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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九章選中者
一人一貓隔著窗臺對視了一會兒，陳諾笑了笑，轉身回到床上靠在了床頭半躺著。
灰貓輕輕巧巧一跳，卻是直接從窗臺跳進來，跳上了床，然后原地轉了兩圈后，就趴在了陳諾的手邊上。
陳諾笑了一下，伸出手來，在貓的身上擼了擼。
這家伙立刻瞇起了眼睛來，嘴巴里發出了舒服的呼嚕嚕的聲音。
擼貓一時爽，一直擼貓一直爽。
“我回來三天了，感覺你好像一直躲著我？”陳諾用手指輕輕的在灰貓的額頭上彈了一下。
“喵”
“別否認，明明就是有。”陳諾哼了一聲：“每天大部分時間都見不到你，偶爾晚上我睡覺了，才聽見你偷偷的從樓頂跑下來吃東西。”
“喵……”
陳諾又在貓頭上彈了一下：“說人話。”
頓了頓，他搖頭道：“家里人都睡了，不用怕嚇到人。”
灰貓卻低著頭不吭聲了。
陳諾想了想：“是怕我問你一些，你不能回答的問題？”
“是不能回答？還是不想？還是不敢？”
灰貓投降一般的舉起兩個爪子，然后捂住了臉：“別問了別問了。”
陳諾的手指摸到了灰貓的后脖子上，兩根手指輕輕夾著灰貓的后脖子上的皮肉。
“原本呢，我也不太想著急去逼問你什么問題。
你這只貓的來歷太可疑，藏了好多秘密一樣。但是我之前想，你總算對我沒有敵意和惡意，也沒想害我。留著你在身邊，慢慢看著你，總能慢慢知道一些。
但這次出去啊，我遇到了一些事情，越來越覺得這個世界太危險了。所以……”
灰貓從爪子縫隙里露出眼睛來，可憐兮兮的問道：“所以你不想當貓主人了么？”
陳諾笑著不說話。
這只貓……太可疑了。
當初在巴西雨林里，在遺跡世界力幾場惡戰的時候，這個灰貓看起來最弱小，而且看起來，看似是被陳諾坑了好多次。
所謂的同伴祭天，法力無邊。這只灰貓被陳小狗坑了不下三次。
但反過來想一想，這也恰好說明，每一次，這只灰貓都會很巧合的，出現在最關鍵的地方啊。
遺跡世界的戰斗，戰況非常慘烈。
最后死了那么多能力者。
號稱掌控者之下第一人的海怪死了，擁有黃金血脈的黃金鳥死了。
修士會里，巫師手下的得力干將邦弗雷也死了。
結果，這個看起來實力平平的灰貓，卻最后跟著自己逃出來了——它每次都能出現在最正確最關鍵的地方啊。
再加上這個家伙離奇的來歷……
原本以為它是一個人類，能力可能是變形術，變成了貓。
可后來才發現，這個家伙根本就是一只貓，并不是變形成貓的人類……
一只貓？
活了幾千年……不對，是“至少”幾千年的貓。
還能帶給貓主人奇怪的饋贈。
順著這個思路想，自己在巴西之后，回來經歷了奪舍之后蘇醒過來。
意識空間千瘡百孔，十七條裂縫。
自己束手無策的時候，是怎么找到修補的方向的？
第一個精神力交合的，就是灰貓！
和灰貓的精神力交合，完成了117！
從而給了陳諾一個非常明晰的修補的方式和方向。
從這一點上看……
到底是灰貓無疑之中，碰巧的讓陳諾發現了這個辦法。
還是……
它有意識的在引導自己？
還有一個很重要的事情就是。
陳諾很早就發現了，灰貓留在自己身邊，喜歡吸食掉，自己因為意識空間裂縫，而平時無意之中散佚流失掉出來的拿一些精神力量。
仿佛，這是灰貓留在自己身邊所求的一個很大的好處。
“我可以繼續當你的主人，也可以繼續用我的精神力量飼養你。
但……你總得讓我看到一點實實在在的好處吧？”
說著，陳諾把一根手指湊到了貓鼻子前，然后從意識空間里抽出一絲絲微弱而精純的精神力量，從指尖緩緩冒出來。
灰貓立刻眼睛發亮，貓鼻子努力往前湊了湊，愜意而貪婪的嗅著。
那一絲絲微弱的精神力量，被灰貓吸如了鼻子里后，灰貓舒服的打了個哆嗦，然后身子也懶洋洋的軟了下去，就靠在陳諾的手掌上，一張胖乎乎的貓臉輕輕的噌啊噌啊，嘴巴里也發出了舒服的呼嚕呼嚕的聲音。
而陳諾卻立刻切斷了精神力的流出。
灰貓無奈的抬起眼皮來，可憐巴巴的看著陳諾。
終于……
“先問你幾個簡單的問題，你先回答我，然后我可以考慮暫時留著你。”
灰貓仔細想了想，緩緩點了點頭。
“你到底是什么來歷？”陳諾問道，然后立刻道：“別再說你什么都不記得，也別再說你就是一只貓了。貓可活不了幾千年！”
灰貓沉默了會兒，然后，這一次，它回答了。
“有一場非常激烈而又非常殘酷的比賽。
好些非常厲害的家伙都在參加。
我膽子很小，不敢跟別的家伙爭，所以我一直都在躲避。
但躲著躲著，越來越多的參與競爭的家伙都死掉了，剩下的就越來越少。
然后，我莫名其妙的就躺進了決賽圈……
我也很苦惱，我也很害怕啊。”
陳諾聽著，皺眉問道：“然后呢？”
“然后……我害怕自己會死掉，我就棄權了。”
陳諾目光森然：“那到底是什么……什么比賽？”
灰貓嘆了口氣。
“一場競爭生命最高位格的競賽，最終的位格，最高的生命存在，全知全能，萬物之首，無論從生命的形態，生命的寬度，生命的長度，生命的存在意義上，都是獨一無二的位置……的競爭。”
“最終的勝出者只能有一個么？”
灰貓抬頭看了陳諾一眼：“都說了是獨一無二的了。”
“兩個勝出者并列不行么？”
灰貓低頭很認真的想了想，然后搖頭，很堅決的搖頭：“不行。”
“會發生什么？”
“只能有一個，那個位置只能有一個，不然違背規則。”
“規則是誰定的？”
灰貓抬頭，看了看窗外的天空。
天上有月亮，還有星辰。
陳諾也隨著灰貓的目光，對著窗外的天空凝視了一會兒。
然后，他問道：“那么……”
“都說了簡單的問題了。你的問題越來越復雜，越難越難了……”灰貓苦惱的抓著腦袋：“我記得的很少很少，每次想這些東西，都會非常疲憊的。
每次回憶這些東西，我都會很疲憊很疲憊……
我有感覺，如果我回憶的太多，想起來的太多……
我會死掉的。”
“那就最后一個問題！”陳諾用目光逼視著灰貓。
灰貓慫了，縮著腦袋，氣息也很虛弱的樣子：“……好吧，真的，真的就是最后一個了。”
陳諾嘆了口氣，他感覺到了，灰貓這次真的沒有撒謊。
它好像真的很難回憶這些答案，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其實陳諾想問的問題有兩個、
一個是：灰貓所謂的“棄權”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過，想了一下，陳諾放棄了這個問題，而是選擇了問另外一個。
“選中者到底是怎么回事？”
灰貓瞪大了眼睛，一臉了無生趣的樣子：“這……這個太復雜了，說多了，我會死掉的……”
“那就嘗試說說你能講的。”
灰貓不安的扭了扭身子，然后仿佛畏懼什么一樣，縮頭縮腦的看了看周圍，又盯著窗外的天空看了好久。
終于，它開口了。
“競爭太慘烈了。
一開始，大家的競爭方式是，殺掉彼此，殺掉對方。大家以為，殺光其他的競爭者后，最后剩下唯一的那個，自然就是勝利者。
結果就是……你殺我，我殺你……
就死了好多。
但是后來，大家發現比賽其實不是這樣的。
有一個非常關鍵的問題沒有解決，就算是殺光了所有的競爭對手都沒用。
于是，最強的幾個，一起殺光了其余的競爭者后，就坐下來決定換一個比賽的方式。
這個比賽方式，是為了解決最關鍵的問題。”
“什么比賽方式？”
“找一個自己選中的合適的目標，在對方身上下注。
被下了注的目標，就會被叫做‘選中者’。”
選中者，都是千挑萬選出來的，最有希望解決那個關鍵問題的存在！”
陳諾目光凜然！
解決關鍵問題……
那個……“一”！！解決母體進化的最除的那個漏洞！
成為一個……成熟后，可口美味的，吃掉后就可以彌補缺陷的……
番茄！
陳諾大概的消化了一下灰貓說的這些。
一群競爭者……大體就是，一些種子。
幾個類似于西德這樣的，立志成為母體的種子。
種子們發現了進化成母體后的最大的缺陷，是進化規則的致命缺陷，于是停止了互相廝殺。
大家的目標變成了，尋找那個“一”。
而尋找的方式，就是每個種子在人類之中找一個自己認為最可口，最有潛力的“小番茄”。
最后等番茄成熟后，再一口吃掉，希望這個番茄能讓自己彌補掉漏洞缺陷。
“那，我是誰的選中者？”陳諾問道。
灰貓：“嚇！！！這個，這個，這個我不能說……我不敢！”
這只懶貓忽然上去一把抱住了陳諾的胳膊，放聲哀嚎：“不能說，真的不能說！
我說的太多，別的競爭者會認為我不再棄權，認為我重新參與競爭了……
然后我會死掉的！我一定會被殺死的！”
陳諾忽然心中一震！
他盯著灰貓，一字一字緩緩道：“我已經明白了。
我……是……
西德的選中者，對么？”
灰貓：“…………”
它僵硬了一會兒，忽然身子一抖，一頭就扎進了被窩里，肥胖的身子瑟瑟發抖，一對兒爪子可憐的抱著腦袋：“我沒說，我沒說，我什么都沒說……”
電視機前的沙發上，西德和福克斯坐在那兒。福克斯百無聊賴的按著遙控器，一個臺一個臺的飛快的換著。
終于，停在了一個新聞臺，然后被新聞吸引了，認真的看了起來。
新聞里，一個本國剛剛中了巨額彩票的家伙，正在欣喜若狂的在電視臺舉著一張巨額支票。
“一二三四五六……七個零啊。九百萬美元。”福克斯有點羨慕的嘆了口氣：“這個家伙可真走運啊。”
說著，女孩回頭看西德：“你說，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奇怪的事情。”
“什么奇怪的事情？”
“一個人明明沒有付出任何勞動和辛苦，就能得到一筆巨大的報酬。”小女孩的語氣充滿了不解，當然更多的還是羨慕。
西德盯著電視機里的那個幸運兒看了一會兒，嘆了口氣：“還有更奇怪的事情呢。”
“更奇怪的？什么？”
“一張彩票，你明明沒有買過，明明沒有下過注。
但偏偏這張彩票就飛到了你的手里，然后，你看著這張彩票上，居然還有自己的名字，而且還確確實實的，就是你的親筆簽名。
可是，你卻偏偏不記得自己下過注，不記得自己做過這一切。更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下過這一個注……
而好玩的是，這張彩票看起來，居然中獎的概率還非常大！
你說，這奇怪不奇怪？”
福克斯皺眉看著西德，看了好一會兒。
然后，小女孩嘆了口氣：“西德，你又在說一些我聽不懂的話了。”
西德笑了笑，忽然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走吧！”
“去哪兒？”
“去買彩票啊，我感覺你看了這個新聞，好像很羨慕這個中獎的家伙。
所以，我們去買彩票吧！”
福克斯白了他一眼：“中獎？很難的！”
“我是神啊，你可以對神許愿的。”
福克斯眼皮轉了轉，她立刻興奮的從沙發上跳了起來：“真的可以許愿？”
“真的！”
“好！”
福克斯毫不猶豫的，雙手抱在一起，對著西德閉上了眼睛，心中默念了一會兒。
睜開眼睛后，福克斯笑嘻嘻的拉著西德：“走吧，我們走吧！”
兩個小時侯，在超級市場的彩票點，福克斯一臉沮喪的看著面前的彩票和現金。
西德皺眉：“你中獎了啊。為什么不高興？”
“可是，才這么一點點啊。”福克斯嘆了口氣，但是語氣卻很古怪。
西德搖頭：“電視上的那個彩票是要買了等很久才能開獎的，獎金的金額很大。
我們買的這個彩票，即買即刮即開的，金額都不會那么大的。”
頓了頓，西德笑道：“我們花了六百比索，中了兩萬多比索，已經很不錯了。”
“好吧。”福克斯無奈的點了點頭。
“兩萬比索，我們去買點餅干吧。加糖霜的那種。”西德笑著，率先走向了甜品區。
福克斯卻神色暗淡的走在西德的身后，看著這個家伙的背影。
討厭的家伙啊……
我許愿的內容，根本就不是中彩票……
而是……
你不會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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