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無罪

061、投之以瓊瑤

正文061、投之以瓊瑤

正文061、投之以瓊瑤

星移原本是想息事寧人的。

一來她從來不是與人爭競的性子,她和蕭律人,在力氣上大為懸殊,就是爭也爭不出什么結果來。她占下風那是一定的。

二來男人都有自尊,就這樣讓她說幾句狠話把從前老底都揭開來,他倒成了被遺棄的那一個,換誰都不會開心。讓他發泄一下也算是彌補心底的那一小點歉疚。

可是她的忍讓并沒有換來應有的尊重和平等的待遇,蕭律人竟然動手撕扯起她的衣服來。原本只是忍耐的星移驀的就恨起來,伸手去推蕭律人。

男人失了理智的時候還不忘用這種事來懲罰女人,到底他們腦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

蕭律人停住手,卻并沒從星移的身上離開,迷離的眼里飄過一抹從前的記憶,竟然有些恍惚:此為何夕,此為何地,他又在做著什么?

星移趁機道:“蕭律人,你渾蛋。得不到你就要毀掉嗎?”

蕭律人輕聲的笑了笑,道:“蘇星移,你太抬高你自己了。”

星移沒功夫生氣,反倒是輕松了,道:“既然如此,何必非要戀戀一個你蔑視的女人。我不再是從前的蘇星移。”她不會再幻想靠委曲求全來保護自己。

“你是,你永遠都是。就算你改了名換了姓,有些東西也是你骨髓里的東西,一輩子都休想撇掉。”蕭律人猛然放開星移,道:“你不會如愿進宮的。”

像是一句詛咒,他說完就出了門。

星移頹然的坐下,桌上的灰燼因為這一陣風而胡亂的在空中飄舞,星移的手緊蜷在袖子里,呆怔怔的看著這些碎片。

她現在最想做的事不是坐在這里等著九娘冒冒然的沖進來,嘲弄的看她的笑話,而是想現在就沖出去把那幾家掛著蕭家招牌的鋪子一把火都燒了去。

他不是不在乎嗎?她又何必在乎?

他不是有本事有豪氣把這些帳冊都燒了嗎?那她就去燒個大的去,把所有能賺來銀子的東西都燒了去,這樣才算毫無掛礙,一身輕松,一了百了。

星移騰一下起身,倉促的出了門。

九娘的聲音從前面的樓上傳來,不知道是哪位惹不起的大爺纏住了九娘。她的聲音如同摻了蜜,甜膩的化不開。

星移無心去和九娘打招呼,沉默著直接出了無名居。

不知道已經過了多長時間,門口除了進出的客人,便再也沒了旁人。柳毅還沒到,星移不想再等,也不擇路,隨便挑了一個方向就走。

走沒幾步,就有一個高大的青衣男子攔住星移,道:“柳小姐,您孤身一人,多有不便,容屬下送您回去。”

他是誰的屬下?

星移抬眼,無聲的冷笑了下,道:“多謝。”

那人沒什么表情,一揚手,駛來一輛青篷小車。侍衛做了個請的姿勢,星移便自動自發的上了車。

她想自己的待遇不錯,出門就有車,雖說監視的風雨不透讓她不夠自在,可終究沒對她明面上做出什么無禮的舉動來。

這趟門出的有些失措。她千算萬算,沒算到她和蕭律人要以這樣的結局收場。焚毀的,不只是帳冊,還有她的心血。

車子到了柳府,侍衛請星移下車,很嚴肅的道:“太子殿下吩咐,最近京城不大安寧,還請柳小姐為著自身安全考慮,不要輕易的出門。如果柳小姐再不聽,太子不介意提前親自接柳小姐進太子府。”

星移呵笑了一下,待要辯駁,又覺得實在沒什么意義。一時意氣之爭,又換不來什么結果,何必?她只是輕聲說了一句:“何必?”

讓她安份待著,是怕她想出什么妖蛾子來吧?真的是高估她了呢?

星移要進門,那侍衛卻又道:“三天后是京城的賞牡丹大會,太子殿下會親自來接柳小姐。”

星移的步子頓了下,抬眼看那侍衛,只是哦了一聲。

什么賞花大會?不過是些未嫁之閨秀的相親大會,到時候才子佳人同聚一堂,秋波暗遞,情意暗投,創一段美好姻緣。

太子為什么要讓她去?她不會天真的以為他想送她一些浪漫之舉。

侍衛將話帶到,便行了禮退到一邊,星移敲開門,柳府的人將她迎進去,她再回頭時,門口的侍衛早就沒了蹤跡。

柳承歿回府,換了衣服先來見星移。坐下,星移親手奉上茶,柳承歿接了,笑道:“難得,今天一回來,才覺得這是家了。”

星移笑笑,說:“老頭,要不然你娶房妻室吧。以你的年紀、樣貌、身份,不知道有多少女子想擠破頭嫁進來呢。”

柳承歿頭搖的似撥浪鼓,道:“不行,不行,我老了,又有這么大的女兒,只等著含飴弄孫,安度晚年就是了,還娶什么妻?我可不想誤了人家好女兒的終身。”

星移只覺得嘴里異常苦澀。含飴弄孫?只怕也是奢想。且不說她嫁人遙遙無期,就更別說孩子了,單說這次柳承歿出征,吉兇未卜,什么時候能回來還不一定呢。

柳承歿喝口茶,放下茶碗,對星移說道:“星移,我不知道該怎么和你說。皇上下旨叫我出征,我想,你進宮也許是安全的。畢竟這只是權宜之計。”

星移靜默的聽著,抬起頭一笑,說:“老頭,不用解釋,選擇去,是我自己答應的,和你沒關系。”

她不是為了他,也希望他不必什么事都為她考慮,這樣或許對兩個人來說都安全些。

柳承歿嘆息。這星移太聰明了,聰明的讓他不知道說什么好。也許看起來她情感淡薄了些,卻不知道這淡薄的背后又是多少傷痛凝聚著。

星移自己倒了杯茶,透過茶碗看水里的陽光,忽然眼睛一瞇問柳承歿:“老頭,你這回出征,勝負怎料?”

柳承歿微微往后靠了靠身子,說:“這么多年,兩國一直小打小鬧,這回怕是對方有備而來,只怕一時難決勝負。”

那就對了,拖的就是他。

“大概要幾年?”

“這可說不準,也許一年半載,也許十年八年。”這么說他們父女雖然相認,卻這么快就被隔開,竟然是蓄謀?

“什么時候走?”

“三天后。”

星移驚訝的望著柳承歿:“什么,三天后?”

看來太子故意在這個時候把她接出去賞什么花,就是不想讓她送柳承歿。究竟有什么讓他們這么顧忌?

柳承歿微笑,說:“我出征慣了,今年倒是在京城待的時間最多的一年,你不必擔心。”

“我,去送你。”星移試探的說了一句。她不知道柳承歿究竟知道些什么,隱瞞著些什么。

“星移,太子已經著人知會過我,我走之后,他會帶你走。”不必她送了。

星移有些難受,卻還是點頭,說:“好,我知道了,你要多保重。”

柳府并沒有因為柳承歿的突然離開而亂成一團,可見真的是習慣了他的隨時出征。星移看著總管替柳承歿收拾行裝,倒是簡單的很。除了些隨身衣物和幾本書,什么都不帶。

星移不放心,叫總管多帶些藥。總管笑道:“小姐,這個你不用操心,軍醫隨行,藥材很充足的。”

柳承歿越發的忙,一連三天都不在府里,甚至晚上都是宿在軍營里的。

第三天一大早,星移就起身,叫晴柔和玉林陪著她一起去前廳。

柳承歿整裝待發,正在囑咐總管。見星移來了,一笑,一臉的英氣。這氣勢讓星移心神一震,也綻出一抹笑,道:“你要多保重。”

柳承歿笑著點頭,還是難免有點失望。這么久以來,星移一直都不曾叫過他一聲“爹”。終是怨尤太深,縱使表面上平靜如常,心里的那點恨也沒有泯滅。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將柳承歿送出府,到門口,柳承歿揮手道:“星移,不必再送了。”

星移走到他面前,替他整了一下鎧甲,低聲道:“爹,記得要一路平安,一定要凱旋而還。”

柳承歿應一聲,聲音喑啞,道:“星移,爹記著了。”

再不多話,上了馬帶了一眾侍衛離開了柳府。

柳承歿前腳剛離開,太子就到了。不等通報,大喇喇的進府,如入無人之境。總管只得小心的陪著慕延玨進到前廳,著人送上茶水,這才恭敬的道:“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今日的慕延玨心情著實好,沒心意思逗弄別人,一揮手,道:“這些,都給你家小姐送過去,就說本王在這等她。”他是太子,豈有不知柳承歿出征的消息?大模大樣的來這,自然是來找柳小姐的?

他一個小小的管家,敢有意見?

管家不敢不應,叫人接了送到后院,邊跟著走,順便看一眼,竟是上好的衣服、首飾、胭粉之類女子用的物品。

太子這是何意?

在星移外面回了話,半晌才聽星移說:“我知道了,總管在前面好生陪著太子吧,我換了衣服就過去。”

總管抹了一把汗。太子來的氣勢洶洶,他真擔心將軍不在家,小姐年輕氣盛,不管不顧駁了太子的好意。不管是不是好意吧,太子的賞易,若是小姐不接,這柳府就有的受了。

好在小姐不是那不懂事的人。

敬酒不吃,罰酒可就難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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