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麗的皮囊之下,藏著的或許是一顆黑暗的心。
外表只是她的偽裝。
曲玲兒的臉上帶著些自然的微紅,嘴角微微上揚帶著些許的笑意。
她的笑里似藏著一把刀般,像曲玲兒這樣的女人,讓人想要靠近又不敢靠的太近。
她眸光帶著嫵媚之色,任何男人見了都得為之癲狂。
發上的流蘇隨她彈奏的幅度輕晃,美的如同一副畫。
她只是坐在哪里什么也不做,任何人見了都會被她深深吸引。
但唯獨落鳴秋是個特例,他并沒有為她的容貌所動。
落鳴秋伸出食指向回彎曲又向外推去,動作反復幾次。
他示意曲玲兒過來。
曲玲兒嫣然一笑,她便放下琵琶向落鳴秋走去,不知是她刻意的還是真的坐久了腿軟,曲玲兒一下重心不穩向前倒去。
即便落鳴秋很不想扶她,甚至對她這種行為表示很反感,但是為了之后的交易,她還是忍住了。
一只手力的手快速地扶住了她,白檀香的味道涌入她的鼻腔,耳邊隨之響起落鳴秋那令人沉醉人的嗓音,“沒事吧?”
曲玲兒微抬起頭,目光撞上落鳴秋的視線。
兩人間的距離很近,近的彼此能從對方的眼里看見自己。
溫熱的呼吸灑在曲玲兒的面容上弄的她酥酥麻麻。
她面帶微笑,“太子終于舍得來了。”她的指尖在落鳴秋的胸前畫著圈圈。
落鳴秋對曲玲兒的舉動有些許不滿,他眼眸微沉,手鉗制住她的下巴,“我們只是合作關系,曲小姐還請自重。”他說話的語氣很溫柔,臉上還帶著笑意,但就是讓人覺得有一股子狠勁在里面。
曲玲兒并為因為落鳴秋的話生氣,她反而對眼前的人更加有興趣了。
曲玲兒從落鳴秋的身上起來,她坐到他身側的椅子上,“太子接受我的條件了嗎?”
落鳴秋,“我若不接受,你覺得我會來這里嗎?”
曲玲兒笑道,“平日里那些油嘴滑舌的男人,我都看膩了。”
“唯獨太子您在我眼里是最特別的。”
“你要的情報我自是拿到了,不過還望太子信守承諾,待您登基之后,將我從煙雨塵夢樓贖出,再給我黃金萬兩,讓我安穩度日。”
“我便將情報告訴與您。”
落鳴秋,“好,我答應你。”
曲玲兒也不是傻子,“空口無憑,就算是太子您,我也不能輕易相信。”
落鳴秋拿出一顆金色的丹藥遞給曲玲兒。
那顆金色的丹藥周身還散發著淡淡的金光,一陣好聞的清香味鉆入鼻尖。
曲玲兒面露疑惑,“此為何物?”
“百靈丸。”
曲玲兒,“百靈丸!此話當真!”
落鳴秋撇了她一眼,“你若不信還我便是。”落鳴秋又開口道,“曲小姐在煉丹士里也算是小有名氣,總不能連百靈丹都認不出吧。”
曲玲兒仔細的觀察著手中的金色丹藥,待她檢驗無誤后,她臉上劃過一瞬的震驚,不過很快她就完美的掩蓋在眼底之下了。
“不愧是太子,出手如此闊氣。”
落鳴秋,“若不這樣,曲小姐怕是很難信任我。”
百靈丸有永駐容顏之效,服用過此丹藥的人皮膚衰老的速度變得會很緩慢,真的有永駐容顏的功效。
但此丹藥煉制極難,十年才練出一顆,還不一定能成功,所以煉制此丹藥的除非是執念很強的人,或是大師級別的人,不然煉成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而且百靈丸這種丹藥,就算是你有錢也不一定能買到的東西。
曲玲兒,“不知太子是從何處尋得?”
落鳴秋,“這便不方便告知曲小姐了。”
“若曲小姐真要與我合作,事成之后,我會追加送你十顆百靈丸。”
曲玲兒也沒有在猶豫,她當下就答應了落鳴秋,“好!”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意,她立馬就服下了百靈丸。
果然它珍貴就有它珍貴的理由,曲玲兒剛服下沒有多久,她臉上的皮膚就變得水嫩嫩的。
猶如孩童的細嫩肌膚,她的容顏又到了一個高級領域。
曲玲兒來到鏡子前照了照,她自己都被鏡子里的自己驚艷到了。
在曲玲兒高興之余,落鳴秋開口打斷了她,“曲小姐現在可以告知我了嗎?”
曲玲兒收住臉上的喜悅,她來到落鳴秋的身旁,湊到他的耳邊不知道小聲的說了些什么,落鳴秋嘴角勾起的笑帶著勝券在握之意。
待他離開煙雨塵夢樓時,已經是深夜了。
房間里的曲玲兒全無睡意,她蜷縮在一起,眼眶猩紅,臉上的淚痕清晰可見。
此時此刻她如同一個被丟棄的孩童,一個人無助絕望的坐在原地,眼眸沒有了光澤,安靜的呆坐著。
落鳴秋回到客棧,門口的侍衛見到他要行禮時,落鳴秋即使讓他們停下,他壓低聲音,“不用行禮。”他做了一個噓的手勢,示意他們不要吵到了司空南玲。
兩個侍衛也立馬會意,兩人點了下頭,就讓落鳴秋進房間了。
落鳴秋小心翼翼的打開房門,他躡手躡腳的輕步進入房間。
關門的時候他也很小心,生怕就吵到了司空南玲。
司空南玲一旦被吵醒就很難入睡,落鳴秋正因為她,他包下整個客棧,讓自己的人守著客棧,防止有人鬧事或周圍有響動驚擾到司空南玲睡覺。
也是因為司空南玲,落鳴秋的太子府里多了一條規矩,晚上不準下人隨意走動,天黑就進房間里不許出去。
落鳴秋回客棧的時候,他在另一家客棧里洗了澡換了一身衣服才回的司空南玲的房間。
煙雨塵夢樓里的香味太濃,要是被司空南玲聞見了,就不好了。
主要是怕她生氣。
落鳴秋走到茶桌前,他在這里徘徊了很久,遲遲沒有向司空南玲的方向走去。
他的心里總感覺一陣不安,落鳴秋現在有點不敢面對司空南玲。
不僅僅是因為他心中的不安,更是因為那個計劃將至,他的心實在是安分不下。
落鳴秋以為司空南玲在睡覺,實際上司空南玲一直都是醒著的。
她知道了落鳴秋回來了,她把臉上的淚水擦了擦,調節自己的情緒。
司空南玲深呼吸口氣,她盡量保持自己情緒平穩,“你回來啦。”
落鳴秋在聽見司空南玲的聲音時,那一瞬間他的心都似乎漏了一拍。
落鳴秋顯得有些手足無措,“南玲,你還沒有睡啊?”對面的人沒有回應他。
落鳴秋,“南玲?”
司空南玲,“嗯,我在。”
司空南玲坐起身來,“落鳴秋你過來,我有事想要跟你說。”
落鳴秋的心經繃到了極點,額頭都甚至冒出了冷汗,他向司空南玲走去的時候,每一步都走的很艱難,“嗯。”
他走到她身旁時,司空南玲拍了拍床,示意落鳴秋坐過來。
落鳴秋坐在她身旁,“南玲你…怎么了?”
房間里沒有點蠟燭,所以落鳴秋看不清司空南玲的臉,所以他不知道她現在臉上流露出的神色有多么的沉重。
司空南玲沒有回應他,落鳴秋也沒有再說話。
兩人的心里都有各自的憂。
最終還是落鳴秋打破了最終的沉默,“南玲,要不我把蠟燭點燃吧?”
“房間里一直黑黢黢的。”說完他就要起身去點蠟燭。
誰料身旁的人兒一下就抱住了他,落鳴秋的身子明顯僵了一下,“南玲?”
面對司空南玲今日種種反常的行為,落鳴秋的心里是越發不安。
良久司空南玲才緩緩開口,“今日你離開去取桃花酥的時候,我們旁邊一桌的那對夫妻吵了起來。”
“那個女人說,她丈夫原來也是很愛他的,可是不知道為什么慢慢的那份愛就變得不濃烈了,變的廉價了。”
“她的丈夫現在動不動就要打她,罵她……今日她終于沒有忍住,選擇不再忍著這份屈辱,兩人在客棧里廝打了起來。”司空南玲說著說著,她的身子止不住的發抖。
落鳴秋心疼的緊緊摟著她,“別怕,我在。”
司空南玲長嘆息口氣,“兩個原本如膠似漆的人,最終卻變成那樣……”
落鳴秋似乎明白了司空南玲今日為什么這么反常了,他試探性的問,“南玲你難道是因為他今日才變的有些消沉?”
司空南玲輕點了下腦袋,“嗯……我怕…我們會變的跟他們一樣。”她抬頭望著落鳴秋。
昏暗的房間里他依稀能看清她眼里打著轉轉的淚水。
落鳴秋輕拂著她的腦袋,“我們是我們,他們是他們。”
“這樣的事情永遠不會發生在我們身上。”
落鳴秋并沒有懷疑司空南玲的話,因為在他眼里司空南玲就是一個被保護的很好的人,她第一次見到那樣的場面,被嚇到了也難免。
當時他趕回客棧時,那對打架的夫妻正好從客棧里打了出來。
該死的!他應該早點反應過來的。
落鳴秋,“南玲……抱歉,我該早點注意到你的情緒的。”
司空南玲搖搖頭,“沒事。”
落鳴秋緊握著司空南玲的手,他們十指相扣,“南玲你不要多想,他們的人生和我們不一樣。”
“我們永遠不會變成他們那樣,你若不信,我會用我的實際行動來證明。”
“南玲你知道的,我不是一個顫長說好聽話的人。”
“我對你的心意,你是看的見的。”
司空南玲,“嗯,我知道。”
落鳴秋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猶豫了片刻還是問出了口,“其實我有一件事情想問你。”
司空南玲,“什么事?”
落鳴秋,“如果…我是說如果…”
司空南玲,“嗯,你說。”
落鳴秋,“如果你發現自己被騙了,會原諒騙你的人嗎?”
司空南玲心下一顫,“為什么會這么問?”
落鳴秋,“我有一個朋友,她是司空一族的人,我有件事騙了她……”
司空南玲并未問他何事,她只道,“司空一族向來最討厭的就是背叛和欺騙,我們不會原諒傷害我們的人。”
司空南玲的一番話,讓落鳴秋的心沉到了谷底。
該死的他為什么要失落?他對司空南玲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
落鳴秋你不會真的喜歡上她了吧?!
這樣的疑問已經不止一次在他的腦海中出現了。
落鳴秋,“真的……就一點回旋的余地都沒有了嗎?”
司空南玲不帶片刻遲疑,“沒有。”
落鳴秋,“我知道了。”他的眼眸上染上了一層失落和憂愁。
一邊在心里告訴自己不愛司空南玲,一邊又因為司空南玲的話,牽動著自己的情緒。
現在的他,他自己都弄不明白了。
馬上就要到回門的日子了……越臨近這個日子,他的心越難受,如果可以他想就暫停在此刻,不愿時間在繼續前行,可是他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