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染有一搭沒一搭的輕點桌子。
“不著急，我有吃的有喝的。實在周轉不過來不還有墨染的資助嗎？今年三十有二了，或許我也該養老了。”
蘇墨染實在是憋不住笑了出來，“紅娘現在也被我影響了？”
紅娘一個眼神倪了過來。蘇墨染恍然大悟一般，“哦我們這是互相進步。”
紅娘斂了斂神，“小丫頭，別貧嘴了，跟我說說今日之事。”
蘇墨染娓娓道來。關于自己怎么殺人的，還有就是在茶館怎么懟人的全部都說出來了。
就連其中驚險的地方都是繪聲繪色。
紅娘也是笑笑，這小姑娘只要狠起來比自己當年都厲害。
當時酒樓洗盤子想要跟她親近可能很大的原因就是這個把！
紅娘覺得有趣，“那你收獲了什么？”
蘇墨染臉色突然垮了。滿臉都是忿忿不平的樣子。
“今天遇見一個怪人，我救他還不接受，死了算了。老娘也是第一次有這種念頭，真的邪門了。”
救人？不接受？紅娘可以想象蘇墨染當時的小臉有多黑了。
這小妮子也有著道的時候啊！看來是遇見了什么不可思議的秒人了。
不過有這番的奇遇，至少說明小姑娘對此人并沒有排斥。
曾幾何時，蘇墨染已經在自己的內心豎起一道厚厚的墻。
別人想要她的幫助？沒門！想要見到她的真實的面容？沒門！想要靠近她？更是不可能。
遇到蘇墨染的這么些年，也只有家里的那個小丫鬟和紅娘都是小姑娘的信任之人。
她不懂得去愛別人，去感受生活。但是她知道世俗中的人情世故，但內心從未有過波瀾。
對于心墻外的其他人，蘇墨染更多的是漠視，還有就是無視。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所以蘇墨染一直以來都是一種淡然的姿態。
但在紅娘看來，她怕受傷害，所以給自己的內心包上了一層厚厚的繭。
就連紅娘有的時候都會認為這個姑娘已經是百毒不侵了。更甚者就是誤以為她什么都能應對。
但是現在這番話，紅娘也知道，這小姑娘的心思真的是澄澈啊！
也許一直以來小姑娘的想法就沒有變過，她再把自己藏起來的時候順便把自己的真心也藏起來了。
所以她才會糾結于此。知世俗而不世俗。這也是難能可貴的地方。
這等事在很多的人眼中就是正常的事情。
蘇墨染這人看似聰明機智，但內心關于情感還是如同稚童一般。
關于感情，未曾喜歡過別人。就連親情，也未曾感受過。
但是在蘇墨染的眼中，好像是傷害了她唯一愿意展露的那么一點真心。
紅娘能夠看到蘇墨染這樣的小糾結也是生平第一次。
不然這小姑娘就是淡定慵懶的惹人嫌。
紅娘心情大好，“我看對任何事都不走心的蘇姑娘這個樣子就忍不住的想笑。”
“……”蘇墨染意識到自己的情緒外泄了。
突然啞口無言，但是還是想問：紅娘你的節操呢？
蘇墨染置之一笑，沒有必要為了不相干的人發脾氣。
這樣對自己豈不是不太友好。不過現在跟紅娘說了出來就感覺好多了，把這件事情壓了下去。
徹底的塵封自己的內心。也想通了。以后自己若遇見類似的事情，自己還是會救，且不會如今日般猶豫。
我蘇墨染尚未有所求，但求無愧于心就好。輕輕地吐一口濁氣。
紅娘看在眼里，“今天的煩躁也說完了。可以走了吧？！別打擾我清閑。”
蘇墨染笑罵，“近日再賺不到錢我就來拉客了嘿”
紅娘把簾子關起來，表明了就是恕不遠送的態度。
這么幾年來，紅娘并未提及，只是打理著我倆的小茶棚。無欲無求，生意不好紅娘也并不著急。
“紅娘，幾年了，咱生意沒有一點的起色。你不著急嗎？”
“甚至自學成才，閨閣女子內心的小九九當做趣事跟你談過，你也學得七七八八。”
“這些東西要怎么還給紅娘我呢？”紅娘饒有興味。
“哎喲喂，紅娘子，你不都說了是自學成才。一切皆看自我的領悟，誰叫我足夠聰明呢？”
與其說紅娘是蘇墨染的老師，兩人更像是益友。
只不過蘇墨染并不知道紅娘的出處以及過去。
但是以教自己的東西來看，必定不是一個簡單的女子。
我蘇墨染不是什么圣人，也不是什么善人。以德服人什么的我就是嘴上說說。其他的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野慣了的人，就只做隨心所欲之類的事情了。
紅娘也笑了，“這樣的收留是交易，各取所需的。你的美貌是資本。或許……很快就要用到了。”
蘇墨染有些小小的得意。
蘇墨染來到王府之后，并沒有人來教自己禮儀。所以禮儀方面自然全部都是跟紅娘學的。
“要不我給你的小店修繕一番？給咱們的茶棚多投資一筆。”
紅娘直起身，拍拍自己的衣裳，道，“恩。不過你經常用在我這里學到的禮儀規矩去騙人，還經常學我的眉眼神態。”
王府，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蘇墨染并沒有討厭過。收養了自己，這樣的恩情自己不會忘記！
但是至于那些傷害自己的人，自己也不會放過！
來她這里，總是能找到自己的方向。
紅娘眉眼溫和，笑談，“說起來，你還要感謝我教你的易容術，不然就你這張臉，足夠引起整個西戎國的動蕩了，更何況是王府。”
蘇墨染直接把自己的小手攤在桌子上，雙腿微伸。顯得更加的放松了。
“那等他們利用我的時候我又準備反擊好了。”蘇墨染懶懶的。身子微傾。
蘇墨染和紅娘相遇的這幾年，紅娘一直都是最懂自己的人。
蘇墨染輕抿一口茶，“紅娘，其實王府至少收留了我。”
狀似苦惱道，“我這樣直接殺小廝，有些不地道了。”但卻半分沒有愧疚的意味。
人們常說，當你對敵人感到仁慈的時候，就是對這個敵人好像是沒有那么討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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