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邊關種田忙

第四百四十七章 緣來是故人

原來啊,這是剛才廟里頭,正被尖銳女聲喝罵的主人,正背著個背簍,提著把鐮刀,冒著股股寒風的開門走了出來。

看到出來的人,肖文業等身邊的人都愣住了,特別是肖雨棲,更是驚詫在了當場。

“怎么是你?”,我的堅強漂亮姐?

好家伙,眼前這個瘦弱的,仿佛一陣風就能把她刮走的女人,可不就是當初自己去金城時,在那個明亮的大殿里,有過一面之緣的漂亮堅強美姐姐嗎?

當初這位堅強姐姐有多漂亮,性格有多颯,眼前的她對比之下,就有多狼狽,情況有多糟糕悲哀。

“漂亮姐姐,怎么是你?當初你不是說要回隴西老家嗎?怎么會在這里?”。

詢問著面前皮包骨般的李蘅妙,肖雨棲的目光不由的還看向自家親爹,眼里的意思很明顯,她就是在問,爹啊,這破地方是隴西嗎?

肖文業跟自家閨女多心有靈犀啊!

看到閨女那濃濃求知欲的小眼神,某寶爹秒懂,忙揉著乖女的頭解釋,“隴西距離北嶺也不算遠,咱們如今才剛剛入了北嶺的地界。”。

“喔~這樣啊……”,肖雨棲仿佛是明白了般的點點頭,其實又不是很明白。

明明堅強的漂亮姐姐回的是隴西,這里離著隴西再近,也不是隴西,也不是她的家。

唯有剛回過神來的李蘅妙,看著面前的救命恩人,臉上擠出一絲絲干澀的苦笑。

呵呵……

說來可笑,也是自己高估了自己在祖父祖母,高估了自己在親人心目中的地位。

曾經待她如珠如寶的至親們,在她失了父母,失了兄長,失了清白身子后,居然會那樣絕情對待她。

霸了爹名下的產業也就罷了;

奪了娘所有的陪嫁也就罷了;

搶了她曾經的家也就罷了;

居然還嫌棄她糟污,嫌棄她丟人,殘忍的把她趕出家門,發配到這離著家鄉甚遠的荒涼山林子里來,美其名還是為了自己好。

呵呵,不要怪自己爆粗口,真是神他媽的為她好!

真要是為了她好,為何在自己帶來了大亂的消息后,全族遷移逃亡時不帶著自己?

真要是為了她好,為何要讓仆婦們壓著她到這家廟里來,美其名曰贖清自己的罪孽?

天知道,她到底有什么罪孽需要贖?

時至今日,李蘅妙想,自己最大的罪孽,就是太信這些所謂的家人;太自以為是的以為他們愛她;太看不清現實,偏要來以身試法。

淪落到今日這般地步,想來不過是自己太傻太天真罷了。

只可惜了,那些跟著她逃出來的姐妹們,是自己害得她們,才離虎狼窩又入豺豹坑;

只可惜了,自己還沒有報答解救自己的小恩人,可笑當初一別,自己還信誓旦旦的說,讓恩人到隴西尋她,她必報恩;

可自己呢?狗狗

呵呵……

面對突如其來的恩人,李蘅妙從一見到恩人的欣喜,再到看到恩時自己的心虛,再再到面對恩人時自己的羞愧,她的頭顱啊,越來越低,越來越低,猶如千斤重嗎,怎么也抬不起來。

“恩,恩人……九娘有愧,恩人……”,心虛與愧疚,瞬間淹沒了這位肩膀尚且稚嫩的少女。

李蘅妙吧嗒一聲跪下,俯倒在地,頭顱貼著地面,趴伏的很低很低。

曾經,她是高高在上的李九娘,是高人一等的世家女,她的膝蓋比一般的男兒還精貴。

吃一塹長一智,經歷過人身的大起大落,大悲大喜過后,她知道,那些高貴,都是她的父母,她的家族賦予她的。

真正的她,其實什么都不是!

此刻面對救命恩人,想著自己曾經的狂妄,被現實打擊的體無完膚的李蘅妙,把自己最后緊守的尊嚴拋下。

對恩人無以為報的她,除了自己的尊嚴,仿佛再沒有什么好拿的出來抱歉報答。

李蘅妙的動作太突然,著實唬了肖雨棲一大跳。

看著趴伏在地,顫抖著瘦弱身軀的堅強姐,肖雨棲跳腳的跑過去,爪爪用力,一把拉起輕飄飄的堅強姐。

“李姐姐,你別這樣,你很好,沒什么愧不愧的。”,真的很好,自己最欣賞的那一類人有骨氣,有能力的人。

面前這位叫李蘅妙的堅強漂亮姐,她很喜歡的說。

再說了,指不定八百年前,她們還是一家人呢!

畢竟她媽媽大人姓李,堅強姐也姓李,而自己是媽媽的女兒,所以一家人哇!

跟干爹學會了四舍五入大法的肖雨棲,可不愿意見自己欣賞喜歡的人斷了脊梁,趕緊拉緊她就轉移話題,這是生怕對方一言不合就拜自己。

“李姐姐,我跟你說哦,我叫肖雨棲,肖雨棲的肖,肖雨棲的雨,肖雨棲的棲。你要是也喜歡我的話,可以喊我小棲呀,我身邊的人都這么喊我。”。

看著惡意賣萌搞氣氛的小恩人,李蘅妙的心情有了那么一絲絲的輕松,凄苦的臉上,終于難能可貴的露出了一抹真心的笑容。

這樣的恩人,她怎能不喜歡?

手緊緊的反握住恩人的手,語氣帶著激動,“恩人還記得我叫什么?”。

“嗯嗯,那是當然,當初咱們分開的時候,你喊的那些話,我都聽的真真的,當然曉得你是李蘅妙啊,不過李姐姐,你要喊我小棲。”。

“好,好!小棲,嗚嗚嗚……小棲,嗚嗚嗚……”。

李蘅妙哭了,在廟里熬了這么久,被里頭變態般的老虔婆虐待了這么久都沒有低頭,沒有哭的她,終于,在面對人生大起大落后難得的善意時,她哭了,哭的像個孩子。

一邊哭,她一邊還打著哭嗝,“嗚嗚嗚,小,嗝……小棲,我,你,嗝……您喊我妙娘吧,嗚嗚嗚,這是我爹娘給我起的小名,嗚嗚嗚……”。

疼愛自己的爹娘沒了,兄長沒了,在沒有人喊她妙娘了,眼前最最親的,也就只有這位找來的小恩人了,所以她想讓恩人喊她妙娘,喊她這個,讓她唯一覺得溫暖的名字。

至于那個李姓?

她不想再要。

肖雨棲被面前跟水做的一樣的姐姐,哭的心慌,自然是對方說啥就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