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035、我想看所有的你
正文035、我想看所有的你
035、我想看所有的你
海潮從街上回到別院,見府中一派慌亂,回到內室見江夫人一臉慌張,才知道星移不見了。
江夫人只是叫人在院內院外的搜查,怕星移想不開自殺了。
海潮卻不這么想,他制止住慌張的江夫人,說:“娘,別找了,她不在府里,一定是出去了。”
江夫人聽這話更是吃驚,道:“出府?她出府做什么?難不成,逃跑了?”這可糟糕了,老爺回來該怎么交待?
海潮沉著臉,還是安慰著江夫人:“她應該還會回來,娘你別著急了,我去看看。”
江夫人這才鎮定下來,心想也是。蘇媽媽還在府里停著沒有發送,蘇星移不會扔下不管的,只是,她出府去做什么?
海潮不曾出門,就有丫頭急步跑進來,道:“夫人,老爺回來了。”一迎頭遇見往外面走的海潮,嚇了丫頭一跳,站不住腳,又不敢不停,幾乎要摔倒。
海潮一伸手,順勢扶了那丫頭一把,輕輕一推,讓她站的直了,才道:“爹回來了?”蘇媽過世,還不足以驚動他的大駕。
丫頭忙給海潮行禮:“奴婢不知道少爺在,驚擾了少爺,還請少爺恕罪。老爺不是一個人來的,柳將軍也來了,說是要去拜祭蘇媽媽。”
江夫人原本就有些沉不住氣,雖是坐著,心卻早就飛到了院外。聽丫頭這么一說,江夫人臉上變色,騰一下站起來,問道:“哪個柳將軍?”
事情越來越亂了。難道真是的柳承歿?他知道了?
海潮有些疑惑的看著江夫人,代丫頭答道:“娘,你怎么忘了?這個柳將軍不就是太子太傅柳承歿么?不過,他怎么會來?”
不看僧面看佛面,他來八成是沖著爹的面子來的。只是,爹怎么也這么看重蘇星移?他想謀求的又是什么?
江夫人喃喃道:“該來的總會來。”
是柳承歿也沒關系,不是么?她江家并沒虧待星移母女,即使柳承歿認了女兒,也挑不出江家的理來。
只是這會,蘇星移不在,不知道會不會出什么麻煩。
江夫人朝著海潮道:“潮兒,你還不快去找找星移。”
海潮應一聲,說:“我這就去。”轉身出了門。
海潮到了門口,詢問守門的小廝,最終斷定,星移是坐九娘的馬車走的。他靜下心來細細思量,星移那日找他是有事相求的。
他知道蘇文翰的這件命案。雖然知道愛莫能助,可他等著星移求他。
如果她來求他,他愿意為她一試。
看來星移并不相信他,因為她選擇了九娘。
除了刑場,這是星移去處的唯一選擇。可是這會午時早過了,連監斬官都回來了,星移在哪呢?難不成,經受不住打擊,她……
海潮吩咐下人取來他的馬,縱身躍上,揚鞭直朝著城南的菜市口刑場而去。
刑場的人已經散了。
人頭落地,熱鬧已經散場。雖然看的意猶味盡,可也只能如此。眾人紛紛各回各家,邊走邊議論著,不時的添油加醋,將原本平淡無奇的一場殺戮說的跌宕起伏、趣味橫生,讓聽者聞之如同身臨其境,從鬼門關走了一圈又回來了。
讓沒能親眼看到的油然神往,撫掌遺憾錯過了精彩紛呈的現場。
在監斬臺下的一個角落里,星移昏昏然的倒在蕭律人的懷里。她蜷縮著身體,臉色蒼白,脆弱的像一張白紙。
即使昏厥著,依然緊繃著周身的肌肉和神經,并不那么妥貼的依偎在蕭律人的懷里,像是一張拉滿的弓,硌的蕭律人渾身發疼。
他試圖讓星移放松,大手撫著星移的背,想傳遞一些溫暖給她。可是她不為所動,好像神魂已經走的很遠,對這世界再無留戀。
沒有誰能夠喚醒她,也沒有誰能夠讓她再有波瀾,更沒有誰能讓她睜開眼看一下。總之她現在給蕭律人的感覺就是厭倦、疲憊,還有放棄。
他想也不想的去吻她沒有血色的唇。
一片冰涼,像是沒有感覺、沒有溫度,沒有生命的人。
他輾轉碾磨,輕柔的潤著她的唇形,直到不再那么冰冷了,才稍稍用力吮吸著她紅潤柔軟的唇瓣,給她以他的安慰、他的喚醒,他的百轉千回。
她不醒,她不睜開眼,他就不放開。雙手握住她的手,五指交攏,緊緊的扣著,不顧惜她纖長的十指會不會覺得疼痛。
星移的手指動了動,眉宇間緊鎖著的愁云也在慢慢的散開,僵硬的身體像是得到了母親的安撫般,無意識的放松,緊貼著蕭律人溫暖的胸膛。
蕭律人放開星移,看著那泛起血色的臉像一幅水墨桃花,一顆心才稍稍放下。
星移驚悚的一個顫動,像是做了個惡夢,豁然的睜開了眼。對上蕭律人的臉,似乎想起了什么,十指迅捷的抓握住他的手臂,問:“我做惡夢了是不是?”
她夢見了蘇媽媽過世,夢見了文翰被當街砍頭示眾。她心理邪惡了才會做這樣帶詛咒性質的夢……
蕭律人望進這期盼的眸子里,毫不憐惜的搖頭,說:“不是惡夢。蘇星移,你母親還等著你送呢,還有他,也等著你給他收尸。”
他將她扶正,讓星移看那具無頭的男子。他雙手反綁,還保持著跪的姿勢。
星移哆嗦著,只看了一眼,就再也沒有勇氣再去看第二眼。臉上熱淚模糊,擋住了她的視線,可是她還是能看到蕭律人眼中一閃而過的憐憫。
猛的推開他,星移讓自己站的直直的,她啞聲說:“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知道了什么?她不清楚。她只知道,她身上的擔子已經輕松了。蘇媽媽沒了,連文翰也過世了,扔下她孤零零的一個。等她送他們走了,她便不用再牽掛著誰為誰而活了。
蕭律人上前一步,扶住星移的肩,也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輕聲說:“蘇星移,示弱,很難嗎?”
星移低頭看自己的腳尖,模糊中看見有一小團土地是濕的,像是被什么東西挖了一個洞。這洞是那么小,小到盛不下她的憂傷,小到盛不下她極力蜷縮起來的身體,小到盛不下她所有的難堪與尷尬。
這個時刻,她只覺得整個人都少了某一樣東西。那就是她的心,是被活生生的剜掉的,都感覺不到疼了,只覺得身子因為失了心變的如此的輕盈,仿佛一陣風來,就能將她吹到海角天涯去。
她聽清了兩個字:示弱。
勉強抬起臉,望不見蕭律人的面容,她只是輕聲問:“示弱有用嗎?”好像不是在問他,而是問著藏在不知名地方的另一個——能左右她命運的人。
生活已經給了她這么大的磨難,她不想因為自己的種種軟弱從而娛樂了周圍所有看熱鬧的人。她不愿意讓人看見她的傷口,不愿意讓人看見她的狼狽,更不愿意讓人看見她這一刻毫無還手之力的脆弱。
蕭律人看著眼前那雙被淚模糊了視線,因此有些茫然,卻依然更加漂亮的眸子,輕聲說:“有用。”
星移的淚撲簌簌落下,以一種最快的速度脫離開她的身體,理智恢復,眼前也清晰了,她迅捷的問:“你在瞞著我什么?”
蕭律人輕輕的放開星移的肩,伸手握住了她的胳膊,用力一扯,將她帶到他的懷里,說:“向我示弱,不可恥。蘇星移,我想看到所有的你。”嫵媚的她,風情的她,脆弱的她,軟弱的她,逞強的她,勇敢的她,任性的她……總之,只要她是她。
星移有點愣怔的看著蕭律人,動了動唇卻沒說出話。
她不經意的想要滑出他的禁錮。他說的,這算什么話?她怎么樣,不是為了炫耀,也不是為了博取世人的同情。他可以旁觀,可是沒資格要求她呈現給他一個他想要的她。
蕭律人若有似無的笑了下,更緊的握著星移的手臂,很快的說:“文翰沒死,他現在歐陽那。你回去吧,等辦完你母親的事,我會接你回來。”
星移震驚之中又帶著一點劫后余生的慶幸,因此忽略了想要反駁蕭律人的心思。文翰沒死,這是上天給她的最后恩賜。
是歐陽救的,還是蕭律人救的,這已經不是最關鍵的問題了。他既出手,就是要有所回報,她愿意承擔接下來的付出以回償他和歐陽的援手。
星移無意識的點了下頭,說:“謝謝。”顫抖的聲音泄露了她失而復得之后的悲喜交集。
蕭律人松開了手,星移微微的后仰了一下,但很快的站穩了。蕭律人苦澀的露出一個不易察覺的笑來。她對他,還是這般的戒備。對別人呢?
星移輕道:“我先走了。”不必再多問,也不必再多說,她和他,似乎在這一刻就已經不需要了客套。
蕭律人嗯了一聲,眼睛越過她看向遠處,說:“有人來接你了。”
星移并沒有過多的琢磨他話里微微的酸澀和悵惘,行了禮,轉身就往來路上走。迎面馳來一輛飛速的馬,很快的停到她面前,驚喜的叫:“星移,原來你在這。”
向我示弱,不可恥。呵呵,俺對這一句很滿意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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