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鎮的旅館和其他地方很不一樣。
叮叮當當的樂器不厭其煩的敲打著,那是一種古老而又奇怪的旋律。
這里有不少人在喝酒,有npc,也有玩家,玩家其實更多一些。
而陸離所熟悉的那些,比如阿斯特蘭納,那里的旅館就比這里要冷清的多,而且人們行色匆匆,整天急著練級下副本,像是有只鬼追在后面。
南海鎮的這家旅館更加悠閑。
此時,正有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站在桌子上跳舞。
身子小小的,輕盈的像一只蝴蝶。
她跳舞的那張桌子旁站著一男一女,從相貌和表情上看,應該是她的爸爸媽媽。
舞蹈跳完,掌聲如雷,就連npc都大聲叫好。
“嘿,精靈,你要喝點什么?”旅館的老板凱里,一個地中海人類大叔招呼陸離。
“一杯麥酒,謝謝,”陸離將拉文霍德莊園的徽章丟在柜臺上,坐了下來。
“你真有眼光,整個大陸再也找不到這樣可口的麥酒了,”凱里掃了一眼徽章,并沒有任何反應,他很快倒滿了一杯麥酒,從柜臺桌子上推到陸離的面前。
“那真是幸運,我第一次來到這里,”陸離喝了一口,贊嘆道:“味道真棒,我好像聞到了春天的味道。”
“年輕人……”凱里嘀笑皆非的搖搖頭,“我以為你是來看妮瑪的,她今天晚上會跳新學會的舞蹈,可惜你們這些冒險者睡得太早。”
那是系統強逼著下線好不好。
旅館老板所說的妮瑪——這不是罵人的話——是一個漂亮的女服務員,她是南海鎮一道亮麗的風景。
如果說卡萊羅娜是神圣的美,梅伊瑟娜是溫婉的美,那么這個小鎮的服務生就是野性的美,有著非同一般的風情,很多人來旅館喝酒可能都是為她而來。
此時的妮瑪正在和幾個玩家說話。
她手里拿著一串珍珠手鏈,幾個玩家正在講述這串手鏈的來之不易,他們似乎探索了一處海底遺跡。據說歷經了九死一生。
妮瑪適時的發出驚嘆,移動間胸前領口的風光被偷看了不少。
“閣下真有服氣,想必每天都在期待夜晚的到來,”陸離斜眼看了看女招待。按照攻略上說的,吹捧了旅店老板一把,實際上這種吹捧并不違心。
“不,年輕人,我把她當做女兒一般。你怎么能這樣說,”凱里激動的辯駁。
“老板,發生什么事情了嗎,”女服務生聽到這邊的動靜,連忙跑了過來。
她跑動的時候,身前那累贅一跳一跳,亮瞎了眾人的眼。
只有陸離絲毫未見,他捻起那枚徽章,讓其在手指間搓動翻飛著:“抱歉,這是一個誤會。尊敬的先生,您有一個讓人為之傾倒的女兒,不知道將來有誰才能得到她的垂青。”
妮瑪聽到陸離的奉承,本來就愛笑的表情爬滿了愉悅。
她扶著柜臺坐在陸離身邊:“哦,來自遠方的精靈,你真會說話,我從來沒有見到這么斯文的冒險者。”
斯文,應該是文縐縐的意思。
沒有人會刻意用npc的方式說話,現實里的說話方式并不會造成溝通障礙。
“我第一次來南海鎮,想要找點事情做。哪里可以賺點酒錢呢?”陸離慢吞吞的收起徽章,抬眼問了一句。
“我去,哪里來的奇葩,還賺點酒錢。窮成這樣還學人家來搭訕,”剛才和妮瑪說話的那幾個人豎著耳朵,當然聽到了陸離說話,他們很不爽陸離吸引了女招待的注意力,嘴里說出來的酸而且毒。
此時的陸離剛剛經歷大半天的戰斗,身上又沒修理。各種級別的裝備搭配也顯得很雜亂,所以一片狼藉。
“嘻嘻,酒錢,”女招待掩著嘴,笑的非常謔,有點媚。
“這里的麥酒太好喝了,我打算在這里待一段時間,”陸離仰頭喝掉了木質酒杯里的液體。
其他人一臉的鄙視,三銀幣一杯的麥酒,除了那桶一銀幣一杯的餿水酒,估計是南海鎮最便宜的酒了吧,這人居然喝的如此陶醉。
“謝謝你喜歡這種麥酒,”女招待看上去很開心的樣子,她歪著頭想了一下,說道:“等會我要出門一趟,你愿意保護我嗎,那些亡靈實在是太可怕了,如果遇見它們,它們才不會因為我是女孩子而手下留情。”
“榮幸之至,只有踏過我的尸體,那些本該死去的生命才有可能觸碰到您高貴的身體,”陸離誠懇的說道。
系統此時提示他接到了一個護送任務。
幾個旁觀者看的目瞪口呆,他們整日廝混這里,喝了成百上千金幣的各種酒,也沒見女招待感謝一聲。
更加不明白女招待為什么會選擇一個如此落魄的盜賊保護她。
要知道,從南海鎮被玩家踏足一來,足足半個月的時間沒有任何人能從女招待這里接到哪怕一個最簡單的任務。
難道是因為麥酒?
他們默默記下了這個任務的觸發點,看向陸離的目光里更加充滿了嫉妒。
“我看這位兄弟能來南海鎮,等級一定不低了吧,不如咱們切磋一下怎么樣,如果我輸了,你喝多少麥酒我都請,”三個不爽的玩家,其中有一個湊過來,陰沉的說道。
陸離又叫了一杯麥酒,數了三個銀幣放在柜臺上,自始至終都沒有理會身邊這幾個人的挑釁。
此后同樣如此,過了大約半個小時,女招待換了一身獵裝,從后面出來。
“老板,我要出去一趟。”
“早點回來。”
陸離從位子上站起來,跟在后面,兩個人從旅館走了出去。
女招待新換的獵裝很漂亮,有一種英姿颯爽的美感,陸離走在她的身后,眼睛盯著的地方卻不是玲瓏有致的腰臀,而是她手里握著的那把暗紅色的小匕首。
污染者碎片!
陸離甚至都想彎下腰對女招待鞠個躬。
純粹是對強者的尊敬。
不過,在表達自己情緒之前,他還有事情要做。
“請原諒我,在女士面前如此粗暴,”陸離身影晃動,向后方急掠而去。
三個鬼鬼祟祟的玩家還沒來得及反應,走在前頭的那個便被悶棍敲暈,其余兩個一個呆立當場,另外一個頭上飄起了大片的傷害。
一共用了三十二秒,三個玩家躺在地上,成了尸體。
女招待安靜的站在那里,沒有出聲嬌呼,也沒有對突然暴起的陸離做出戒備動作,似乎在她眼中,這一切都是那么的無聊和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