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邊關種田忙

第四十九章 有個格外護食的女兒怎么破?

(女生文學)

沒有筆墨紙硯沒事,她們還有嘴、有手,條件簡陋也沒事,她們有著大把的時間在。

吃過飯食,李玉蓉就摟著女兒在自己占著的地盤上,以地為紙,以手為筆,李玉蓉從最簡單的,給孩童啟蒙的三百千開始教。

在地上一筆一劃的寫一畫,就帶著女兒跟著寫一畫,母女倆一教一學氣氛融洽,連邊上的某些人看不慣的嘰嘰歪歪,母女二人也視若無睹,權當是空氣。

在別人看來十分難捱的日子,她們母女倒是因為心態平靜,過的倒是安穩,讀讀寫寫的累了,還能迷瞪個午覺。

只除了到了傍晚時,下午好不容易安靜了的牢房里,又因為各種問題悉悉索索的熱鬧了起來。

天氣太熱,從午時開始,所有人都沒精神再動彈,熱的連話都不想說,加上肚子餓,再儉省的水也喝光了,一牢房的人都蔫了吧唧的跟條死魚樣,癱在自己的位置上不想動彈,不愿開口。

這會臨到了傍晚,酷熱散去,寂靜的牢房中才漸漸的恢復生氣。

“早知道在上頭這么熱,當初還不如把我們關地牢去,下頭雖然不見天日,空氣也不暢快,但最起碼的里頭涼快啊!不像這里……”。

有人低聲埋怨的碎碎念,自然就有人附和。

“就是,還天字監呢,這么熱的天,我寧可去地字監熬著。”。

李玉蓉輕輕搖醒睡覺的女兒,孩子是在下晌等太陽西斜下去,不是太曬了的時候才睡的,也沒多長時間,她本想讓孩子多瞇瞪會,可是又怕白日里孩子睡多了,夜里睡不著,她便狠狠心喚女兒起來。

肖雨棲被親娘溫柔的喚醒,迷糊的打著哈欠,眼睛都沒完全睜開,忽的,就聽到身邊傳來低低的啜泣聲。

“嗚嗚嗚,娘,我餓,我餓……”。

“娘,我也餓,娘,柏的小肚肚都在咕咕叫……”。

聽聲音,肖雨棲抬眼看去,小聲啜泣嚷嚷自己餓的,可不就是最靠近她們母女二人,屬于四房的倆小崽子?

額,不對,是跟自己同年的四房九哥肖羽松,跟十一弟肖羽柏么?

說肚子餓?

呵呵,怎能不餓?

該死的牢獄,一日只送一頓飯食跟水,不要說小崽子餓的嗷嗷叫,想必就是大人,其實也是餓的吧?

只是大人能忍,小崽子不能忍罷了。

見女兒目不轉睛的看著四房倆孩子,李玉蓉搖頭,一把把女兒抱到膝上坐好,溫柔的撫摸著女兒的發頂,李玉蓉壓低聲音開口和煦,“棲兒,你餓不餓?娘這里還有饃饃。”。

“娘,我……”。

肖雨棲正想說,她不餓,只是沒等她開口說完,邊上剛才還嚷嚷著餓的倆小崽子,一個個干咽著口水,眼神晶晶亮的盯著她,額,確切的說,是盯著自家媽媽大人從衣襟里掏出的那個黑饃饃來著。

在肖雨棲的人生信條中,自來就沒有無私奉獻這么一個詞。

如今哪怕她的空間紐有大把大把的東西,自己也是不愿把手里的物資分出去的,特別是珍貴的食物。

開玩笑,隔壁自己的哥哥們眼下都還餓著沒得吃,面前倆小崽子與自己何干?

肖雨棲無視對方熱辣的眼神,伸手接過她媽媽手里捏著的黑饃饃,舉著就往她娘嘴里送。

“娘,你吃,我們一起吃。”,實在是饃饃太硬,自己廢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掰不開,而自己眼下也還沒有機會去泡過期的基因改良液,所以咯,人小力氣更是小。

掰不開,沒事,她跟娘親一起啃著吃也行。

李玉蓉好笑自家女兒的護食跟孝順,探頭咬了一口,便把黑饃饃推給女兒,順勢低頭在孩子耳邊低語,“棲兒先將就吃些,等夜里無人關注時,你再吃點別的。”。

抱著黑饃饃啃的苦大仇深的肖雨棲心領神會,裂開小嘴,含著一小口黑饃饃,朝著自家媽媽大人笑的歡樂,連連點頭,“嗯嗯嗯,到時候跟娘一道吃。”,她軟萌乖巧的趴在媽媽肩膀,出聲低低回應。

母女二人的互動,讓其他一干肚子餓的發慌的女眷嫉妒不已。

“也不看看是什么場合,居然還笑得出來?”,這句牢騷也不知是誰說的,不過李玉蓉跟肖雨棲也不介意。

她們自己都說了,都淪落到這樣的場合了,不苦中作樂還能怎么辦?天天趴著喊冤打滾賣潑才行?

也不知當初周麗群這位國公夫人,是如何看上肇寧雙這貨當次子媳婦的。

在李玉蓉看來,她這位二伯娘腦子不太清楚,嘴巴又毒,實不像個聰明人啊,難不成是那位國公夫人只為了尋把合適的刀子,所以才特特選了她?

瞧瞧,也是見不得別人好的主,母女倆吃的溫馨,那位無腦的二伯娘,居然又涼涼的在邊上端起長輩架子訓人了。

“有些人啊,就是心腸惡毒!還是太守家的嫡女呢,怎么一點都不知道孝道二字為何物?也不知女訓女戒讀沒讀?這樣的教養,呵呵……”。

李玉蓉頓時給氣樂了,太守家的嫡女,說的不正是自己?

整個乾國公府的夫人奶奶們,除了庶出三房四房進門的兒媳地位不顯,其他女眷,哪一個不是出身公候、大員、世家?

自己也就比四房婆媳好那么一點點,父親乃寒門出仕,勤勤懇懇半輩子,在自己出嫁前,才得了岳陽太守的官職。

自己這糟倒霉的被連帶,她再也不要牽連父兄,讓他們破財遭災又慘遭連累了……

“娘,我餓……”。

李玉蓉心事重重,邊上小兒喊餓的聲音,猛地打斷了她的思緒。

想著剛才她那位嫡枝二伯娘嘴里的挑撥奚落之語,重來一世的李玉蓉浴血重生,如今也不是善茬。

掏出懷里最后一個黑饃饃,把它遞給身邊五弟妹宋春熙。

“五弟妹這個饃饃你拿著,給倆孩子墊墊肚子,我們大人吃點苦,餓著肚子倒沒什么,再苦不能苦孩子。”。

宋春熙性子說好聽點是軟,說難聽點是懦弱,再配上她那沒什么主見的婆母,婆媳兩倒是正好一對。

看著嗷嗷直喊餓的兒子們,想著剛才二房伯娘的譏諷,宋春熙有些游移不定。

“三嫂,我,我……”,她想要,卻又不敢要。

李玉蓉心知對方的顧慮,她勾唇一笑,眼睛是有若無的,看著自此還端著的那位老祖宗與世子夫人。

“五弟妹,我們府里的長輩們最是慈愛不過的,東西肯定會緊著孩子們先吃,趕緊的拿著饃饃去喂孩子是正理,長輩們看著兒孫們安好,心里只有歡喜的份。”。

不是拿孝道壓自己么?

以其人之道,還自其人之身的道理,自己還是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