冬天寒冷,仍然非常熱鬧。玩兒家們來回穿梭,盤弄把賞,云里霧里跟說黑話似的,壓根聽不懂。

褚青沒養過寵物,更沒養過魚,對觀賞魚類一概不知,食用性的倒是門清。所以也沒啥特別喜好,完全視覺系選擇,覺著哪個好看就買。

想得蠻好,結果一進賣水族的店,頓時嚇尿了。丫就跟個小海底世界似的,幾十上百種的鱗片生物正悠閑的擱哪吐泡泡。

“幾位,想看點什么品種?”老板湊過來招呼道。

“呃,有紅魚沒有?”他琢磨了下,干脆先把顏色定了,然后再慢慢選。紅色喜慶,養眼,而且屋里比較單調,還能調和調和。

老板一聽他張嘴,立馬就明白了,純山炮!而且是三個!表面不顯,笑呵呵的介紹:“哦,我們這有很多紅色的魚,像櫻桃燈、血鸚鵡、紅箭、紅寶石……”

“停停停!”

褚青忙打斷他,這不欺負人么,道:“你就說好看好養活的。”

“好看又好養的么,那就首推血鸚鵡了。”老板把他們領到一個大箱子前,道:“這叫財神魚,寓意好,又皮實,非常受歡迎。”

范小爺扒著玻璃往里瞧,皺眉道:“這么丑,那嘴太惡心了,不要!”

“那您再看看這紅箭……”

“哎,那是什么魚?”劉曄繼續打斷,指著一條傻不愣登的大紅魚,問道。

老板差點沒噎死,維持笑容,道:“哦,那是錦鯉,國產的,不值錢,新手養著玩。”

“挺好看的啊,多少錢一條?”褚青也跟過去瞅,見了便特喜歡,紅通通的多吉利啊。沒辦法,就是這么俗!

“這都是20CM的,您要真心買,我虧點,兩百塊錢給您一雙。”

“怎么樣?”他轉頭問。

“行啊,買吧!”那貨十分捧場。

“那就來一雙!哎,魚缸我也買一個,算便宜點?”

“成,誰讓我看您的戲呢!”老板大方道。

幾人鼓搗了一番,終達成交易。劉曄抱著魚缸,褚青拎著魚,說說笑笑的往車那邊走。范小爺烏云蓋頂的跟在后面,使勁瞪啊瞪,毛個意思?夫夫雙雙把家還啊!

“山炮!”老板則戳在最后面,聳聳肩,數著宰完冤大頭賺來的鈔票。

丫頭發現自己的方針有錯誤,這個檔口就不該跟他鬧別扭,純屬往外推呢。而且他那驢脾氣真要一上來,誰拽也不好使。

尤其是吃午飯時,她看著男朋友和別的男人推杯換盞,你儂我儂的,此種挫敗感就愈發強烈。

夜,自宅。

新買的那兩條大錦鯉正游得歡快,紅紅的映著綠水草和白石頭,煞是漂亮。

倆人剛從爸媽家返回,常例的吃了頓團圓飯,褚青還給小舅子塞了個紅包,算是新年禮物。錢不多,心意足夠,老輩人就看中這些。

“哎,那魚你也起個名吧?”臥室里,范小爺洗好了臉,啪啪的拍著各類護膚品,開口道。

褚青當然沒真的跟她生氣,無聊逗悶子罷了,笑道:“早想好了,就叫雙喜。”

“豬啊你,你分得清哪條是雙,哪條是喜么?”她一呆。

“不是單叫的,它們倆加一塊,統稱雙喜。”

丫頭咧了咧嘴角,說心里話,有時候吧,真想拿鞋底子抽丫的,長的啥腦褶子!不過叫什么無所謂了,她嘻嘻笑道:“那咱們家就有五口了,以后都和和美美的。”

“是四口。”

褚青從后面抱住她,聞著淡淡的皮膚清味,道:“媳婦兒,咱倆先和和美美一下唄。”

“干嘛,心里愧疚,補償我?”

“咋叫補償呢,新年新氣象么。”

“滾!哪有那么多好事啊,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拉倒,我還得順著!”她絲毫不給好臉。

“媳婦兒……”

他哼哼唧唧的開始犯賤,還拉著長音。

“噫!”

范小爺抖了抖身子,連忙擺手道:“去去,沙發睡去,先罰過了再說別的!”

“你真忍心啊?”他可憐巴巴的瞅著。

“忍心!我怎么不忍心!”

她撇過頭,故意不看他的眼睛。

褚青盯了她半響,見始終無果,只得放棄。自己從柜子里拿了被子和枕頭,然后抱成一團,慢慢吞吞的走到門口。

“我真過去了?”他還在做最后的掙扎。

“去去!別煩我!”

范小爺繼續拍著護膚品,瞧都沒瞧。

于是乎,他只得跑到了客廳沙發,熟練的把被子一放,半邊鋪,半邊蓋,然后一躺。也不曉得幾點了,反正不知不覺的就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間,褚青仿佛做了一個夢,在夢里是個從未見過的新奇世界,到處充滿著誘人的味道。

他獨自在路上走,走了好久好久,卻沒看到一個人。

沒有方向,沒有生命,只是大片大片的風景。于是他又接著走,好像過了一天,兩天,又好像過了一年,兩年,走的差點忘了自己是誰。

終于,在前面看到了一個人影,瘦瘦高高的,還有些熟悉。

“哎,你,你……”

他心中歡喜,撒開腿就去跑過去。

那人卻不理不答,自顧自的轉身,他便連忙去追。又追了好久好久,好像過了一天,兩天,又好像過了一年,兩年。

總算越來越近,眼看要看清那人的長相,忽然“噗”的一聲,竟像氣泡般破了,轉眼就消失在空氣中。

“喂!”

褚青猛然驚醒,不自覺的喊出一個名字。這才發現是夢,伸手一摸,已是滿腦袋的汗。

“你丫就是欠揍!”

可還沒等他緩過神,就聽屋里蹭蹭的跑出一個人。就見范小爺操著那個雪白的羽絨枕頭,撲過來就是一頓猛砸,打得他后背砰砰的悶響。

“做夢你還不老實!沒救了你!”她巴拉巴拉的罵道。

“瘋了你?”

褚青至今都沒搞明白啥情況,只當她又犯病,還挺委屈,無緣無故的挨家暴。所幸經驗夠夠的,麻溜跳起身,光著腳滿屋子亂跑。

丫頭也赤著腳,在后面滿屋子亂追,大枕頭被甩得裂開條口子,里面的鴨毛鵝毛撲啦啦到處飛舞,雪落繽紛。

“說!你只愛我一個!”她邊追邊威逼。

“我只愛你一個!”這貨忒沒節操的頓時投降。

“一輩子!”

“一輩子!”

“不許愛別的女人!”

“不許愛別的女人!”

“男的也不行!”

“男的也……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