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公司上下都會知道你要接周覽的位子?”何勇的臉黑下來,“不是讓你說了嘴巴閉緊點,不要對外說嗎?”
余江行一臉委屈,說:“我就喝酒的時候不小心說了一嘴,誰知道他們傳得那么快!”
“你還委屈是吧?”何勇在自己這個表弟面前,運籌帷幄的鎮定外表都裝不下,惱火地訓斥。
“表哥,我知道這件事我做得不對,可是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周覽又不走了?”余江行說,“你不是還想讓我去盯著點周云嗎?周覽那女人又不聽話。”
“可她沒有你蠢!”何勇罵道。
余江行不敢說話了。
何勇松了松自己的領帶,沉聲說:“這件事已經這么定了,你別在這里煩我了,吵得我頭疼,出去。”
余江行還想爭取爭取,喊:“表哥……”
何勇已經擺出一副不想再繼續搭理他的表情。
余江行有些無奈,但懾于何勇平視的作風,余江行也知道自己再留下來糾纏也無益,悻悻地走了。
等余江行走了,何勇才重新抬起頭,看著余江行離開的那扇門,腦海中浮現出周云昨天來找他的情形。
何勇也不得不承認,周云是他見過的這么多藝人中,最清醒的那個。
“何總,我想我這段時間的表現應該也讓您很高興,其實我和您、和公司都沒有原則性的矛盾,尤其您還是看中我,把我簽進公司來的人。也許我說這些話不自量力了一點,但我覺得我們兩個人的共同利益還是一致的。您需要我為公司賺錢,甚至是成為二線、一線,成為您親手看中和捧紅的又一個代表,我也需要您支持我,幫助我往上走,把現在的熱度轉化成實實在在的東西,成為一個真正的一線藝人。”
“你想說什么?”
“我需要周覽留下來,您幫我把周覽留下來。”
“我為什么要同意?”
“因為您現在需要我,而且以后您會越來越需要我。”周云說,“成千娛樂陽盛陰衰,一線女藝人流失太快,無論衛茹雪選擇續約,還是不續約,您都需要一個新的衛茹雪,您總不能把注押在一個人身上,從目前來看,我是最合適的那一個,也是最有希望的那一個,您別忘了,我跟公司才剛簽約一年,來日方長。”
何勇笑了起來。
“周云,我一向喜歡把女藝人當公主培養,背后的很多事,有經紀人去解決,你是第一個剛進公司一年就敢到我面前來跟我談條件的人。”
周云莞爾一笑。
“那您愿意答應我的條件嗎?”
周云很確定,何勇會答應。
當初何勇為什么要把周云簽到公司來?
衛茹雪又為什么會把周云這個剛簽進公司的新人視為眼中釘?
很多事情早已有跡可循。
唯一無跡可尋的,恐怕也只有網絡上的風向了。
周云跟周覽重新聯手的這天晚上,公司按照之前的安排放出了周云的一波物料,買上了熱搜。
熱搜詞:周云素顏有多美。
這是周云剛進公司的時候,一次內部培訓,照例有人扛著攝影機在旁邊拍攝記錄,其中有一段是周云的。
應該是剛跳完舞,周云穿著黑色長褲、白色上衣,身材頎長,玲瓏有致,她擰開一瓶水,喝下去,一回頭,看見攝影機,對著鏡頭粲然一笑,不施粉黛、白瓷般的臉蛋明明泛起了單薄的潮紅,還掛了不少汗珠,卻仿佛一汪泉水涌出,仿佛天光刺破烏云,鏡頭里的少女明媚得讓看到這一幕的人仿佛被人用箭射中了心口。
短暫的十二秒視頻,被人截成動圖,由幾個大V發布。
不是常見的營銷號,而是平時跟成千娛樂有合作關系的大V,以偶然發現之名,發出驚嘆。
轉發,評論,慢慢地聚起熱度,順理成章地爬上熱搜,慢慢往上爬。
動作不像某些空降熱搜那么隱蔽,但從集中轉發評論的頻率看,內行人還是看得出數據運作的痕跡。
對大眾來說,卻不那么容易發覺。
動圖里的少女笑得那么明媚,充分以“顏值即正義”的內容,被運作出了全網小爆的效果。
周云看到這個熱搜詞哭笑不得。
動圖里的自己是輿論風向場中最不會被人攻訐的清純與朝氣,無論男女,都喜歡看這樣沒有攻擊性的清純朝氣之美。
流淌的汗珠反而流露出了小性感,讓人想起夏天的初戀。
周云說:“這個視頻是從哪個角落翻出來的?我都不記得還拍過這個了。”
周覽說:“營銷部的同事做了一個你的素材庫,里面收集了所有跟你有關的素材,按照洪部長設定的標簽,找出了相應的素材片段。”
周云發出驚嘆,“這也太恐怖了,還搞了個素材庫?”
“大公司一般都會準備的,很多時候藝人進組拍戲,短則三四個月,長則七八個月,中間沒有曝光,只能靠公司去運作一點話題,維持曝光,要不然合作品牌那邊都會有意見。”周覽跟周云解釋。
“但我最近上熱搜是不是太多了一點?”周云提出自己的擔憂,“過猶不及吧?罵我的人已經很多了。”
“你上的熱搜基本上跟宋遲有關,所以才需要做一點別的話題改變一下大眾對你的印象。”
“我還以為你們很樂意看到我跟宋遲之間傳緋聞呢。”
“樂意啊,但如果你長期給人留下的印象就是宋遲女朋友,你以后的形象只會越來越受限制。”
“是吧。”
“我已經跟公司提過了,以后會盡量地把你和宋遲的熱度壓下來。”
“公司怎么會同意?我現在所有的資源都來自這個。”周云不抱希望。
周覽說:“他們不同意,宋遲也會要求他們同意的,我聽說羅玉虎都已經跟洪辰拍過兩次桌子了。”
“啊?羅玉虎來我們公司了?”周云很驚訝,“什么時候?”
“前兩天,羅玉虎來跟洪辰談聯合聲明后續的事情。”周覽說,“他現在看見我跟看仇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