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肖雨棲點點頭,隨即想到那些個書生,她接著又問,“那些個書生們呢?”。
“姐兒也不必擔心,雖說這破廟小是小了點,就獨獨一進的院子,不過丙兄弟活泛著呢,您跟紀公子休息的地方隔得近,且都選在了背風且不漏雨的地方,而且丙兄弟還都貼心的用毛氈布擋了起來,跟著窩在大殿門口的書生遠的很,打擾不到你們休息。”。
肖雨棲……
她問的其實并不是這個意思,她想問的是,那些個呆子書生們的情況怎么樣而已,畢竟這些書呆子可是要去干大事的人!結果自家半芹姑姑卻誤會了,肖雨棲無語啞然。
半芹看到自家姐兒的眼神模樣,心里瞬間醒悟過來,不由呵呵笑出聲來,心里大概是猜到了自家小主子想要問什么,半芹一邊控制著手里的雨傘,小心的給肖雨棲遮著,一邊笑盈盈著回答。
“姐兒放心,都安排好了,眼下他們正烤著火熏著衣裳呢,等回頭湯飯好了,再讓他們吃點熱乎的,保管凍不著他們。”。
“哦,那就好。”,肖雨棲點點頭表示了解,跟隨著半芹的腳步,率先一腳踏進了大殿,而后便被隨后進門的紀允拉著,兩人朝著破廟一角,被毛氈隔成了兩個單獨空間的休息區而去。
一掀開毛氈走進去,哇哦,里頭居然還有床榻?還鋪的暖暖和和的不說,跟里頭相連接的帳篷,相隔也不過才兩步的距離,這是多么貼心的安排呀,紀允暗暗給張羅此事的丙十七記了一功,眼里都是滿意的笑。
“棲兒今晚你睡里頭靠墻的那鋪,我睡這里。”。
一進毛氈搭建的簡易帳篷里,紀允掀開前后兩個被墻壁與邊上的破舊佛像,夾在中間的前后兩個帳篷兩張榻,掃視打量了一圈后紀允果斷的決定,得讓自家小姑娘睡在里頭那一張榻上,而自己,自然是睡在外頭這一張。
這樣的話,夜里自己才能很好的隔絕掉外頭的視線,才能保護好她。
雖然明知道,自家小姑娘功夫比自己還高,明知道這簡陋的帳篷搭的極好,毛氈布也能很好的隔絕掉所有的視線。
但不知怎的,在自己的潛意識里,他就是覺得,自己就是忍不住的想面面俱到的保護好她,哪怕小姑娘其實并不用自己這般小心翼翼的保護。
對于紀允的一片真誠心意,肖雨棲沒說什么,反正又不是睡一張床,畢竟半芹姑姑不允許撒,防備著呢。
而且即便是睡一張她也不怕呀,畢竟這廝又打不過自己,而且又不是沒睡過,她沒所謂啊。
見小姑娘乖巧配合的點頭,紀允笑了,指著里頭的床榻關心道,“眼下時辰還早,棲兒你先休息休息,一會飯食好了,我叫你。”。
坐了一天的馬車顛啊顛啊的,說累倒不至于,畢竟不用自己兩條腿趕路,而且身為功力高深的少將軍,她其實真的不累,還想出去跟大郎二郎小囡囡玩,還想順便觀摩下那群在破廟門口邊的烤火的呆書生們,聽聽他們聊什么來著。
結果看著紀允眼里的關心與決定,肖雨棲只得聳聳肩,無奈的點頭妥協,“行吧,聽你的。”。
“乖!”,紀允滿意的笑了。
一個乖就把自己打發了,肖雨棲憋屈的掀開隔斷的油氈布,步伐故意踏的很重的鉆到了里頭去,留給了可惡的家伙一個果決的背影。
乖的結果就是,等肖雨棲進到里頭休息去了,紀允這家伙自己卻沒有停留,反而是直接去到那群呆子書生們身邊去聊騷,哦,不是,是去聊天去了。
等肖雨棲發現時,摳門棲心情老不爽啦,在柔軟的床榻上滾來滾去的,小嘴里都是對某人的抱怨。
“奸詐的狐貍精,讓我睡大覺,自己去聊騷,簡直可惡!”。
就在某人怨念頗深的在毛氈帳篷里,滾在軟塌上,畫著圈圈詛咒某人的時候,忽然,除了書生們低聲交談的聲音外,還算是比較安靜的破廟內,一聲驚呼夾雜著鐵器哐啷落地的聲音,瞬間打破了原有的寧靜與祥和。
“啊……”。
“什么人!”。
“我的鍋!”。
“娘!”。
“敵襲……保護九爺!”。
幾乎是聲音響起的瞬間,肖雨棲立刻就從榻上蹦跶起來,眨眼就消失在了帳篷內,轉瞬來到了外頭,一把掀開了油氈布看到了外頭的破廟中,一個個正手持利器,渾身滴著雨水,泛著濃濃煞氣的黑衣人群,把他們團團圍困在了破廟之中。
我去的,這是殺手偷襲暗殺,把他們一行人團團包了餃子了呀!
只不知道的是,這些黑衣人到底是沖著那群呆書生們來的呢還是沖著紀負負來的
就在肖雨棲琢磨研究的時候,不遠處的書生群里,一道焦急的驚呼劃破喧囂,破空而來。
平日里低沉磁性的動聽聲調,此刻卻因為焦心擔憂而叫破了音,“棲兒回去!”。
幾乎是在肖雨棲出現的那一剎那,身邊瞬間圍攏了一群屬下,與來人形成抗衡局面的紀允,當即就發現了她的存在。
見自己在意的人還一副要沖過來的模樣,紀允頭一次頭疼自家小姑娘愛湊熱鬧的性子,嘴里卻不由的急促大喊,想要讓她趕緊自己躲好莫要過來。
面前一圈圍而不攻的黑衣人,看著有組織、有紀律,身上還有一種自己說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一瞧便知,來人可不是善茬,不似曾經那些個流民惡霸,也不似今宵樓那些個殺手。
面對曾經的那些人時,自己的心里從未出現過忌憚,唯獨眼前這群黑衣人……紀允的心不由的往下沉。
身周的敵人,數量明顯比他們多的多,遠處的紀允,他此刻的狀態也不復曾經遇敵時的從容與冷靜。
完全不知道,強敵當前,人家這是因為在意才有了軟肋,而軟肋正好就是自己的肖雨棲,遠遠的望著紀允,心里有些著急。
就憑著他們這些日子來的熟悉,哪怕此刻他們彼此之間的距離隔得老遠,哪怕天黑看不清那廝臉上的表情,她卻可以很肯定,紀允此刻很嚴肅緊繃,身周的真氣氣場不受控制的一擴再擴,直到把她囊括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