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男人微頓了下，便笑著跳過，轉道：“這滄海桑田，時移勢遷，火種古老而悠遠，有的萬年都未再現世，連名字都悄然消逝于大家的記憶中，特別是靠前的那些。”

慕九歌擰眉點點頭。

普通丹師煉丹，用的都是火石之類的東西。

若能得到天火遺種，那不管對靈師，還是丹師來說，都是一種絕頂助益！

“這些對于你來說，還太過遙遠，雪衣都尚不能嘗試吞噬火種。”莫天涯瞧那樣兒，不用猜，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趕緊道，“你要走的路，還很長，切莫心急。”

慕九歌眸光輕眨，看去，“師兄離圣域只有一步之遙，他都不能吞噬火種嗎？”

“你以為，天火遺種能隨意吞噬嗎？”莫天涯笑著搖搖頭，“一個不慎，便會尸骨無存，為師當年在生死澗尋到人間火時，已是圣域中期，冒險吸收還險些被焚成灰燼，更遑論是神境。”

“……總之，你們未至圣域之前，我是不會讓你們去冒這個險的。”

慕九歌一聽這句，再聯系到方才的話，眸光淬笑微瞇，盯著莫天涯，“老師……”

“你這鬼精靈，你知道就好，此事不益露于人前。”莫天涯笑瞪她一眼。

“是！”慕九歌明眸一笑，眉眼生輝。

黃泉火也在老師手中！

“可是，連老師你，吞噬火種都如此艱難，那其他靈師，豈不根本無法觸及天火遺種？”慕九歌又好奇一句，“老師你可是大陸第一高手。”

“什么第一不第一，只是一個稱謂罷了。”莫天涯失聲一笑：“九歌，這個世界，遠比你看見的，還要復雜，危險，你要走的路還很長，老師也一樣。”

慕九歌抬眸對著男人那雙深邃的眼，鳳眸跟著漸深漸暗，又微有懵懂。

莫天涯瞧見她眸中的疑惑，緩步走到窗邊，招手，“來……”

慕九歌步至他身邊，順著他的視線，看向窗外蓮池。

“九歌，你看見了什么。”莫天涯問她。

慕九歌垂眸，一眼就可以掃完，“池水，蓮花，游魚……嗯……水草，群蝦啊。”

心上一句：老師還有這閑情逸致，養的挺全面的。

但慕九歌也知道，莫天涯接下來要說的，肯定不是讓她去抓一條燒來吃……

“其實，我們就如這池中之魚。”莫天涯緩緩道：“總以為，自己身處于浩瀚大海之中，擁有的是整個世界，殊不知，我們眼中的全世界，只是旁人眼中的一方狹池。”

男人轉過身來，看著身邊徒兒，眸光深深，“九歌，你懂了嗎？”

慕九歌怔忪，有那么一瞬間的震撼，猶如醍醐灌頂。

她們只是池中魚而已……

莫天涯輕拍了拍徒兒的肩，眸光寵溺，笑容深邃。

言盡于此，點到為止。

修煉的路途，終究需要自己去悟，才會更為深刻和雋永。

莫天涯拂袖收回手，“我讓人將蘭室收拾出來，就在雪閣旁邊，你可以住那兒，為師有些事情，要離開幾日，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問雪衣，缺什么，也可以找雪衣要。”

“額……”慕九歌長長一聲沉吟，欲言又止。

這是在跟她說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